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完) 「說的好像能丟得下一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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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月,盛夏初襲,胥城傳出了個挺新奇的事兒:世代開染坊的薑家小姐薑邑,要嫁給住在木靈山邊上的一個窮小子。

這事兒傳遍了街頭巷尾,千金小姐和窮小子相戀那是話本裡愛寫的故事,真發生了,誰都驚奇,畢竟模樣好的少爺也是不少的,就算那窮小子貌比潘安,也得出門才能見著不是?

木靈山離得那麼遠,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怎麼就非他不嫁了?

此時,薑宅裡的情形也沒比外麵好多少。

薑本財看著屋內拿著賬本親自寫婚禮預算的兒子,頭都要大了:「我說邑兒,你想破除詛咒隨便找個人成親也行,可你怎麼能找那個人啊?演戲可不能牽扯到感情,尤其人家還救了你,我看那孩子心性單純,說話一根筋,八成是當真了!」

薑邑頭也不抬道:「誰說我不是當真了?」

「當當當……當真?」薑本財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哎呦我的兒!你就別嚇你爹了!爹讓你扮作女子也是不得已為之,現在你既然能成家,自然要恢復男兒身,還能拿一輩子開玩笑嗎?」

「詛咒的節點在成家前後,成親當日的拜堂和洞房前,算不算已經成家,誰也不能打包票,」薑邑寫字寫得飛快,若不看那紙上狗爬一般的字,僅觀賞其動筆的模樣,還真是瀟灑不凡,「以防萬一,還是以女裝成親吧,裝了二十來年,也不在乎那一天了。」

「可你和一個男人成親,之後恢復了男兒身,這讓你爹怎麼向外麵解釋?!」

「解釋什麼?憑什麼解釋?」終於寫完了賬,青年把毛筆一扔,板著臉哼道,「他們一個個三妻四妾我都沒問他們要解釋,我娶個男人,怎麼他們了?」

薑本財:「……你你你!」

門外的陳娥見丈夫敗下陣來,猶猶豫豫地推門進去:「邑兒啊,不是我們逼你,可那男子到底比你小些,看著也不穩重,你真有那種癖好,玩玩也就算了,怎麼能弄到……」

「弄到家裡才是正事,」薑邑雙手往後一背,比起一旁頹喪的薑本財,他倒是更像個老爺了,「爹,娘,你們再這樣,我可就回山裡成親了。」

夫妻倆頓時慌了:「這是做什麼?再往山裡跑,還要爹娘怎麼活……」

「罷了罷了,誰都說不過你!」

「老天作孽哦……」

青年喝著茶嘀咕:「是麼?要真是老天作孽,我還得燒香感謝他……」

「……」

……

成親當日是個頂好的艷陽天,春和景明。

薑邑在陳娥和一眾丫鬟的幫忙下,畫了個有些花枝招展的妝,他原本隻想換上新娘喜服將就一下,之前還不贊成婚事的陳娥卻不樂意他如此隨意,自從說服自己後,他這個娘近些日子反倒真像個嫁女兒的姿態,盡管薑邑都說了以後和檀洄都住在薑宅,可給兒子描畫眉眼時,還是時不時掉眼淚。

薑邑都不知道說些什麼了,直到陳娥嘆息道:「今日之後,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男人,想來以後連女人的衣裙都不會再穿,娘、娘再也看不到你這樣的打扮了……嗚嗚嗚。」

薑邑:「???」

薑本財迎完客人,也過來要看看。

陳娥攆他。

薑本財氣道:「你是不是忘了?裡麵是我兒子!瞧瞧怎麼了!」

被攆走前又在門口哼哼:「邑兒,雖然那小子救了你,但爹還是不贊成你娶一個男人,以後要是膩了,隨時告訴爹,爹給你找更好的……」

話說到一半,被驀然出現的新郎官嚇得一個趔趄,忙心虛嚷嚷:「怎、怎麼突然出現這裡的?怎麼回事?不是說迎親隊伍還在路上嗎?」

滿身紅的英俊少年陰著一張臉,薑本財被唬得後退一步,誰知對方又露出頗有深意的笑:「他們太慢,我等不及,就先過來了。」

「哪、哪有這麼亂來的!」薑本財低聲嘟囔,可注意到對方眼底因他先前那話閃過的陰鬱和委屈,也覺得自己那話很欺負人,咳嗽幾聲,隻好乾笑解釋道,「我也是隨口一說,我們邑兒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裡麵腳步聲匆匆傳來,是聽到聲響的「新娘」要出來,很快被一群丫鬟攔住了。

陳娥在裡麵喊道:「臭老頭子,還愣住乾嘛,先把新郎官弄走,衣服都還沒穿好呢!」

檀洄卻不願意走,薑本財勸人勸得心神俱疲,想著兒子都和男人成親了,現在這些表麵功夫還有什麼值得在意的?氣哄哄地和新郎一起等在外麵,叉著月要,鼻子直哼哼。

許久後,門終於緩緩打開。

遮著紅蓋頭的「新娘」被擁簇著小心走出來……

薑邑手本來還在四處扌莫索,突然一下子,被一隻微涼的大手抓住了,那一下握得手心都疼,被抓得很緊。

接下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邊那些丫鬟都齊齊讓開,他的身邊隻剩下一人。

他自然知道那是誰。

在熙熙攘攘的大堂拜完堂,薑邑又被那隻始終牽著他的手小心帶進了房間門。

聽到木門關上的聲音,還沒抬頭,頭上的紅蓋頭就被立馬揭開了。

檀洄是雙手揭開的紅蓋頭,四目相撞,猛地對那張臉發起愣來。

直到薑邑翹著嘴角笑道:「這個步驟不是要等我在床上坐下嗎?我都還沒坐下。」

對方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多急,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湊過來就要咬他殷紅的唇。

薑邑躲了下,少年立時露出心慌的模樣,眼底盡是委屈和不甘,攥著人啞聲道:「拜了堂,可以親。」

「拜堂是給別人看的,可現在不是。」薑邑沖他笑了笑,忽然摘下金冠,扯開頭上盤了半天的發髻,微卷茂密的烏發一瀉而下,他在檀洄微滯的眼神中,直接脫下外麵那層繁復至極的喜服,隻著一件單薄的紅色衣袍,與眼前新郎所穿的衣袍極為相似,他利落地拿來酒壺,兩隻酒盅,倒上酒,還沒開口,檀洄就拿起其中一杯,盯著他與他喝了合巹酒。

眼前的人魚好像一杯就醉了,喝完直接扔了杯子,桎梏著眼前的人抵在床上,不要命似地親那雙唇。

用了十足的狠勁兒。

薑邑先前穿得多,額間門有些細密的汗珠,未施脂粉的頸白裡透紅,冰肌玉骨的雙手往上一抓,直接抱緊了他,累了一天,帶子不知不覺被解開,察覺那雙薄唇在四處咬人,嘴裡說著懶懶的話:「你這魚還挺壞。」

少年麵頰赤紅,眼裡也不知不覺地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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