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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身體激素水平出現變化,腎上腺素增高,出現交感神經興奮以及神經纖維放電導致的心率過快,心率超過100次。」
阿修的聲音在紀眀燭腦海中響起:「您目前處於高度緊張狀態……」
紀眀燭此時沒空管阿修在說什麼。
在看到黑洞洞的槍口的瞬間,紀眀燭的神經就如弓弦一般崩了起來,心跳開始「砰砰砰」地加快。
人在麵對危險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但紀眀燭腦海中依然留有理智,他現在身處倉庫正中間,離他最近的掩體也至少有四五米遠,人的行動速度和子彈的飛行速度差距太大了,在他身體行動的瞬間,對方的子彈就能立刻命中他,
冷靜,冷靜……
紀眀燭克製住馬上就要掉頭逃跑的身體,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沉聲道:「什麼意思?」
紀眀燭盡量用簡短的語句和平靜的語調,避免暴露自己內心的緊張。
這種時候要是露怯,就完蛋了。
「別那麼嚴肅嘛,開個玩笑。」
麵前的年輕男人笑了笑,手腕一轉,把手中的銀灰色□□丟給紀眀燭:「喏,開發部新搞出來的玩意兒,050ae口徑,加了內裝穩定器,後坐力很小。」
紀眀燭下意識地接過對方丟過來的槍。
不知不覺,他的手心已經攥滿了汗。
他想的沒錯,如果對方真的要殺他,沒必要大費周章的發郵件讓他來接頭,如果他剛剛真的沒繃住,因為恐懼掉頭就跑,對方一定會起疑心,恐怕迎接他的就是一顆子彈了。
「幾天沒見,脾氣倒是好了不少,不過還是這麼無趣。」
年輕男人笑了笑:「好歹也合作這麼久了,每次都這麼嚴肅,累不累啊?」
對方並沒有察覺到眼前的人已經換了個芯子,這讓紀眀燭鬆了口氣。
既然沒有懷疑,那說明他剛才的應對並沒有什麼問題,聽起來原身應該就是個嚴肅冷酷的人,這給了紀眀燭不小的發揮空間,畢竟話說得越多,越容易出錯。
紀眀燭現在有些慶幸自己在過來之前順手戴上了電玩廳裡的麵具,有麵具的遮擋,看不見臉和表情,能夠很好的掩蓋掉臉上的情緒,因此也能避免被對方發現端倪。
年輕男人見紀眀燭沒有搭腔,似乎也習慣了對方這副態度:「走吧,玉衡在上麵等我們了,今晚的行動很重要,平禍司那邊部署精密,我們不能出差池,必須要得手。」
說完,男人轉過身,在牆上扌莫索片刻,按下了什麼東西,隨後牆壁朝兩側打開,一個隱秘的電梯出現。
電梯內的燈光將昏暗的倉庫照出一條白色的路,紀眀燭並不是很想進去,事情的發展逐漸脫離他的預期,麵前的電梯像是一道通往未知的門,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但顯然,此刻的他別無選擇。
紀眀燭微微握緊了手中的銀灰色□□,他不會用這玩意兒,不過金屬冰冷的溫度還是給他帶來了些許安全感,紀眀燭定了定神,跟著男人進入了電梯。
男人沒有說話,紀眀燭當然也不會主動開口。
電梯門緩緩合上。
紀眀燭腦子裡正在思考著男人剛才透露出來的信息。
「玉衡在上麵等我們」,說明這裡並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還有其他一同行動的隊友,眼前這個男人對他的身份沒有起疑,但不意味著其他人看不出來。
「今晚的行動很重要」,說明紀眀燭之前猜想的沒有錯,原身的確隸屬於某個組織,要在今晚進行某種秘密行動。
以及男人剛才提到的「平禍司」這個名字……
「阿修。」
紀眀燭在腦海裡呼喚阿修的名字。
「我在。」
「平禍司的資料,能查到嗎?」
「能。」
阿修很快道:「平禍司,隸屬於天空城的直屬機構,主要職能為管理衛星城事物,指揮政府完成天空城下達的指令,以及部署消滅入侵異種等等,麾下分為五個部門……」
這個世界的真正統治者並非各個衛星城內的政府,而是天空城,或者說是住在天空城上的不朽族。但不朽族大部分時間不會離開天空城,因此他們需要一個能夠貫徹自身意誌的下屬機構,而平禍司就扮演者天空城在地上的代言人角色。
平禍司的權利極大,同時也是人類抗擊異種的主力軍,正如他們的名字一樣,他們需要為衛星城平定災禍,維護人類的生存空間,必要的時候甚至能夠繞過衛星城的政府,直接行使管理權。
聽到這裡,紀眀燭心中就已經沉了下來。
「平禍司那邊部署精密,我們不能出差池,必須要得手。」——聯想到男人說的話,紀眀燭很快就能得出一個結論。
眼前這個年輕男人……或者說,原主和他所隸屬的組織,並不是一個官方組織,而是和平禍司對著乾的勢力。
靠。
紀眀燭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和平禍司對著乾的勢力還能是什麼?當然是個恐怖分子雲集的非法組織啊……這對紀眀燭來說簡直就是最壞的消息了。
紀眀燭可沒興趣摻和這些勢力爭端,他隻是個電競職業選手而已,別說槍林彈雨的戰場,他甚至連槍都沒有握過。在聽阿修說完平禍司的信息後,紀眀燭已經在思考要如何脫離這個組織了。
紀眀燭和男人並排站著,電梯內安靜沉默,他目光斜斜地朝男人身上看去,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
男人空著雙手,自然地垂下,他的嘴角微翹,表情放鬆,似乎對身邊的紀眀燭沒有任何防備。紀眀燭看了一眼他的口袋和月要間,很平整,沒有鼓起的痕跡,似乎沒有攜帶武器的樣子。
紀眀燭緊了緊手裡的槍。
對方手上沒有武器,而他手中卻是有槍的,如果他動作夠快的話……
「對了。」
在紀眀燭思索著一擊必殺然後趁機離開的可能性時,一旁的男人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boss到底給你安排了什麼任務?這段時間都沒見你跟我們一起行動了,要不是這次的任務需要,boss都不想讓我們打擾你。」
紀眀燭的聲音從麵具下悶悶地傳出:「不關你的事。」
他哪知道?
不過聽對方的語氣,似乎他們和原主之間還是比較熟悉的,至少是經常一起出任務的關係,而組織的頭目給原主另外交代了任務,任務內容連麵前的男人也不清楚。
紀眀燭想到了阿修之前查到的關於原主的信息,什麼父母雙亡的孤兒,努力半工半讀考進宗秉一院……看起來頗為勵誌的人生軌跡,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個偽造出來的假身份。
難怪自己戴著麵具,對方卻並沒有過問,一個單獨執行特殊任務的成員,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戴個麵具也是很合理的事。
麵對紀眀燭冰冷的語氣,男人聳了聳肩:「好吧,我就是隨便問問……」
對方這麼一打岔,紀眀燭也冷靜了下來,他鬆開了握緊槍把的手掌。
不能沖動……
對方雖然沒有武器,但紀眀燭不認為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打敗他……這麼近的距離,太冒險了。
況且就算他這樣做了,也成功了,但是後續呢?他就連身份都可能是組織偽造的,一旦被認定為叛逃,麵對一個恐怖組織的報復,紀眀燭可不認為自己能全身而退。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叮。」
電梯停了下來,門一打開,呼呼的夜風便灌了進來,將紀眀燭外套的衣角吹得上下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