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謝臨本來就煩著，被他一看更煩了，說：「看我乾什麼？」
張言柯挑眉，頓了兩秒臉上笑容恢復：「沒事。我請你，嗯？」
他繼續問江星瀾，眼中興味加深。
張言柯早就注意到這邊，原本還對畏畏縮縮的江星瀾不感興趣，沒成想他來剛才那一出，瞬間對他興趣升了好幾個度。
這新的小情兒長相跟謝臨的白月光相似，性格倒是南轅北轍，敢當麵頂撞謝臨。
剛才他離得江星瀾近，甚至能看清對方因被羞辱而微微顫抖的身軀，還有一瞬間湧出又被憋回去的眼淚。
像被雨打濕了的帶刺薔薇，野蠻生長。
這可太有意思了。
但更有意思的是，對方剛才那一笑告訴他，方才的一切都是他裝的。
剛才的溫柔小意也好，生氣羞惱也罷。
全、是、裝、的。
江星瀾歪歪頭，見他恍悟看向自己卻沒告訴謝臨，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塑料兄弟情外加樂子人是吧，他懂。
「我喝什麼你都請嗎？」他佯裝不解，問得天真，甚是還帶著哭過的鼻音。
「當然。」
謝臨警告的看了張言柯一眼。自己帶來的人肯定不能讓別人請喝酒，這是男人的麵子問題。他不耐煩地拽過酒水單扔給江星瀾：「想喝什麼自己點。我不至於付不起酒水錢。」
張言柯聳聳肩。
江星瀾就沒再搭理他。
謝臨見江星瀾去看酒水單，又給自己點了根煙冷靜下。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這一晚上被江星瀾激得情緒起伏極大，沒一分鍾安寧過，現在心累極了。
但江星瀾不放過他，看了會酒水單又靠近他，小聲說：「這裡的東西好貴。」
一邊的aubrey聽到了，暗諷真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哥哥，你出去打聽打聽，離火這家酒吧什麼定位，什麼檔次，可不是隨便一個窮鬼進來就能消費得起的。」
他說完去看謝臨，卻震驚的看到對方笑了。雖然勾了一下嘴角就很快壓下去，但確實被江星瀾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逗樂了。
謝臨說：「行了，我出錢你心疼什麼，想要什麼就點。別跟沒見過世麵似的，帶出來丟人。」
話是不好聽，但人爽快就夠了。
江星瀾按鈴招來服務員，把自己喜歡的全點了一個遍，點完六杯後他矜持地遲疑了下，估扌莫著自己喝不完，沒再點。
包廂裡又重新嗨起來，不過投去江星瀾這邊的視線真不少，江星瀾自然能感受到他們打量的目光，但全部一一無視，等飲料上來他拿起一藍色漸變的瑪格麗特杯，吸了一口，驚奇看向謝臨：「有點像氣泡水的味道，但好好喝。」
謝臨沒立馬答話，沉默看著他乖巧咬住吸管，一側臉頰鼓起的模樣，片刻後說：「喜歡就多喝點。跟著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話意有所指，江星瀾裝沒聽懂，估扌莫著作得差不多了，又開始演起來，抿起嘴角弧度又小又羞澀的笑了笑，眼裡全是謝臨的倒影。
「阿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為了你的好處。」
謝臨能看清他笑的模樣，清楚到對方因他長久不回話不安眨動的眼睫都逃不過他的注視。
謝臨吸著煙，覺得這樣子也挺好。
他花錢買樂子，江星瀾乾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今天是沒有適應，以後他絕不會再將兩人搞混。
