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58 我會一直陪著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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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漓倒吸一口涼氣。

隻覺有千萬根針,密密匝匝地刺透心髒。

她無法呼吸。

「警察趕到的時候,小晏整個人已經是崩潰的狀態……」

他跪在頂樓邊緣的水泥地上,對外界所有的刺激都失去了反應。

以上的內容,也是後來在警方的反復問詢之下,他艱難透露的隻言片語。

但那以後,他不再對當時的情況復述一個字。

整個人呈現徹底的封閉狀態。

彼時,戴樹芳也快要垮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由來不是一句輕巧的惋惜。

好歹霍濟衷強抑悲痛,一方麵支撐妻子,一方麵照拂外孫。

他專程請了江城最好的心理醫生過來,心理醫生評估,最好先將晏斯時送離楚城,遠離刺激源。

霍濟衷便緊急帶著戴樹芳,送晏斯時回了北城。

晏斯時不願回晏家,桃月裡也無法住人,他們便另尋住處。

那是不堪回首的一段時間,戴樹芳現在回想都覺得絕望。

好歹,在心理乾預之下,到了夏天的時候,晏斯時的狀態已經穩定許多。

彼時美國那邊的學校將要開學,戴樹芳不放心他過去,但他堅持自己沒問題。

戴樹芳到底擔心,便跟著一起過去。

她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陪著晏斯時,在異國他鄉生活了近一年。

剛剛到波士頓的晏斯時,過著很規律的生活,隻是除了學習之外,從不跟人有多餘交流。

戴樹芳很難判斷他的情況是否真的有所好轉。

有天晚上,晏斯時一人開車去了reverebeach,到淩晨才回來。

她嚇壞了,央求著晏斯時去看心理醫生。

她在醫學界有些朋友,委托他們找波士頓那邊的同儕,打聽到了最好的心理醫生。

起初晏斯時不願意去,堅持稱自己可以正常生活。

有一天,壓力之下她終於忍不住痛哭,對晏斯時說,我已經失去了我唯一的孩子,你不能讓我連孩子的孩子也失去。

那或許是道德綁架,但對晏斯時這樣總是自省內耗的人而言,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情緒崩潰的請求,無疑有幾分作用。

後來,在心理醫生myra的幫助之下,晏斯時的情況逐漸穩定,並開始好轉,那時候戴樹芳才考慮回國。

她跟晏斯時約法三章:每周去看醫生;每天都要給家裡打電話;以及,三餐定時,按時服藥,好好休息。

從藥物減量到徹底停藥,他的生活在讀研時,終於基本回到正軌。

那過程似是修理好了一塊摔得粉碎的手表,機芯、機括、發條……

而一個人心靈和精神世界的精巧,遠勝於機械的造物。

當秒針重新滴答,他的生命才重新開始流動。

恍如熬過了一個漫長而灰暗的冬天。

夏漓很難想象,彼時的晏斯時生活在怎樣的一種心理絕境當中。

他是個父母吵架都要自責的人,要如何原諒自己遲到的那幾秒鍾。

那必然是永遠的噩夢,永遠掙脫不得的枷鎖。

聽完戴樹芳說的話,她背過頭去,寒風凜冽地擦過她的眼睛。

她趁著戴樹芳不注意,飛快抹去眼角的霧氣。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停車場,站在一棵常綠的柏樹之下。

戴樹芳抓過夏漓的手,輕拍她的手背,「我跟老霍年紀都大了,今後不過活一年是一年。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晏斯時。我聽說過,有些心理疾病沒有徹底治愈之說,未來還有反復的可能……我看得出來,除了我們,你是他唯一信任和依賴的人。我能不能把他托付給你,哪怕你們以後不做男女朋友,作為他的同學、朋友,在他需要的時候,也請你幫他一把……」

夏漓喉間似梗著硬物,毫不猶豫地說道:「不管他狀況好與不好,我會一直陪著他。我發誓。」

她甚少以這樣鄭重的口口勿承諾什麼事情,因為太明白世事無常,人心思變。

但這件事,她很確定自己能做得到。

晏斯時不隻是她年少的幻想,青春的執念。

他是她永遠願意回報以全部熱忱與孤勇的,最愛的人。

風吹得戴樹芳花白的發絲微顫,像她有兩分顫巍巍的手,她眼含熱淚,「謝謝你,小夏,這樣我就放心了。」

他們等了好一會兒,晏斯時自墓園那邊過來了。

夏漓看見他褲腳被草地的露水打得幾分潮濕,神情猶有一種沉默的冷寂。

他獨自在墓前說了什麼,想了什麼,她不想、也不打算去窺探。

那是他可以保留的角落,是他獨自一人的海邊。

夏漓伸手,將他的手握了一下。

他手指有些發涼。

晏斯時立即低眼看她,反握住她的手,「怎麼?」

夏漓笑笑,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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