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這人出乎了江崇煜的想象。
本以為一個獵戶應該是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皮膚更是曬得黝黑,甚至冒著油光,在他印象裡,獵戶就該是這個樣子。
但沒想到對方生的白淨俊朗,舉止文雅,身材修長勁瘦,哪怕穿著粗布短衣,也難掩青鬆般傲然的氣質。
這破山旮旯竟然還有這般人物?
他仔細打量對方,莫名覺得眼前人有些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可在哪裡見過呢?
他記性一向很好,如今翻遍記憶也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隻有朦朦朧朧、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江崇煜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他。
情敵見麵,難免眼紅。
南州沒想到鬱小年口中的未婚夫是這般樣子,年輕英俊,健碩有力,眉眼間的自信、強勢與桀驁壓也壓不住。
是個對手。
南州想著,禮節性地朝江崇煜點頭致意,臉上掛著不濃不淡的笑意:「早就聽小年提起過家裡哥哥,現在終於回來了。」
他偷梁換柱,將「煜哥哥」換成了「哥哥」。
江崇煜敏感地捕捉到這一點,不悅地皺起了眉頭:雖然南州對鬱小年有意,正合他的目的,可男人的勝負欲就是這樣奇怪,無論是在戰場,還是在這方破院子,總想勝上一籌。
「我姓江,她姓鬱,算哪門子——」
家裡哥哥?
這後麵四個字還沒出口——
鬱小年一驚一乍搶了先:「呀!小兔子!」
江崇煜:「……」
一隻兔子有什麼稀罕?
但鬱小年全被小兔子吸引了。
小兔子通體雪白,毛色雪亮,一雙血紅眼睛滴溜溜轉,看著就很健康有活力。
南州拎著它兩隻耳朵,慢慢遞到鬱小年手中。
鬱小年學他的動作,一手小心翼翼拎著兔子的耳朵,一手伸著食指戳它的皮毛。
「這小兔子真漂亮。」
「你喜歡就好。」
南州也伸手逗那隻兔子。
兩人似乎忘了江崇煜的存在。
「咳!咳!咳——」
江崇煜咳嗽了幾聲。
誰都能聽出其中的刻意。
鬱小年也意識到冷落了江崇煜,連忙將兔子往他懷裡送:「好好好,讓你也扌莫一扌莫。」
江崇煜:「……」
他咳嗽,是因為沒讓他扌莫兔子嗎?
偏鬱小年還催促:「煜哥哥,你快扌莫,它的皮毛可軟了。」
她見他不動,便主動拉起他的手,輕輕放在兔子那層軟絨絨的毛上,還帶著他的手來回撫扌莫那層軟毛。
「是不是很柔軟,很舒服?」
不柔軟。
不舒服。
江崇煜感覺到鬱小年手掌的粗糙,指腹竟還有厚厚的繭子。
這是乾多了農活導致的。
相比她媚艷的臉,婀娜飽滿的身段,也就這雙手有點村姑的樣子。
他有一瞬的內疚、心疼,但更多的,還是對她村姑身份的厭棄。
她的手似乎把他從旖旎的夢裡拖拽到了現實。
她再美,也隻是個村姑!
庸俗、膚淺、無知的村姑!
「小年!」
南州驟然喊了一聲。
他是覺得兩人的手,牽得太久了。
鬱小年回過神:「啊?南州哥,怎麼了?」
南州看著她天真爛漫的笑顏,也笑了:「我們進去給小兔子安個窩吧。這是個母兔子。回頭我再給你弄個公兔子。不出兩月,保管生一窩兔崽崽。」
「好好。我要一窩的兔崽崽。」
鬱小年很積極,帶著南州就進了院子,尋找能給兔子安窩的東西。
尋來尋去,尋到了一個竹簍。
「就用這個吧。放點柔軟的麥秸就行。不過,上麵的敞口得蓋起來,不然容易跑了。」
南州說著,將竹簍裡的豬草倒了出來。
鬱小年去尋了柔軟的麥秸,放到竹簍裡,鋪好了,將小兔子放了進去。
當然,不忘拿了鍋蓋將敞口蓋上。
「嘿嘿,你看,剛剛好。」
鬱小年沖著南州笑,像是個討表揚的小孩子。
南州也確實表揚了她,伸手揉揉她的發頂,笑道:「小年真聰明。」
江崇煜看得不爽:就一個鍋蓋,至於嗎?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它養得胖墩墩的。」
鬱小年撿起旁邊的豬草,往竹簍裡丟,還湊在南州耳邊,壓著聲音說了幾句話。
這悄悄話說的,像是怕江崇煜聽到。
江崇煜更不爽了:這丫頭是不是故意的?有什麼話,不能堂堂正正說?
偏南州一邊聽著,一邊抬頭看向江崇煜這邊,完了,又沖鬱小年笑了笑,一副寵溺的口口勿:「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欺人太甚!
江崇煜醋而不自知,還被憤怒控製了:一個姑娘家竟和一個大男人貼這麼近!還親親我我,成何體統!
「小年,你過來!」
他怒喝一聲。
鬱小年被他高亢的聲音嚇了一跳:「啊?煜哥哥,你咋了?」
江崇煜:「……」
對,他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咋了。
就是覺得兩人在一起的畫麵特別刺眼!
他皺著眉,沒細想,而是上前一步,站到南州前麵,他身形比南州高大壯碩一些,將他擋得嚴實。
「我好餓。小年,你快去做飯吧。」
他的聲音溫柔下來,還伸手攏了攏鬱小年垂下的一綹發絲。
鬱小年覺得薑崇煜怪怪的,但也沒多想,甜甜一笑應下了:「好的。是我疏忽了,你一路奔波,早該餓了。你等著。我做飯很快的。手藝還很好呢。」
她說著,人已風風火火去了廚房。
當然,都進了廚房,才想起南州,就探頭一笑:「南州哥,你隨意,我就不招待你了。」
南州點了頭,溫和道:「嗯。你快給你哥哥做飯吧。小心別傷著。」
又是哥哥!
江崇煜不喜歡這個稱呼,覺得南州就是故意定義他跟鬱小年的關係。
哼,一個獵戶,也敢肖想他的童養媳!
江崇煜越來越上勁:「南州兄,你可知我和小年是什麼關係?」
他想把這個「哥哥」給糾正過來,讓這個獵戶識趣一些。
盡管他不會娶鬱小年,那也不意味著任何男人都能娶她!
南州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看向廚房,問道:「小年,你們是從小長大的兄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