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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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最近學校裡多了許多關於陳西澤的流言蜚語。盡管他絕大多數時候都避開到學校裡麵來找薛梨,在校門口等她下課,也會戴上鴨舌帽,稍作遮掩,但因為他的五官太過耀眼,一根黑色盲杖,更加惹人聯想猜測。「你說他當年是多風光啊,射擊領域的世界冠軍哎!怎麼說瞎就瞎了呢。」「真的太慘了,不知道現在怎麼生活的。」「薛梨還沒和他分手,前幾天還看見倆人呆在一起。」「這不是一輩子的拖累嗎?她傻不傻。」……薛梨不是忍氣吞聲的人,聽到後排女孩小聲嘀咕的話題越來越過分,她拍桌而起準備發飆,忽然聽到另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來——「關你們什麼事呢,吃飽了撐的,人家就算眼睛看不見了,又沒毀容,就這種顏值的大帥哥,換成老娘,砸鍋賣鐵也要養啊!你們就酸吧!」說話的人,是一直和她們宿舍作對的孟薇安站了出來,這倒讓薛梨微感詫異。那幾個女生見孟薇安如此不留情麵地戳破了她們背後說人小話這件事,也覺得麵子上很掛不住,紛紛跟薛梨道了歉,拿著書去了別的位置。薛梨感激地望向孟薇安:「謝謝你啊。」「小事一樁。」孟薇安擺擺手,「那天晚上我喝醉的事…」「放心,我沒跟任何人說。」孟薇安鬆了一口氣,走過來,坐在了她身邊的位置上:「我也要謝謝你,那天晚上仗義相助,不計前嫌,要是你們不出手,我就慘了。」「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幸好陳西澤及時趕來。」「他可真爺們。」孟薇安感嘆道,「什麼都看不見了,還能把那兩個小流氓打得落花流水!就這份保護自家女人的氣概,就比一般的男人強百倍千倍!」說罷,她還沖剛剛那幾個女孩努努嘴,「你別在意她們的話。」薛梨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事,我不會多想。」在她心裡,沒有任何人比得上陳西澤,青蔥歲月彼此陪伴的時光,點點滴滴,是那樣的美好而溫柔。他是她的白龍,薛梨會永遠仰慕他。因為那晚的事情,薛梨跟孟薇安算是徹底和解了,兩個吵了三年的寢室也終於迎來了世紀大和解,晚上還約了一起去吃飯唱K。陳西澤拎著杯子走出錄音棚,接到薛梨的語音消息——「晚上晚些回來哦!不要等,先睡!」陳西澤站在落地窗邊,清了清嗓子,給她發了消息:「多晚?」「不知道誒,如果你來接我的話,可以考慮早點回家。」「很多人?」「嗯,都是女生。」「地址給我。」薛梨微微有些訝異:「我還以為你聽到很多人,不會來呢。」「為什麼?」「你不是說人言可畏嗎?怕我淪為笑柄。」陳西澤手肘撐在欄杆邊,輕輕笑了笑,回道:「我想通了,沒必要活得像個自卑的可憐蟲,老子任何時候…都不會成為讓你丟臉的男朋友,我永遠是你的驕傲。」「這就對了!」薛梨的情緒瞬間被男人桀驁的姿態感染了,「我們男朋友人帥活好還會掙錢,根本不需要自卑!」「你說人帥什麼?」r/>「啊,我說什麼了?」陳西澤嘴角挑了挑:「謝謝誇獎,會再接再勵。」「不謝。」掛掉電話,陳西澤喝了一口水,錄完廣播劇第二季第一期,準備早些回去做點宵夜。如果薛梨喝了酒,他還得去買些葡萄糖水。另一間錄音棚裡,音樂總監和幾位助理擁著許然走了出來:「許老師,第一季《奔向你》廣播劇的片尾曲de放出去,網上反響很強烈,您加入我們製作班子,真是如虎添翼啊。」許然的助理插嘴道:「許哥檔期很忙,也是看你們這個劇本不錯,製作班底也很強,所以來了些興趣。」「是是是,許老師對質量的要求我們是知道的,您放心,肯定不會讓您失望,我們的廣播劇前期不計成本,隻要能用心做出好的劇本,回饋聽眾。」製作人猶豫著,似乎有話要說,「那個…我們的第二季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備過程中了,如果許然老師對我們的這個廣播劇有興趣,第二季能不能也…」助理回應道:「是否加入第二季,要再看看第一季的反響和成績,也要配合我們的檔期。」「是是是,應該的,我送你們下樓。」許然懶懶地應著。以前許然不怎麼喜歡聽這些奉承的話,不過近兩年隨著他名氣越來越大,周圍逢迎的人也越來越多,他心態發生了某種變化,也逐漸習慣了這種前呼後擁的感覺,並且漸漸樂在其中。他有些累了,也不再跟他們多說什麼,徑直朝著電梯間走去。有男人杵著盲杖與他擦身而過,許然走了兩步,猛地頓住了腳步,回頭望向男人瘦削而挺拔的背影,心髒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加快步伐朝男人追了上去。「許哥…」「不許跟著我。」許然擺脫了助理,走到陳西澤身邊,驚愕地打量著他…當初,他在最意氣風發的時候選擇了休學,許然以為他是去乾什麼牛逼的大事業了,沒有想到啊…他竟然變成了現在這樣。他瞎了。