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不經逗。
梁見舒氣定神閒:「淩小姐放心,我知道花不是為我準備。開玩笑,不必當真。」
一點也不好笑。
淩挽蘇虛虛捂住半張臉,待溫度下去才鬆開。
「哪怕隨手贈予,也是心意。我喜歡花,故而邀請淩小姐一同喝酒。既然決定做朋友,總不能讓交情淡在那,我還等著淩小姐敞開心扉的那天。」
梁見舒不饒彎子,光明正大地告訴她目的,隻是為了跟她熟悉後,聊之前的話題。
早就猜到她的心思,她自己說出口,淩挽蘇的警惕之心反而鬆懈下來。
以貌取人是人性弱點,但沒辦法,梁見舒長得就不像壞人。
否則,她也不會念念不忘,一遍遍地夢見。
詞條裡說梁見舒是著名慈善家,還拿過什麼獎。
今晚大概看自己情場失意,獨自進酒吧又灰溜溜地出來很慘,才跟自己搭夥過節。
順便,問夢的事情。
不對。
淩挽蘇驀地想到一件事,「我能不能再問個問題?」
梁見舒眼皮一掀,大度道:「問。」
「你怎麼知道我分手的原因?」
她該不會連這個都查了吧,幾句話將駱蕭蕭壓得死死的。
梁見舒麵不改色,「猜的。糾纏者通常都是理虧的一方。」
淩挽蘇沒從她臉上看出任何破綻。
「梁總厲害。」
她隻能信,不做無意義的追問。誰讓梁見舒是她的客戶,不好得罪,今天又幫了她忙。
再往前推,這是她自己惹來的麻煩。
一飲而盡侍應生倒好的酒,動手倒了第二杯。
淩挽蘇酒量不怎麼樣,平時不沾酒,從知道駱蕭蕭出軌,到今晚,幾次喝酒都是為了壓抑情緒。
沒有別的宣泄法子,醉一場,說些廢話,就當給自己解壓了。
她煩駱蕭蕭,也煩自己的性格,讓她做不到跟駱蕭蕭大吵一架,把難聽話都說出來。
自尊心不允許她撕破臉去跟渣女吵架,那會讓她陷入更深的難堪。
今晚梁見舒替她說話,她驚訝感謝的同時,也在反思,她為什麼沒有用那種態度對待駱蕭蕭。
是不是她的優柔寡斷,才讓自己陷入窘境。
她越想越氣悶,很快解決了幾杯。與她的豪飲不同,梁見舒隻斯文地抿了一小口酒。
見梁見舒克製地放下酒杯,看向自己,淩挽蘇心裡升起煩躁。
她知道不該這麼喝,梁見舒大概要像她父母、顧甄他們一樣,出聲勸阻。
但她此刻不想聽人說教,在預見被阻攔前,就不痛快了。
梁見舒很快又將目光挪開。
好吧。
她又自作多情了。
梁見舒沒有勸人的習慣,默然欣賞窗外夜色。
一半是自然風光與人工相輔相成的湖景,一半是充滿科技和現代元素的街景。
被忽視的感覺讓淩挽蘇自在,像剛才在車裡那會一樣,放鬆下來。
時間緩緩流淌,牆上的鍾復古華麗,襯得分秒都金貴。
過了不知多久,喝夠了,也安靜夠了。
傾訴欲像被春風吹了一旬的花園,茂密繁盛地生長。
淩挽蘇乍然開口:「好怕我今晚又夢見你。」
這話題正中下懷,梁見舒問:「為什麼,夢到我是噩夢嗎?」
「美好,但是沒意義。」淩挽蘇實話實說,夢見梁見舒怎麼會是噩夢,可是她不喜歡。
她醉後的話比平日還要清醒。
一句話讓梁見舒失了神。
說得對,沒意義。
但也不對。
因為她跟淩挽蘇不一樣,她找的是「藥」。
淩挽蘇見她不語,主動提起:「你不是想聽細節,跟你說吧。」
桌上的酒都很名貴,她又願意花時間陪著自己,既然知道她有目的,淩挽蘇不好白占便宜。
「之前不想說是因為,你不覺得,我見過你一次就頻繁夢到你,像個沒見過世麵的花癡嗎?」
頻繁夢見。
沒見過世麵。
花癡。
她每說一句,梁見舒的臉色就難看幾分,咬緊了後槽牙,但沒打斷。
淩挽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發覺,「在書店見到你後,我總夢見一段相似的內容。」
「我跟一個女人在領證,打開結婚證,看見戳了印的合照。她跟我說『你再笑深些會更好看』,但我感覺跟她不熟。」
她回憶的聲音輕柔,中間刻意壓著嗓音,緩慢冷淡地模仿了那句話。
梁見舒點頭:「那個女人是我?」
原來在她耳朵裡,自己說話是那副腔調,難聽。
「是。」室內溫度高,淩挽蘇感到臉發燙。
梁見舒記得不止一段:「後麵呢?」
想了一下,淩挽蘇接上:「我們坐在車後排,你看窗外,我抹護手霜。然後進房間,我站著,你坐著給我戴鑽戒。」
畫麵沒多少情意,僅僅像在試戒指戴上合不合適。
「就這些?」
「嗯,我夢完想不起你是誰,還很困惑。後來有次又見你路過書店,才想起來。所以那晚在山莊遇見你覺得巧,就過去說話。」
梁見舒追問:「除此之外,有沒有驚悚的畫麵?或者把你驚醒的片段?」
「沒有,我的睡眠很好。」
淩挽蘇醉了還不忘翻舊賬:「沒人打擾的情況下,能一覺到天明。」
梁見舒被點,緘默不語,沉沉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