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知冰穀之刑?(1 / 2)
「江夫人可知何為冰穀之刑?」冬日詔獄,男子低沉的聲線在昏暗的牢獄內回盪。
「先帝禁令,詔獄之中不可刑官婦女子,故而,北典府司刑訊女子時,會挑一些不留傷的法子來。
」血跡凝聚成薄薄的冰層,覆蓋住地牢骯髒腥臭的地麵,血跡斑斑的鐵床上傳來刺鼻的味道。
「這各種刑罰之中,最受北典府司廣為運用的,便是冰穀之刑。
」目光所及之處,擺著一個冰盆,盆裡放著各種一尺來長,寬窄不同的堅冰。
不,不要。
暗處有人緩緩走來,慢條斯理的從冰盆內拿起了一塊堅冰,冰塊與鐵盆摩擦碰撞的聲音使人耳後發麻。
來人身高近九尺,外披玄色大氅,裡麵是暗紅色的飛魚服,銀絲走線的飛魚類蟒隨著他的動作在暗處散發出泠泠的冷光,襯的其人眉目鋒銳,宛若鞘中利刃,見血封喉。
「冰穀之刑,顧名思義,便是褪下女子衣衫,將堅冰置於女子身下,隻需片刻,便能叫人痛徹心扉,且不留傷。
」不要過來!無聲的尖叫擋不住那人的腳步,他在經過一道火把時,明明滅滅的火光在他臉上閃過,竟有了幾分浮光掠影般的驚艷,他身後的影子壓迫性極強的在火光裡晃動,他走到鐵床邊,居高臨下的看向她,語氣平緩道:「堅冰初入時,會有些痛,請石三姑娘忍耐。
」救命,救命!那人把玩著手中的冰,他的手指修長,近一尺的堅冰在他的指尖被轉的幾乎出了殘影,月要間一鬆,煙粉色的扣帶被他一指勾下,石清蓮聽到他道:「石三姑娘,沈某問你最後一次,此次京郊刺殺案,你為何出現在當場,此事當真與你夫、當朝宰相江逾白無關?」冰冷的空氣觸碰到發顫的肌理,石清蓮唇色漸白,他說到最後一個字時,粗糲的指腹重重的在石清蓮的腿心上摁了一下,石清蓮「啊」的一聲喊出來,如同被丟到岸邊的魚一般掙紮,她從未被人如此褻弄過,眼淚從臉龐上劃過,滿臉羞惱。
但站在她麵前的人沒有半分容情可憐,於他而言,獄中女子皆為罪犯,與待宰的豬狗無異。
他動作緩慢,每動一下都給石清蓮帶來龐大的壓力,一點一點扯落她的衣襟,她的外袍,她的中衣,露出她柔玉一般的身子。
火光搖曳中,光影在她身上跳躍,被鐵鏈拴住的柔弱手臂,握著腿間的寬大手掌,蓄勢待發的堅冰,與晦暗的環境拚湊成了一場無聲的淩虐盛宴。
香艷,冰冷。
嬌嫩如羊脂玉一般的腿骨被驟然抬起,堅冰懸於腿間!——「啊!」一聲尖叫,響徹江府東廂房內間。
石清蓮滿身薄汗的從床上驚醒,眼前金紗帷帳重疊,人影搖晃間,一個梳著雙花頭苞的小丫鬟手持燭火、匆匆撩開帷帳,臉上困頓未消,又徒增兩分緊張,道:「夫人,可是又被魘著了?」夏日悶熱,窗戶半開著,月色之下,帷帳中的女子眉目嬌媚,隻穿著一層柔軟輕和的綢緞紗裙,露出大片柔□□脂,燭火一映,便能瞧見帳中女子含著淚的桃花眼。
石清蓮過了許久,才哽咽著說了一聲「沒事」,又道:「把帷帳拉上,你出去,我要睡一會兒。
」丫鬟順從的退下了,臨出去之前還道:「奴婢為夫人熬一碗暖梨湯熱熱身子,便不被夢魘了。
」石清蓮躺在帳內,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暖梨湯沒用,因為她知道,這不是夢,而是即將在未來一年半內發生的事情。
她名為石清蓮,是石家的第三個嫡女,上頭還有兩個嫡出的哥哥,她父是戶部侍郎,她的出身雖算不得頂好,但在家中備受寵愛,她本是無憂無慮的,直到她有一日去上香時,救了一個昏倒在路旁的男子。
那男子生的真好看,叫石清蓮想到大哥曾教她的詩。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他醒來後,問了她姓名,留了塊玉佩後便走了,石清蓮看了他一次便忘不掉了,直到半月後,家中突然有人上門來提親,她才知道,那一日她救的人是當朝宰相江逾白,年方二十有六,官居一品。
他要娶石清蓮為正妻。
一時之間,整個京城的貴秀都羨慕她的好運氣,石清蓮飄飄乎的便嫁到了江家,她嫁來之前以為是郎情妾意,但嫁來之後,她才逐漸發覺,江逾白似乎並不喜愛她。
江逾白娶她,隻是因為她救了他。
但石清蓮不氣餒,她日日黏在江逾白身後喊「夫君」,硬生生將江逾白一塊冷玉給暖熱了,江逾白在一次酒醉後,許了她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候。
可這一切,在康安帝姬從南方回來後都變了。
康安帝姬是當今聖上順德帝的胞姐,先帝還在世的時候,康安也號帝姬,因身子羸弱,被送到了南方療養,待到當今聖上繼位,才將康安接回來,皇上從父親換成了弟弟,康安的名號也該從帝姬變成長公主,隻是帝姬剛回,冊封儀式還尚未舉辦,現還暫稱帝姬。
石清蓮也是在康安帝姬回來之後才知道為什麼江逾白會娶她。
因為江逾白和康安帝姬有情。
早些年,江逾白曾做過當今聖上的伴讀,那時,江逾白一起陪伴過康安帝姬,江逾白與康安帝姬少年傾慕,雙雙定情,奈何家世有別,朝廷紛爭,江逾白有大誌向,他為宰相,他是權臣,不得尚公主。
此事被發現後,先帝震怒,親自下令,送於南方療養,有情人天各一方。
後順德帝登基,有意接回帝姬,卻還顧忌江逾白,江逾白為叫皇帝與太後放心,才會選擇迎娶石清蓮為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