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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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17]什麼時候喜歡上她,說得清嗎?車道初遇,應該更多的是驚愕,畢竟再見到她,已經是兩年後的事。

她養父沈習安在他們家工作多年,很被爺爺看重。

聽說安叔收養的事,爺爺特地把後麵的小樓撥給他住,讓他可以把女兒接進來,就近看顧。

而知道她已經住進他們家的那天,他剛從學校回來。

因為正門在換石柱,所以車子走的後門。

後門有一個小坡,車爬坡的時候,他看到了她。

短短的頭發,站在崗亭旁邊向外張望。

隻是頭發雖然剪短了,但個子沒長,甚至看起來還要瘦些,或許這也是他能馬上認出來的原因。

回到房子裡,他覺得自己應該跟她打聲招呼,於是放下書包,又回到後門。

可剛接近崗亭,就見她忽然從伸縮門的縫隙鑽出去,瘋了一樣沖過馬路,還差點被來往車輛撞到。

他嚇一跳,隔著馬路,看她跟在一個穿波點裙的高瘦女人後麵。

波點裙在挑擔的攤子上買東西,剛開始沒注意到她,買完就往前走。

眼看她還一直在後頭,害怕她跟丟,於是他也跑了過去。

距離隻有幾步時,波點裙發現了她,還皺起眉好像罵了句什麼,很快警惕地抱著包走了,躲避瘟神一樣,而她還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人的背影。

他不知所措,過去問她有沒有事,她像沒聽見似的,看都沒看他。

正好有灑水車經過,緩慢的轟隆聲,還伴著車喇叭的動靜。

嘈雜的環境中,不太清楚地,好像聽到她叫了一聲:「媽媽。

」那天開始,他下意識關注她。

小學到初中,他們不在一起讀書,但學校大門是麵對麵的,他讀私校,她上公立。

她成績很好,好到就算不在同一座學校,也總能聽到她的考試名次。

也因為這個,她被大人選中陪寶琪做作業,於是他也常能見到她。

客廳下,庭院裡,每一層的走廊中,不時能和她打上照麵。

那時候寶琪最小,又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長輩慣著別人捧著,捧得一身小姐脾氣天天高高在上,對人頤指氣使,挑針揀刺。

他看得很反感,曾經說過幾回,但寶琪振振有詞:你不懂,我不使喚她才不好過呢。

保姆廚師園丁,家裡那麼多幫工的,就她跟著咱們享受,憑什麼吶?就憑她是安叔女兒嗎?二哥我跟你說,我要和她關係好,那些人要妒忌死她的。

」這套耳需目染來的「用人經」,他聽得直皺眉,正想反駁幾句,寶琪朝他身後招手:「餵,你遲到了,快來!轉頭,見她抱著幾本書在門口。

對視隻一眼,她很快又站到旁邊,低頭垂首,等他經過。

她就是這樣的,從來不叫他,如果問她什麼,多數時候也隻有點頭或搖頭,不多跟他說一句話。

於是很長一段時間裡,他以為她討厭自己。

那年春節,下了很久的雨。

記得是某個傍晚,他在畫室待著久了點,等想起來時間,外麵已經沉沉一片,還混著雨絲。

他沒帶傘也看不清路,於是跑到一半找個地方躲雨,打算打電話讓人來接。

停留的好像是台球室,後背一扇窗,凍雨扒在上麵,密密麻麻地遮住。

似乎看到點光亮,他正想敲窗的時候,一筆一劃,玻璃上出現一個瘦挑的女人。

卷發,穿一條長裙子,惟妙惟肖,可惜雨勢忽然又起來,很快水珠就連著水珠,女人的輪廓也糊成一片。

而窗戶後麵,出現她的臉。

她定定看著那扇玻璃,好像在跟他對視,又好像在看那幅人相一點點化掉的痕跡。

大概有個十分鍾,她從裡麵出來,給他遞了一把傘。

他還沒回過神,她對他笑笑,自己先走了。

印象裡好像第一次看到她笑,但感覺沉墜墜的,扯得心髒有點痛。

再看已經進入雨幕的她,撐著紅頂傘慢慢移動,像水汽世界裡,火紅的一片痂。

那天裡,也似乎看到她心底,埋得很深的疤。

可惜的是,即使有送傘的交集,卻也沒能跟她走近一點。

還是原來的相處模式,她悶聲不吭,默默走路默默做事,不是寶琪叫,她不會出現在前麵。

偶爾進出也能看到她,坐在車裡,跟她擦肩而過。

寒暑兩假交替,一年年過去,他長高了,她的頭發也長長了。

跟寶琪她們不同,她好像從來沒燙染過,都是簡單紮個馬尾,或高或低的,用一根純色發繩綁著。

後來家裡在地下室裝了影音房,總有同學和朋友來看電影,她也經常跟著寶琪進去。

到暑假,他表哥江廷回來,說是特地托香港朋友弄了一堆片子,抱去裡麵放。

嘉禾的五福星係列,周氏喜劇,最佳拍檔之類的,也有猛鬼街或佚羅紀這種恐怖向電影,配上開得很低的冷氣,引得女孩子一波又一波的尖叫。

那天例片放完,寶琪帶著一班女同學回房間玩,而江廷則在她們走後,神神秘秘地抽出一張碟,拉他一起看。

是部進口影片,封麵看著有點不對勁,而正片剛放沒多久,江廷起來要去洗手間,還特意說不要快進,到關鍵的時候暫停等他回來。

以為是無聊的情愛片,他沒怎麼當回事,邊玩手機邊聽台詞,直到音箱裡傳來過分可疑的聲音,才抬頭看了一眼。

好死不死,影音室的門開了,進來的還不是江廷,而是她。

屏幕上的男女主角正好疊在一起,背景音樂旖旎,刻意放低的呢喃,以及帶有暗示性的遞\息……對於那個年紀的他們來說,尺度無疑有點大。

他慌了手腳,連忙找到遙控。

等暫停鍵摁下,畫麵終於不再拱動,他故作鎮定:你……怎麼來了?「寶琪說耳釘掉在這裡,我來找。

」她摁亮燈光,也把一個不安的他照得亮堂堂,無所遁形。

他像做了壞事,人從頭燒到腳,正局促不安時,她朝他看了一眼。

意識到是要幫忙,他趕緊走過去,替她扳著座椅。

應該是剛洗過,她頭發難得沒有全部紮起來,這樣一彎月要,頭發從肩膀滑到月匈前,像電視裡拍的洗發水廣告那樣,好像一把梳子上去能從頭溜到尾。

耳釘米粒那麼大,卡在兩排座椅的中間,她手不夠長,又換他去掏。

兩人交換姿勢時,她頭發烏黑的一簇拂到他下巴,拂過他鼻尖,潮濕的柑橘調,過分好聞。

等東西掏出來放到她手心,她說句謝謝就走了。

而他像傻子一樣,在原地呆站好久,直到那股發香消散。

也不是毫無收獲的,比如醒神後他踩到一隻頭繩,咖棕色的編織款式,細細一圈紐結。

撿起來聞,是她的味道。

正遲疑時,不合時宜的江廷出現,看見暫停畫麵後興奮地跑去找遙控,而他則卑鄙地,默默把那隻發繩據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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