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委屈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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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些舊物。」白青檸斂裙起身,卻並沒有如同秦山嶽想的那般歡快輕靈的撲過來,而是疏離的站在一堆盒子間,先是叫秋月將東西搬出去,待到秋月離開後才行出來,遙遙的對秦山嶽俯了一禮:「妾身恭迎將軍。」

行禮間素手飄揚,手腕間玉鐲輕晃,玉首微垂,動作端莊優雅,但那語氣裡卻聽不出一點欣喜,冷冰冰的像是臘月的雪。

「阿檸。」秦山嶽心知白青檸定是還在吃味,便緩了三分語氣:「是我回來的晚了。」

白青檸並不言語,隻是喚了秋月來奉茶。

在上輩子,秦山嶽回來後,也是這般溫和的與她講話,三言兩語就卸掉了她的防備與猜忌,讓她心甘情願的吞忍下了那些苦澀酸楚。

常人都道,秦山嶽是征戰沙場的將軍,是屠城掠地的殺神,但剝開那層血淋淋的鎧甲下的秦山嶽卻是個沉穩寂靜的人,他不太擅長與人說些好聽的情話,隻會擲地有聲的保證。

「我知你定是聽了一些流言蜚語,阿檸,我確實將趙紅珠從漠北帶回來了,但與私情無關,當年趙家謀逆的事是冤案,我已拿到證據,此次將趙紅珠帶回來,也是要幫趙家平反。」

「我與趙家阿兄自小一起長大,我們二人是生死之交,他蒙冤受辱而死,我現如今得了證據,不能不幫扶他這一次,阿檸,你且委屈下,等等我,待我將事情安排好,定會為趙紅珠安排好,替她尋一個好夫郎,你信我可好?」

白青檸端坐在椅上,手持著一盞雨後龍井春,嗅了一口茶香,然後才抬眸看向秦山嶽。

與上輩子一樣的話,但入了耳卻是截然不同的念想。

上輩子她聽了這話,如同得了大赦的牢獄之人,撲在秦山嶽的懷裡不肯撒手,哭的肝腸寸斷,什麼都顧不上了,但現下聽了卻隻覺得嘲諷。

隻是幾句沒根沒據的話,竟也能把她唬的找不到北。

「將軍自個兒有打算便好。」白青檸吃了一口茶,聲線泠泠的落下:「青檸全聽將軍吩咐。」

秦山嶽心頭一梗,鋒銳的丹鳳眼一挑,似是沒想到白青檸會是這麼一副冷情模樣,叫他頗有些不知如何自處,他與白青檸成親三年,一貫都是白青檸撲向他。

就在秦山嶽遲疑著要不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外頭突然有小廝來報,說是聖上召請入宮。

按常理,該是秦山嶽明日再入宮的,但聖上的旨意來的急,秦山嶽當下也沒時間再與白青檸說話,隻是匆匆安撫了兩句後就走了。

秦山嶽走後,秋月才戰戰兢兢的進門來。

整個蓮院的丫鬟都被攆出去了,隻剩下秋月一個,四周靜悄悄的,秋月一進門來,就看見白青檸端坐在椅上出神,削蔥般的指尖捏著鎏金白月瓷的杯,指腹都被燙的發紅,人卻不覺著疼似的。

「夫人。」秋月在蓮院內不敢喊「二小姐」,幸而白青檸也沒在意這個,她便繼續往下說:「方才老夫人院裡的嬤嬤來問,過幾日的慶功宴夫人可能操辦的來?若是操辦不來,她便遞送兩個得力的婆子過來使喚。」

白青檸飄盪著的思緒被扯回來,眼眸一掃就瞧見了杯盞中漂浮的茶葉,嫩綠的芽尖兒在水中漂浮,隨著秋月的話一點點沉底。

秦山嶽久離京,打了勝仗回來,皇上那邊自有封賞,眼下正是在京中熾手可熱的人物,自是要辦一場慶功宴,弄得熱熱鬧鬧,好好出一場風頭才是。

「將軍的慶功宴要請很多人,名單已擬定好了,等著夫人過目,采買的下人也都安排出去了,隻是具體章程,還要夫人發話才行。」

秋月說這些的時候,分外擔憂的看著白青檸,生怕白青檸一甩臉,什麼都不管了——夫人打從今日起就一直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秋月看的都跟著心亂如麻。

「嗯。」白青檸接過擬出來的名單,隨意勾了幾個人,言之「不必請這些」,然後便將名帖遞還給了秋月。

秋月看著被勾掉的這幾個人,本想問「夫人不問問將軍嗎」,又想起來將軍腦袋上那頂綠油油的帽子,又把這句話給憋回去了。

「你去回了老夫人,我這頭人手夠用,不必讓老夫人操心。」白青檸起身,一邊往院子裡走,一邊說:「把下頭那些嬤嬤都喚來,我有話要吩咐。」

秋月便行禮退下,留白青檸一人坐在廳內。

白青檸的腦海中開始轉上輩子宴會的事。

上輩子的慶功宴,並不是白青檸一手操辦的,她雖把持著家中中饋,但上頭還壓著個老夫人呢,秦老夫人一向不喜歡她,嫌她出身低、辦事小家子氣,故而每每到了大宴時,從不肯將宴會事宜全放於她,總是會塞兩個婆子過來掣肘,每每還會派人過來問一句,好似是來給她幫手的,實則是處處來給她挑錯的,總要白青檸按著她們的法子來辦。

而上輩子的白青檸確實也被趙紅珠與秦山嶽的事情牽扯思緒,心神不寧,根本安排不了事,乾脆放手都給了那兩個嬤嬤安排,結果到了慶功宴當天,白青檸到場的時候,就看見趙紅珠站在迎客的主位上,差遣著兩個婆子,淺笑嫣然的迎來送往。

那是主母才能站的地方,偏生秦家人都是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

當時白青檸站在院子裡,隻覺得自己在被所有客人的目光鞭撻。

她分明才是秦家的主母,卻在自家的宴會上都找不到位置,她來的時候,趙紅珠還向她行禮,說是「老夫人說夫人病重,叫我來搭把手」,這話聽的人都想笑。

搭把手,她以什麼身份來搭?她憑什麼站在主母的位置上來?趙紅珠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布,她才是秦家主母,她回來了,白青檸就得讓位。

當時人多眼雜,白青檸硬生生撐著說了兩句場麵話,然後早早退了場,當時宴會還沒結束,她心口堵著一口氣,難受的要命,在宴會上找將軍,卻沒想到正撞見將軍與趙紅珠在一間房內私會,行苟且之事,她與將軍當時將場麵鬧得很難看,她氣急了,當晚就病起來了,渾渾噩噩的渡了幾日,再然後,就是秋月出事,她回家求白家,白家人反倒讓她自請下堂,她不小心落水,差點死了的事。

算起來,她和趙紅珠的對弈,是在慶功宴那一天開始就輸了的。

重來了一次,白青檸誰都不忍了,秦老夫人想塞人,她半點麵子不看直接擋回去,還有秦山嶽和趙紅珠私會的事她這輩子倒是要看看,這個趙紅珠還怎麼在秦家站得住。

幾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那頭秋月已經領了幾個嬤嬤來了。

府內叫得出名頭的共六個管事嬤嬤,兩個管賬,兩個管後廚,兩個管平日裡的一應才買,白青檸執掌中饋之後,一直都是使喚這六個,用起來頗順手,挨個把宴請順序都叮囑敲打了一遍之後,白青檸才叫她們走。

嬤嬤前腳走了,後腳白青檸就喊了秋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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