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風月 一個孩子轟轟烈烈的淪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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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孩子轟轟烈烈的淪陷,並非是一件山呼海嘯的事情,而是狂風刮過重重山崗,在一片豐茂的野草地上打了個旋兒。

溫辭樹第二次在學校見到喬棲是在某次升國旗的儀式上。

他在國旗下演講,一群沒穿校服的學生被教導主任揪到主席台前罰站,其中就有她。

他看到她了,但沒怎麼敢往她那邊瞥。

散場之後,他特意借著假係鞋帶的動作磨蹭了一會兒,等她離開,他才跟在她後頭往教學樓走。

短短一小段路,不知道為什麼,他特別緊張。

他們是一個教學樓的,但他還不知道她在幾樓上課,他希望他們能在一個樓層,但開學這麼久都沒遇見,他知道可能性很低。

到二樓的時候,他該拐彎了,她還在往上走。

他猶豫了幾秒,硬著頭皮跟著她往上爬,她走到五樓的時候拐彎,他正猶豫是該跟著她拐還是怎麼樣的時候。

有人大叫了他一聲:「辭樹哥,你怎麼在這啊?」

是呂斯思,她在四樓上課。

溫辭樹就像是考試打小抄被抓包那麼尷尬,支支吾吾,眼神閃躲,最後隻能說:「心裡想著一道題,不小心走過頭了。」

這是一個最合理的解釋,呂斯思聽罷哈哈大笑。

他則落荒而逃,上樓的學生們如嘩嘩的水流,而他就像逆流而上的小魚,很艱難才擠回了他原本的海域。

後來溫辭樹和喬棲最多的交集,也不過是在樓道遇見。

剛開始的時候,他總是碰運氣。

後來他覺得這樣不行,就假意借著等呂斯思放學,在三樓上四樓的台階上來回徘徊,這樣一來,遇見她的機會就多了很多。

都說暗戀很苦。

可總是碰不到麵的暗戀更苦。

你不能說,也看不見。總是想找尋,總是想觸碰,可關於她的事情,你隻有聽說,沒有見證。

溫辭樹講到這裡,被喬棲叫停了一下。

「原來你總在三樓拐角等的人居然是我?」她難以置信,實在無法做到不打斷他。

溫辭樹有些訝異:「你知道我在等人?」

「……」喬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因為如果實話實說,她確實不記得他曾經總在三樓等人。

她還是看了孫安琪的日記本才知道這件事,並且在看過日記之後,她一直以為他等的是人呂斯思。

真是好大一個烏龍。

但她不能直說,因為她不想傷害他。

她仔細回憶,才從孫安琪的日記本裡搜尋到一個很微弱的記憶點,說:「我當然知道你在等人了,有一次酸琪的水杯掉了,還是你給撿起來的,可能這事兒你早忘了吧。」

溫辭樹怔愣了兩秒,他沒想到她不僅注意過她,還記得他幫孫安琪撿過水杯。

一個人不求回報的愛著另一個人,你以為有些事她永遠不會知道,可她原來早已捕捉了那些愛的痕跡。

這種感覺太奇妙,溫辭樹心裡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狂喜。

「我當時聽到聲音,還以為是你的杯子,所以才去撿。」溫辭樹有點激動,「撿起來之後遞給你,你說『不是我的』,然後孫安琪接了過去。不過我還是很開心,那是我第一次和你說話。」

喬棲心裡酸酸的。

溫辭樹又笑:「那天突然降溫,天氣特別冷,大家都急著回家,你也是,孫安琪接完杯子,你就急著要走了。」

喬棲不知道怎麼接,閃躲一笑,說:「對啊。」

就是這兩個字,溫辭樹的心忽然被刺了一下。

人的語氣和神態也是一種語言,在不同的語氣下「我愛你」也有可能代表「我不愛你」,「我恨你」也有可能是在說「我愛你」。

人與人相處之所以那麼注重感覺和感受,就是因為隻有細微之處的觸碰,才能代表最真實的心意。

他意識到,原來她並不記得。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水杯這件事的,但他就是確定,她不記得。

心從天空拋到地下,他沉默了下來。

喬棲做賊心虛,又想安慰他,又怕說錯話,連忙找話題:「那你肯定記得我跑三千的事吧,我連續兩年運動會都報了女子三千米長跑。」

察覺到她想換個話題。

溫辭樹一笑:「那你肯定不記得我也跑過三千吧。」

高一的運動會上,喬棲跑了三千米。

所以在高二的時候,溫辭樹也想報名參加男子三千。

這件事完全是瞞著劉美君做的,自從辭鏡死後,他就被禁止一切劇烈的運動,當然,也不能完全不運動,劉美君連他跑步要跑多少米都規定的死死的,一千米是上限。

所以其實跑三千,也算是他的一次叛逆吧。

同齡人叛逆要麼是早戀,要麼是抽煙打遊戲,要麼是打架翹課……可他做過最叛逆的事竟然是參加一次體育會。

因為參加三千米長跑,溫辭樹每天都要去操場跑幾圈。

喬棲也是。

很多人都選擇在晚自習下課之後去操場跑幾圈。

但溫辭樹怕晚回家會被劉美君盤問,一般都在下午放學後到晚自習上課前這段時間去訓練。

剛開始訓練的時候,他沒遇見過喬棲,大概跑到第三天的時候,喬棲也開始在這個時間點跑步。

她每次過來,身邊總是圍著一大堆人,他隻能遠遠看著她,仿佛從沒注意過她。

他記得很清楚,有一天跑著跑著,天空中忽然毫無預兆的下起了雨。

大家都往教室跑。

他遠遠看到喬棲那有傘,就沒有擔心她,而是接著把沒跑完的半圈跑完。

誰知等他路過她的時候,她忽然叫了他一聲:「同學,下著雨你還跑啊?」

他停了下來,看了她一眼,第二眼卻隻敢把視線落在她的下巴上。

她沖他笑:「我朋友正好多了把傘,給你了。」

她指了指她身後的孫安琪:「你要是想還,就到高二六班找孫安琪。」

他看了一眼在不遠處打著傘的孫安琪,他望過去的時候,孫安琪臉上瞬間掛上一抹笑,他沒有想太多,隻以為這是一種善意。

又想著,能和喬棲有一點交集,也挺好,所以就把傘接了過來:「謝謝。」

他這麼對她說,她不甚在意的一笑,旋即轉身跑遠了。

她這天又沒穿校服,肥大的黑色運動褲,緊身的白色上衣,特別顯身材,而她的鞋子,模仿著那些年走機場的明星,不肯好好穿,而是踩著後腳跟那麼趿著,一點不像來訓練的樣子。

後來那把傘,溫辭樹沒有特意去孫安琪的班裡還她,而是在第二天訓練的時候拿給了她。

他當時應該是說了謝謝。

孫安琪很豪邁的說:「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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