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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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洗漱台的流水聲嘩嘩響個不停。

黎棠卸完妝,洗完臉,抬起頭,怔愣愣望著鏡子裡滿臉濕漉的自己。

想起晚上的事,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舊事重提,為什麼,要主動提起那天的事。

這樣好像顯得,她還在斤斤計較,沒有忘卻。

黎棠頹然般嘆氣,伸手抽過一張洗臉巾,擦掉臉上水珠,走出浴室回床上睡覺。

明天有早班,她得早點睡。

可惜這個早點睡的念頭越清晰,她就越翻來覆去睡不著。

都怪江聽。

黎棠煩躁地從床上坐起來,滿臉怨念。

江聽到底為什麼想親她,他是不是喝了?

怎麼喝酒的人是她,醉的人反而是他。

時間是世間萬物的解藥,縱然前麵十幾年都與江聽緊密相間,但在後來沒有他的那些時光,黎棠跌跌撞撞,一個人學會了淡忘,也學會了自己平靜生活。

時間越長,當初的依賴,心動,就越被遺忘。

可是今天見到他,她卻不得已想起很多很多過往。

好煩。

現在黎棠一閉上眼睛,出現在眼前的就是在車裡時候,江聽想口勿她的模樣。

他到底憑什麼認為,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她還會允許他親。

這一夜,黎棠的思緒亂七八糟,幾乎沒怎麼睡。

隔天。

黎棠起了個大早,收拾完自己,去寵物醫院上班。

到醫院後,她先給幾隻住院的小貓小狗查了房,昨天淩晨治療的小黑狗情況還不錯,今天看著已經精神許多。

等查完房,她就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喬曼茵的電話在黎棠快下班時候打過來,邀請黎棠去家裡吃飯。

「昨天辛苦你啦,快過來,我準備了一大桌的菜犒勞你。」

黎棠想著下班後反正也是一個人吃外賣,便答應下來:「行,我還有幾分鍾下班。下了班過去。」

與喬曼茵通完電話,黎棠做著今天看診的收尾工作,到治療室放東西時,看到一旁桌子上放著的西服外套。

恰好這時候,顏妍路過治療室門口,黎棠叫住她,問:「昨天淩晨送來的小狗,聯係上送它來的好心人了嗎?」

顏妍停下來,被這麼一問,恍然想起這件事。

「呀,還沒,昨天換班忘記交代了,今天也沒想起來。我待會就給他打電話。」

「他這件外套看起來挺貴的,還是讓他拿回去。放在我們這,當垃圾處理太可惜了。」

顏妍應下來:「行,待會忙完我就聯係他。」

黎棠與顏妍說完話,就去換了衣服,打卡下班。

昨晚一夜沒睡,她特別困。

連打車的時候,都差點說錯了喬曼茵家的地址。

現在喬曼茵不住原來的地方,已經住到他們小夫妻的新房裡。

出租車在擁堵的下班高峰期中走走停停,給了黎棠很長一段時間去思考,婚姻到底是不是人生的必需品。

喬曼茵說,跟愛的人結婚,生命才完整。

但黎清怡又經常告訴她,不必為了任何人而勉強走進婚姻,做自己才最重要。

這麼些年,黎清怡從來不問黎棠關於感情的事,也從來不像喬曼茵的父母那樣催婚、介紹對象。

黎清怡看似不關心黎棠的情感生活,其實黎棠知道,媽媽隻是不想給她強加壓力。

剛搬到這裡的前兩個月,黎棠過得一點都不好,黎清怡心疼女兒,同樣也過得不好。

後來還是黎棠升入大學,充實的大學生活逐漸讓她淡忘一些事,她們母女倆才慢慢回到以前的生活頻率,慢慢平靜安定下來。

黎清怡和梁開霽結婚之後,過得蠻幸福。

也許婚姻是有愛情的人的必需品。

但是愛情,就不一定是每個人的必需品。

黎棠覺得自己把人生想得非常透徹,仿佛已經看破這滾滾紅塵。

前方的道路水泄不通,她掐斷自己四處發散的思緒,從車窗往外看了看,然後拿出手機給喬曼茵發微信。

【堵車了,待會我在香榭街下車,走過去。】

喬曼茵可能在忙著準備晚餐,沒有回復黎棠。

等司機師傅將車龜速移動到路口時,黎棠掃碼付了車費下車。

從這條街繞過去,肯定比堵車走大路快一些。

周遭車流的喇叭聲此起彼伏,澄黃的落日餘暉給這個夏日傍晚增添焦躁的煙火氣,是很矛盾的城市氣息。

黎棠繞過香榭街,走了幾步,腳步卻不受控地在路口轉角停下。

喬曼茵所住的小區就在對街。

對街的林蔭道上,香樟樹綠得發亮。

樹葉在璨爛的夕陽底下隨風晃動,而樹下,站著她本以為不會再見的江聽。

有那麼一瞬間,黎棠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南城那條他們從小到大走過無數遍的林蔭道。他永遠都在她前麵走,然後停下將她拎過來與自己並肩,或者伸手扣住她的脖子,打打鬧鬧走回家。

