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三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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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踏入這扇門起,黎梔腳步就變得無比沉重。

她能看見他蒼白的臉,比那次在視頻裡還要蒼白,這次甚至沒有其他顏色的對比,就感覺不到一絲血氣。

嘴唇的顏色也很淺很淺,如果不是月匈口還在緩慢起伏著,看上去就像死了一般。

黎梔看得出這不是一個普通病人的樣子,嗓音顫抖地問:「這是怎麼了?」

「別太擔心,醫生說已經沒事了,再休息休息就能恢復。」裴明霽安慰道,「不要命的,就是不能太過操勞和憂心,前陣子臨港的事太復雜,他天天跟那些老狐狸周旋,也沒休息好,回來剛下飛機毛病就犯了。」

黎梔轉過頭看他:「什麼病?」

裴明霽猶豫了幾秒,似乎心底也在天人交戰著,最後還是嘆了一聲,告訴她:「癔症。」

*

黎梔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裴明霽下樓,走進院子裡去的。

兩條腿虛飄著,腦子裡也持續空白,像個遊魂一樣,裴明霽給她拉了把椅子,她就坐下。

來的時候夕陽還在,這會兒天已經徹底黑透了。這個季節天黑起來很快,從傍晚到夜晚似乎隻是一瞬間的事。

「你有沒有感覺到,這個地方空氣特別好?」裴明霽倒了杯水,遞給她。

黎梔愣愣地望著石桌上的杯子,沒動。

「這地方表麵看上去就是個豪宅,其實是他斥巨資打造的人工氧吧,負氧離子的含量比那些所謂的天然風景區都要高。」裴明霽抿了口水,淡淡地說,「在這種環境下,身體和心理都會比較放鬆,利於他休養。」

黎梔不懂,隻知道這裡樹木多得很誇張,屋前後都是林子,空氣也的確很清新,就像那次溫婉舉辦婚禮的景區一樣,每一口空氣吸進去,都能讓人感覺到身心舒暢。

裴明霽笑了笑:「他沒跟你講過他以前的事吧?」

黎梔搖搖頭:「沒。」

「正常。」裴明霽嘆了聲,「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跟你講那些事。」

黎梔緩慢地捧起杯子,聽他繼續說。

「他這個人,在誰麵前都是一副強大得不得了的樣子,不願意讓人看見他脆弱的一麵。」裴明霽望著腳下的水麵倒映出房屋的影子,唇角勾著很淺的弧度。

「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也就是個小屁孩,還那麼高冷,孤傲,誰都不愛搭理。後來他去臨港上大學,住我家,有一次晚上遇上他發病,屋裡黑漆漆的,他臉色白得跟鬼一樣,那是他第一次連瞪都沒力氣瞪我,讓我把他背到醫院去。」

「你知道,他爸媽關係不太好,這在當時不算什麼秘密。」裴明霽接著低沉緩慢地說,像是在講述一個久遠又悠長的故事。

「謝文駿在外麵養了個小的,那會兒他的結發妻子正懷著孕,8個多月,撞見那兩人在酒店廝混,氣得動了胎氣,所以老六早產,生下來4斤多點兒,很艱難才活下來。」

「老天爺待他挺不公平的,也沒因為他出生的時候遭了罪,以後就對他好一些,反而是變本加厲。」裴明霽嘆了一聲,「我之所以跟他走得近,一開始也是因為咱倆像,都是爹不疼,娘不愛。但我比他幸運點兒,我爹的老婆可憐我,對我還不錯,我爹呢,他至少把我當個兒子。」

黎梔眼皮顫了顫:「他媽媽對他也不好嗎?」

她一直以為謝南忱的母親雖然走得早,但對他還是很好的,因為偶爾提起母親的時候,他眼裡有溫暖。

她以為他現在千方百計地去拿回屬於母親的財產,是因為母子情深。

裴明霽搖了搖頭,笑聲裡夾著嘲諷:「他母親都快瘋了,怎麼對他好?一個產後抑鬱的女人,不掐死自己的孩子已經是萬幸。」

「但要論心狠手辣,人神共憤,還得是他那個不要臉的爹。」裴明霽沉著臉喝了一口水,把杯子重重地擱在桌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妻子產後抑鬱,他不管,繼續跟小三廝混快活,這還不算,終於熬到妻子病死了,屍骨未寒,就把小三接進了門。」

裴明霽冷笑了聲:「老六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十二歲,謝承澤隻比他小四歲。」

黎梔驚恐地瞪了瞪眼睛。

也就是說謝南忱母親去世前四年,謝承澤就已經出生了。

他父親不僅婚外情,還在妻子產後抑鬱的那些年又生了個兒子。

「說是老六從小體弱多病,不堪大用,他還得有個接班人。」裴明霽嗓音涼得像此刻刺骨的寒風,「可惜啊,他的接班人就是個被寵壞的草包,謝氏馬上就要砸他手上了。」

黎梔渾身發涼和發抖,手指都合不攏,她仿佛能想象到那些年謝南忱都是怎麼過來的。

那時候他還那麼小。

那麼小的他沒人疼,沒人愛,還經常生病,一天天熬著,熬到母親去世,再熬到後媽帶著身體健康的弟弟進門。

她嗓音夾著濃濃的哽咽:「那他的病是怎麼回事?」

裴明霽點了根煙,似乎又突然想到什麼,把那點光亮摁在石桌側麵,慢慢地碾滅。

「那些年治安還挺亂,都知道謝家有錢,有人綁了謝家兩個兒子,問謝文駿要錢贖人。」

黎梔記得,那會兒她大概四歲左右,是她記憶中最早的,媽媽經常被那幫壞人敲詐勒索的日子,就連報警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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