江星瀾就隻是個替身，自己說的所有愛意都是對著清清的。
就是這樣。
他心裡的弦鬆下來，問：「那是因為什麼？」
「當然是喜歡你呀。」江星瀾說完自己先紅了臉，不好意思別過頭。
煙頭短了，溫度灼燒的指尖燙熱。謝臨卻沒有管，目光落在他燒紅的耳尖上，眼神柔和下來：「我知道，我也喜歡你。」
喜歡還找替身，這喜歡真廉價。
江星瀾又選了一杯無色透明的飲料，吸了兩口。
他太了解這些這些渣攻的愛情觀了，他們有自己的一整套邏輯，不但愛跟性是完全分開的，愛情損耗也快到可怕。
他確實能將之前的自己完美復製出來，但這有什麼意思呢，讓謝臨一點點清楚地認識到兩人之間的區別再愛上他，那才有趣。
張言柯看著兩人完全無視自己在互動，尤其在是江星瀾親了謝臨後眼神暗了暗，很不爽，插進他們之間，說：「莊燁前幾天投資了個馬術俱樂部，問我們去不去賽馬。謝臨，去玩玩唄？」
謝臨想了想公司的事務，近來沒什麼要忙的，點頭應下：「可以。」
張言柯又問謝臨，但眼神在看江星瀾：「你這個小情人去不去？」
江星瀾挑眉，這可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了，謝臨還在身邊看著呢。
他抬眼看張言柯，張言柯對他笑，眼神別有深意。
「騎馬會嗎？」謝臨問江星瀾，又想到他剛才的那句「這裡的東西好貴」，皺皺眉，「算了，想你也不會。」
江星瀾咬著唇不服氣：「誰說我不會的，我會騎馬。」
「會多少？」
「……一點點。」
謝臨看他勉強又心虛的那樣哼笑出聲。
「我不會你可以教我啊。阿臨，我想去，你帶我去吧。」江星瀾抓住他的袖口，輕輕晃了晃。
「是啊謝臨，反正都是去玩，帶上你這位玩得還能開心點。那俱樂部附近是個溫泉度假山莊，我跟老板老熟人了，玩完就去泡溫泉。」張言柯也勸。
「那就帶上。」謝臨無可無不可。
「阿臨你真好。」江星瀾笑得眉眼彎彎。
謝臨顯然十分受用，臉上表情緩和不少。
張言柯在旁邊看著江星瀾臉上生動的表情，被人叫了幾聲後反應過來，但沒從這位置離開。
等謝臨出去打電話時他走過來，瞅準機會問托腮不知道在看哪的江星瀾：「你叫什麼？」
「他剛才不是喊了嗎，沒聽清？」
被他帶著朦朧醉意的目光掃了眼，張言柯身下一緊，嗓子發乾，心下越發肯定江星瀾剛才全是裝的，說：「我想聽你親口說。」
江星瀾道：「江星瀾，星星的星，波瀾的瀾。」
張言柯品了品這名字，覺得更好玩了：「你知道謝臨有個愛人叫江以清嗎？」
「早知道了。」
「所以你剛才都是裝的？謝臨他知道你的真實性格嗎？」
「我管他知不知道，」江星瀾慵懶的歪在沙發上，神情中帶出點不耐煩，「想搭訕能不能找點有意思的話題聊？一口一個謝臨，他是你爹嗎？」
不遠處關注這邊的aubrey聽到後目瞪口呆，好像第一次認識他。
張言柯一愣，氣笑了：「行，那找點好玩的。問問你，我要是想從他手裡搶過你，得出多少價？」
江星瀾沒問「被謝臨知道後他不會生氣嗎」這種傻問題，因為張言柯覺得自己的地位根本不配讓謝臨跟他絕交，於是手撐在沙發上仔細想了想，搖頭拒絕：「不。」
張言柯不死心：「為什麼，你又不喜歡他，怎麼還死心塌地跟著他。你要是怕得罪他盡管放心，我能擺平。」
「我覺得他好玩，他更帶給我的快樂要比你高得多。至於你？」江星瀾尾音懶洋洋的，邊說邊撩起眼皮把張言柯從頭到尾打量了下。
張言柯不再說話了，因為他明明白白從江星瀾眼中看出一行字——「你還不配讓我玩」。
他氣得灌了杯飲料，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