那條路上,也會有這樣的明媚漂亮的夕陽,也有這樣相似的香樟樹,也有……

江聽。

夏天傍晚的風好像讓黎棠的眼睛發澀,她忍不住眨了下眼。

這時候,江聽仿佛感知到她,目光穿過路上人群與車流,朝她看過來。

他應該是在等她。

因為黎棠沒從江聽臉上看出什麼意外的表情,隻淺淺淡淡地,望著她。

黎棠在原地停滯一會,做好心理準備後,朝他走過去。

二十八歲的江聽和十八歲的江聽是不一樣的。

少年時期,江聽充滿傲氣,不近人情,還有點散漫不羈。

而經過十年的沉澱,他早就脫離少年野蠻生長的骨骼,留下幾分輕熟意味。

他穿的不再是簡單乾淨具有學生氣的t恤衫,而是一件寬鬆休閒的黑色襯衣,袖口稍稍折疊,挽至手腕骨節上方。

黑色皮質表帶的鑽表折射日光,璀璨又精致。

具有垂感的灰色西褲顯出挺闊高瘦的身姿,隱隱約約的,暗藏了過去的少年清氣。

黎棠停在江聽麵前,昨晚他們分別的不是很愉快,甚至有些尷尬。

她躲開他的口勿,留下那個問題,便打開車門下了車。

而他也沒追過來。

這會兒,昨晚的那份尷尬還在似有若無地延續著。

「挺巧。」黎棠為了讓自己不顯得別扭,先出了聲。

江聽則很輕地眨了下眼,說:「在等你。」

「等我?」

「嗯。他們讓我下來接你。」

江聽這麼一說,黎棠就明白了,估計是喬曼茵特意讓江聽過來等她的。

她好像也明白了喬曼茵在打什麼主意。

什麼犒勞她請她吃飯,喬曼茵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給她介紹對象。

黎棠不在路旁多停留,對江聽說了聲:「走吧。」

隨後她先轉身往小區裡麵走。

江聽什麼都沒說,在黎棠後麵徐緩跟著。

-

喬曼茵與鄒澄的新房裡,還留著昨日結婚的喜慶,大大的紅雙喜貼在客廳背景牆上,滿地紅色金色的氣球暫時沒清理掉。

喬曼茵在廚房忙,黎棠不想留在客廳跟江聽麵麵相覷,鑽進廚房,替換了打下手的鄒澄。

喬曼茵一見到黎棠,就悄悄湊過來說:「今天姐妹為了你,忙了一天,待會好好表現。」

黎棠就知道喬曼茵有這個想法,趕緊讓她打住:「你別瞎忙了,忙了也是白忙活。」

「怎麼會呢,你就當交朋友,跟他加個微信什麼的,沒事多聊聊。」

喬曼茵不死心,她真的覺得江聽特別適合黎棠,「你不是不喜歡鄒澄這類型的嘛,江聽就不是這類型。有錢,有顏,獨生子,隻有一個爸爸,你以後都沒有婆媳煩惱。」

黎棠想告訴喬曼茵,江聽的情況,她非常清楚。

但喬曼茵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喋喋不休地說著:

「雖然他現在住北京,但這根本不是問題,他原籍南城,他的工作,隨便定居在哪個城市都可以。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有案子地時候,他需要出差配合警方辦案。」

「不過你放心,他這份工作沒什麼風險,跟鄒澄不一樣,不需要沖在一線。」

「棠棠,他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不錯,你考慮看看?」

黎棠張張嘴,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說,最後嘆氣,跟喬曼茵開玩笑道:「下次給我介紹對象前,記得提前說一聲。我忙了一天,妝沒化衣服沒換,這麼邋遢,對方能看得上我嗎?失敗率百分百。」「哪有,不化妝也漂亮。」喬曼茵看黎棠沒有那麼強烈拒絕,覺得這件事有點點穩,便遞給她一個洋蔥,說:「幫我剝個洋蔥。」

黎棠懶洋洋接過洋蔥,站在切菜台前剝著洋蔥皮。

喬曼茵在一旁切著牛肉,不忘爭分奪秒地推銷江聽:「我問過鄒澄,江聽的感情史非常乾淨,從來沒交過女朋友,也沒有曖昧對象。你要是跟他交往,指不定就是他初戀。」

黎棠的指甲忽然陷進洋蔥裡麵,懸浮在空氣中的刺眼辛辣不甚辣到了她眼睛。

她定了幾秒,想說什麼,忽然發覺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沒交過女朋友。

沒有過曖昧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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