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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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言,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以道事君,不可則止,」李憫並未被他的戲謔難住,也不放在心上,隻看向崔嫣,「臣私以為太後聖明昭昭,高如日月,想來也不會有此等荒謬想法,且付諸實踐。」

他那樣的篤定,仿佛崔嫣是什麼聖人。

「給事中怎麼知道我便沒有呢?」

崔嫣執杯,看向崔安道時相視一笑,仿佛對他這答案極為失望似的:「罷了罷了,哥哥不知道,給事中隻聽陛下的話,留在我這裡本就是大材小用,還要折節侍奉我,恐怕還不如殺了他。」

李憫頷首行禮,好似被談論、被捉去做男寵的不是他一般:「臣不敢對太後不敬。」

「賢臣待君主是合則留,不合則去,給事中侍奉太後也有一段時候了,看來近日長信宮當真冷清,忍耐至今,」崔安道嗟嘆,轉而對崔嫣道,「娘娘若是喜歡,臣改日送些精壯的男子入宮做舞伎,為太後解解悶如何?」

李憫重新坐回去,即便崔安道是崔嫣的親兄長,可當他聽見崔安道此等諂媚之言時還是微微蹙眉。

其實說到底,他是不贊成太後與李慎有任何牽連,太後有一日會寵幸旁人,隻有皇帝該為此頭疼,出於私心,他該為自己的弟弟高興才是。

然而下意識,李憫卻覺得崔安道的聲音有些過於刺耳了。

他不希望太後應下。

崔安道之前與李慎交好,看著比和先帝這個正經妹夫還親熱,崔嫣倒不相信她哥哥真敢做這等舉動,隨口應下:「哥哥有心了,宮中歌舞許久不奏軍中樂,我偶爾也想換個口味,隻是節下宮禁更嚴,外人不好出入,不如再等一二月。」

那時候李慎回到她身邊伺候,憑他那個吃醋妒忌的性子,饒是進獻這些人的是崔安道,恐怕也得遭一番黑手。

想到這裡,崔嫣下意識看向李憫,一個父親,倒生出兩種天差地別的人,李憫天性溫和,不爭不搶,也不愛與人計較,不要說是為這種事情生氣,就是沾染上一點,聽起來都十分荒謬。

慎郎要是有他一半的心月匈,也不至於和皇帝交惡如此。

侍奉李憫的宮人見他杯中空,正提了滾熱的壺斟茶,男子修長微涼的手搭在杯底沿,裊裊的白霧升空,帶著濕潤的茶香,她不留意間,茶盞微微挪動,熱茶已經流到他手上。

「奴婢不小心,求給事中開恩,饒奴婢性命!」

那宮婢驚懼,她顧不上計較李憫方才無意挪動茶盞的一下,她們這些伺候貴人的人,本來就是要有些眼力勁才行,給事中挪動茶盞哪裡需要和她開口,她沒留意到,就是她的過錯。

孰料她等到的卻不是斥責,那燙傷手指的主人取了手帕淺淺捂住,聲音如人一般沉靜從容,語氣甚至算得上溫和:「姑娘小心些,我無妨。」

或許是他那一雙手確實白皙,崔嫣往這邊看時第一眼便能注意到李憫手上過分醒目的紅痕,有些惹人憐惜。

崔嫣蹙眉,男人被燙一下又不會死,隻是她一貫喜愛美麗事物,也不免覺得上麵有傷實在可惜。

但人家自己都沒說什麼,她也不計較:「下去罷,你去取些上好的燙傷藥膏來,給事中想必府中也忙,家中沒有宗婦總歸是件麻煩事,過節都冷清,我不拘著你在此處了。」

李憫起身謝恩:「擾了太後雅興,是臣的不是。」

崔嫣擺手,看向遠處擺著的名琴卻有些可惜:「近日新得了一張好琴,久聞給事中善撫,可惜你傷了手,今日是哥哥沒有耳福。」

崔安道對這些大雅之音沒什麼興趣,他見李憫退下,才略有些不滿:「娘娘怎麼招他來,臣就是想和您說一兩句話,也不好開口。」

他知道李憫不喜歡宗室外戚的生活,他偏要在這說起,把李憫支走,他才稱心。

「教他來陪我消遣有什麼不好,」崔嫣漫不經心道,「皇帝有心在我身旁放這樣一個耳目,他既然能猜忌我,我為什麼不能捉弄一番他的心腹?」

她也懷念小時候的元朔,隻是那可愛而憂鬱,惹人憐惜的小皇子是他,今朝手握日月,防備養母的也是他,甚至還是她自己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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