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他承認南州很好,吃苦耐勞,踏實肯乾,為人也仗義,豪爽大方,跟他是完全相反的極端。
正是如此,他哪怕得了他很多好處,還是見不得他好。
有些人便是這樣,隻敢妒忌近在咫尺的人。
江崇煜不知他那些陰暗心思,正琢磨著他的話:是啊。她從小就是他的童養媳,是他娘花二兩銀子買來的。從六歲到十八歲,在他家養了十二年。她就是他的媳婦。
這鄉下有不少童養媳。
有的女孩買來後,甚至都不會舉辦婚禮儀式,長大後直接過日子。
趙富順見江崇煜似乎在沉思,覺得自己能說動他,便繼續說:「哎,南州這個人啊,怪神秘的,也不知是哪裡人,問他幾次,都支支吾吾,像是在遮掩什麼。」
他這話也不算亂說,跟南州做鄰居也有一陣子了,除了知道他叫南州,今年二十歲,其他一無所知。
「他那打獵的功夫,也不像個獵戶,倒像是專門學過的。我有次見他拉弓射箭,那架勢,乖乖,三箭齊發,怕是你這樣上過戰場的人也比不了。」
他這話也不算誇大,確實有次偷偷跟南州進山,想著學點打獵功夫,結果,就瞧見他三箭齊發,射中了三隻大雁。
那準頭,沒誰了。
江崇煜本來是不想聽趙富順廢話的,但他廢話說著說著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原來南州還有這樣厲害的一麵。
他果真不是個簡單的獵戶!
那他是誰?
來西橋村這窮山僻壤做什麼?
正想著,就聽趙富順話頭一轉,笑嘻嘻八卦起來:「哎,小蟲子,你跟小年天天住一個屋簷下,你說你是咋忍住的?要是我啊,非得先辦了她。自個享受膩了,再扔給別人!」
說最後一句時,他臉上浮出猥/瑣的笑。
他說的是自己的想法。
但某種程度上,正切合了江崇煜心底卑劣的念頭。
因此,仿佛心思被人看穿,江崇煜怒了。
他怒目切齒,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哎,小蟲子,你、你,我是為你著想好吧。」
趙富順覺得江崇煜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他看不上南州小白臉的勁頭,現在也看不上江崇煜的窩囊樣。
怪不得混了那麼多年,還是給人看大門!
想到江崇煜就是個看大門的,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說話也更難聽起來:「自己媳婦自己不疼,非得便宜南州那小子,真是丟盡了男人的臉!你要是不行,沒那本事,就讓老子——」
「砰!」
趙富順話沒說完,人似乎被提了起來,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腦袋就重重撞向了木門。
江崇煜出手如電,掐著他的後頸,再次重重撞向了木門。
「啪!」
木門破裂。
直接被撞出個大洞。
周邊木板染上大片的血跡。
江崇煜出手狠戾,帶著要人性命的殺意。
「啊!疼死老子——」
趙富順滿臉是血,疼得痛哭流涕,慘聲求饒:「小蟲,不,江崇,江哥,我錯了,我不敢了,江哥饒命——」
江崇煜冷著臉,鬆開手,卻是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
趙富順膝蓋一麻,直接跪了下來。
「啊!」
他慘叫著,鮮血模糊了雙眼,卻在血色中對上江崇煜殺意森然的血瞳,那絕對是殺神的眼睛,也是這一刻,他才知道江崇煜是這麼多年從戰場上活下來,並唯一四肢健全回家的人!
不是幸運!
而是實力!
他意識到這一點,嚇得魂飛魄散,隻知求饒:「江哥,饒了我,饒了我,我不敢了,真不敢了——」
在絕對的武力值麵前,本就慫蛋一個的他,不敢有半點反抗。
江崇煜沒有收拾廢物的興趣,給了他點教訓,便收了手:「趙富順,管好你那張嘴!要是再管不住,那就我來替你管!」
「是。是。是。」
趙富順忙不迭地點頭。
等脫離江崇煜的桎梏,就哆哆嗦嗦爬起來,踉蹌著跑進了家。
江崇煜沒再丟他一個眼神,邁步朝著西邊村口的山道而去。
他要去尋鬱小年!
路上
他控製不住地胡思亂想:趙富順雖然說話不乾淨,但有些話也沒說錯。鬱小年是他的童養媳。他要了她,也是天經地義。別人惦記她,他何嘗不惦記?既然如此,為什麼非得乾乾淨淨地留給別人?她從小來到他家,做他的童養媳,是緣分,也是命中注定,那她就是他的。即便不娶她,即便將來嫁了她,甚至棄了她,但在那之前,她也必須屬於他。
江崇煜忽然想起了回家第一晚做的那個荒唐縱情的夢。
他真切地意識到,他期待那樣,渴望夢裡的一切成真。
就這麼一瞬間的期待與渴望,心裡的堤壩轟然崩潰,欲/望的洪水決堤而出,再也收不住場。
江崇煜駐足回頭,瞥了眼南州家的木門,眼睛微眯,似乎看到了那隻被割喉放血後、奄奄一息的野雞。
無論南州是什麼人,都不能肖想他的人。
否則,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