救美(1 / 2)
燈光昏暗的街頭台球室,魏封瞄準一顆母球,測算著角度,俯身推杆。
「她不是湯唯,你也不是梁朝偉。」祝敢果渾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這是她的原話。」
「看她這追你的決心,完全不輸你女神《分手的決心》。」
魏封煩躁地呼出一口氣,這時候,感覺身後似有人揪住了他的袖子。
一股子熟悉的甜香味,侵入他呼吸之間。
他對味道不敏感,正如他對疼痛不敏感一樣。
但這股子甜香,卻在那天換衣間之後,被他的嗅覺係統敏銳地標記了,所以不用看,也知道香味來自於誰。
他抬起頭,無語地掃了眼對麵訕訕的祝敢果,祝敢果連忙辯解:「是她非要來的!趕都趕不走。」
身後,路安純軟細的聲音響了起來:「魏封,你喜歡玩斯諾克啊。」
「讓開。」他冷淡道。
小姑娘聽話地鬆開了他,自顧自道:「以前教我畫畫的老師,他家裡也有一個台球桌,我畫畫的時候就看他時不時戳一兩杆子,好像看著都學會了…」
魏封用力一推杆,隻聽身後女孩的話忽然中斷,悶哼了一聲。
他不妙地回頭,看到小姑娘雙手捂著腹部,身形躬了起來,似乎很難受。
想來是剛剛他推杆時,杆尾撞到她肚子了。
「我不是叫你讓開!」
魏封臉色一沉,一股子怒意再度湧了上來,但這一次不是因為生氣,而是著急。
路安純捧著肚子蹲了下來,好像很難受。
雖然魏封不覺得自己剛剛推杆有多用力,但畢竟人家是女孩子,女孩子的身體就是又軟又脆弱。
他記得小學一年級那會兒,他同桌一女生的手被壞掉的鐵椅子劃了一道口子,血都沒流,就一條淺淡的劃痕,泛著微紅。
那女生愣是哭得驚天地泣鬼神,隔壁好幾個班都能聽見,然後老師帶她去了醫務室,回來的時候,貼上了糖果花紋的創可貼。
魏封小時候常跟人打架,被人打得鼻青臉腫,頭皮血流,也沒哼哼過一聲。
大概,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差別。
他揪著小姑娘坐到對麵沙發邊,半蹲在她麵前,又不爽又心疼:「撞到肚子了?給我看看,需要去醫院嗎?」
路安純咬著牙,擺了擺手。
「老子讓你走開了。」魏封眼底的冷淡散了些,多了幾分無可奈何,「打台球的時候,身後不可以站人,你懂不懂常識。」
「魏封,別怪我了,行嗎?」她聲線柔軟,帶了些委屈的味道,一語雙關地懇求他,「我也有我的顧慮。」
魏封舔了舔後牙槽,不爽地點了點頭,終於妥協了:「撞到小肚子了是不是,還很疼?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有點疼,你頂到我前列腺了主要是。」
「……」
祝敢果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沒想到這小千金,還帶了點幽默的技能在身上。
魏封看出了她在裝蒜,臉色又沉了下來,站起身回到了台球桌前,用巧克粉擦了擦杆尖:「你家基因還挺獨特,不僅女的有前列腺,前列腺還安裝在肚子裡。」
路安純揉了揉肚子,稍稍緩和了,也去架子邊拿了一根杆子:「魏封,你教我啊。」
魏封這次格外小心,和她保持距離,避免誤傷:「不教女生。」
「你別把我當女生唄。」
「不把你當女生,老子早就不忍你了。」
「剛剛在地下通道,你也沒忍啊。」路安純有了點秋後算賬的意思,嘟噥道,「我第一次遇到這麼沒禮貌的。」
魏封知道,像她這樣的大小姐,身邊男生多是如柳勵寒一樣獻殷勤的、說漂亮話討好她。
不會有男生像魏封這麼粗魯地對她。
他不爽地用牙齒撕開下唇乾燥的皮,唇給撕開一條小口子,有點疼:「老子也是第一次遇到,那樣都弄不走的。」
「說明我脾氣好!」
「也可能是臉皮厚。」
「喜歡你才這樣。」
魏封手裡的球杆筆直地指向她,冷聲威脅:「你他媽再說一句喜歡我,我弄死你。」
路安純才不怕他,順手接過了他的杆子,模仿著他俯身推杆的樣子,用母球去擊最近的一顆藍球。
藍球彈飛了出去,在桌台裡四處亂旋,把好好的一局球搞的亂七八糟。
「你要玩去邊上玩,別影響我。」魏封重新抽了球杆。
路安純撇嘴,拎著杆子獨自來到旁邊的台球桌,對祝敢果道:「他真的很難追。」
祝敢果擺出一副「我早就提醒你了」的表情。
路安純一個人百無聊賴地玩了二十多分鍾,時不時望望隔壁桌的魏封。
他俯身擊球的動作,總給路安純一種乾脆利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