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幸村,在看什麼。」
他回神,對上對麵的真田那有點疑惑和探究的神情。
彎曲的琉璃紺色頭發正貼著少年白玉一樣的麵頰,柔和曠淨得像風裡捎來的玉蘭。
「沒什麼。」
真田朝他剛剛凝視的方向投去一眼,偏偏雨幕裡什麼都看不清,隻有樓下對麵的畫展廳裡隱約有人聲傳來。
他又把視線回轉回來,看了一眼幸村。
有時候,他確實不懂自己這位唯一的友人在想什麼。
畫展如期開放,幸村也堅持要在這樣的雨天出行,他對畫展本來就沒有太多興趣,不過麵對幸村的邀約,真田也從來沒有拒絕過。
兩個人暫時在茶室避雨,真田帶上了書和棋譜,打算以此消磨時間。
要讓真田弦一郎乾巴巴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就隻是等雨停,這是一種折磨。
看著幸村剛才望向的方位,真田自以為了然地收斂眉目。
「現在下去?」
幸村似乎有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不了。」
「等雨……停吧。」
幸村的話裡似乎有別的意味,真田捉扌莫不透。
雨聲潺潺,和室裡風雅又挺俊的兩個少年端坐,在聊起真田的書法課時,幸村不經意就看到了真田棋譜上所寫的字跡。
「斷じて行えば,鬼神も之を避く」*
筆力富餘,尾峰有些收斂。
幸村看了一會,饒有興味地笑了。
「你做什麼事情都會如此果斷嗎。」
真田盯著棋譜,心無旁騖。
「那是不可能的,幸村,你應該才是這樣的人。」
不。
幸村看著瓷杯裡滾燙的水珠,他似乎也不是這種人。
「我最近時常在想,在追求某樣事物的過程裡,人是否能永遠得體地保持著優雅的姿態,並且,還能果斷又迅速地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幸村突兀地笑出聲音。
「結果好像不能。」
「雨停了。」
他對真田溫潤一笑。
「我們走吧。」
雨聲小了許多,兩個人漫步走去畫展,空氣裡到處都是紫陽花被雨水蘸濕的香氣,甜蜜清透。
堇色頭發的小少年立在人群裡,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
真田瞥見幸村口袋裡的兩張票,有點驚訝。
「你還約了別人?」
也許是他話裡的驚詫意味太過濃厚,這讓幸村彎起了眉眼。
「你是在意外嗎,因為我居然在邀請你的同時,還邀請了其他人。」
真田:……
他明明就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因為這種情況太少見而已,所以真田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幸村。
對於自己發小這種時不時就會冒出來的惡趣味,他不打算搭理。
「那茶室要不要讓人再拿一套茶具來。」
幸村微笑。
「不用。」
「那個人大概不會來的。」
真田有點意外,又有點不太高興:「失約不是一個好的行為。」
他收回自己放在票上的目光,沒有再去問為什麼。
既然知道那個人不會來,為什麼還要帶著多餘的票。
真田的嚴肅總是會用在這種地方,嚴苛又律己律人的他會說出這句話來,幸村毫不意外。
他柔聲解釋:「那個人沒有失約。」
「隻是……」
隻是她從來就沒有答應過我。
這樣的事實讓他的心既微微地詭異沸騰,又有些如同室外朦朧雨幕一樣的,那種難以言明的悵然。
他竟然在想念著妹山萊。
她現在,在做什麼呢。
*
美穗子愁眉苦臉地收回自己看向幸村空盪盪桌位的目光,她一臉憂鬱又意外地對上妹山萊:
「幸村同學居然生病了。」
她難以置信:「那可是幸村同學,居然也會感冒嗎。」
那可是幸村啊!
萊萊也感嘆。
「是的,原來幸村同學也是人啊……」
人當然會生病感冒啊。
隨後,班長把一疊作業放在了妹山萊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