許然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確定他什麼都看不見。而這時候,陳西澤也敏銳地察覺到了身邊跟了個家夥,似乎在對他做小動作。「你好。」陳西澤停下了腳步,「有事?」許然也懶得偽裝,冷笑道:「真是你啊,陳大主席。」陳西澤平靜地念出了他的名字:「許然。」「天哪,你眼睛怎麼瞎了。」許然很不禮貌地在他眼前揮手打響指,語氣浮誇,「這是半瞎還是全瞎啊,你還能看得到我嗎?」話音未落,陳西澤手裡的黑色盲杖「嗖」的一聲抬了起來,棍子最尖銳的底端直直地對著許然的眼睛。毫厘之差,便要碰到他的眼球了!許然瞪大眼睛,被他這一個挑釁的動作嚇得冷汗直流,連著後退了好幾步。陳西澤抽回了棍子,漫不經心道:「不要離我太近。」許然瞬間就被他的話挑起了怒火。當年那場音樂會,他一個專業靠嗓子吃飯的音樂人,居然會被陳西澤打敗,而那場演出還是在全網同步直播,丟臉至極,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許然都沒在公眾麵前露過臉了。陳西澤於他而言,簡直宛如噩夢一般。讓他顏麵盡失不算,還搶走了他最最喜歡的女孩。/>陳西澤手裡的盲杖輕輕地點著地麵,絲毫沒有被他這番話激怒,淡笑了一下:「如果沒什麼事,我要回家了。」這輕描淡寫的笑,在許然看來,格外諷刺。即便是瞎了,但他骨子裡仍舊驕傲,所以他仍舊蔑視他。就像蔑視手下敗將。陳西澤坐進了電梯,很熟練地按下了一樓的按鈕,電梯門關閉,將男人疏冷而桀驁的臉龐緩緩闔上。這時,助理有些緊張地跑了過來,問道:「許哥,您…您您您認識他?」「以前的同學。」許然扯了扯襯衣領,感覺夏天已經來了,即便走廊冷氣十足,仍舊感覺透不過氣來。「您可千萬別再叫他瞎子了!」助理嗓音都顫抖了,「您還不知道他是誰啊,連製作人對他說話,都是恭恭敬敬的,您怎麼一上來,就就就…就把他給得罪了呢。」這話一出來,許然臉色頓時垮了下去。這些年,他在圈子裡雖然不算是超級頂流,但名氣隻升未降,也算是數一數二的to級網紅了,甚至還有不少娛樂圈發展男團的公司向他投來了橄欖枝,隻等一個出道的機會,就能爆紅全網。還有他惹不起的人嗎?笑話。而助理將《奔向你》的劇本遞了過來,顫聲說:「您看吧,他就是chen,咱們接的這個劇的男一號,他現在勢頭正火呢,大有出圈的架勢。」見許然臉色不好看,助理立刻見風轉舵地改了口,「雖然,跟許哥您是沒辦法比的,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但是…這圈子不就是拚人脈拚關係嗎,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您說是不是。」許然接過了劇本,看到男一號的飾演者chen(陳西澤)。「他現在在乾網配?」「是啊,現在圈子裡最炙手可熱的就是他!紅著呢!」「多紅啊?」「他沒微博,但他的超話粉絲都快六百萬了。」許然冷嗤:「我當他有多火。」也不過爾爾。助理見狀,立刻奉承道:「當然當然,跟許哥您肯定沒法比的,您一隻手就能吊打他。」他懶得再搭理這馬屁精,轉身走進電梯。上車後,他遠遠望見陳西澤站在公交亭邊,身影孤零冷寂,背後是大片血染的火燒雲,濃烈燦爛。許然的手隨意地搭在車窗邊,望著他,眼神冷冽。他隱隱有種感覺——比不上,還是比不上。就算是瞎了,他邁出的每一步,都是無比的堅定,不可摧折。如陳西澤所說,他是他永遠的手下敗將。許然不甘心,撥通了製作人的電話:「《奔向你》第二季,我也很有興趣,屆時如果你們需要,我會親自為這部劇製作片頭和片尾曲,包括一些錄製的bg」製作人方才就一直想跟許然談這個事情,但又害怕過早開口太冒昧,被他拒絕,現在他主動提出,自然是興奮至極,連說話都有些結巴:「許、許老師,您說的是真的嗎?您真的願意接第二部?」「嗯,我可以現在就上樓簽合同。」「太太太好了!如果您願意,我們真就是如虎添翼了啊!」製作人向他表示,「您放心,我們第一季的播放量已經破千萬了,第二季隻會更好!您的選擇不會錯!」「但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br/>「您說您說,任何要求都沒問題,我們一定照辦。」「第二季的男主cv,我要求換人。」……夜間,陳西澤剛將薛梨喜歡的泡椒涼拌雞用保溫膜裹好,放進冰箱裡,便接到了製作人打來的電話。對方告知他出於市場的考慮,男一號cv需要換人。今天見了許然之後,陳西澤便早有預料。「劉製作,我們已經簽過合約了。」「唉,這也沒辦法,誰讓你…」劉製作嘆了口氣,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誰讓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劉製作,廣播的片頭片尾曲固然很重要,但越不過聲優,我最後向您確定,你真的考慮好了?」劉製作見他猜出了幾分,於是態度強硬了起來:「製作組這邊已經決定了,現在不是再和你商量,而是告知你。」「好,我知道了。」陳西澤用公事公辦的語氣道,「合同裡的違約金,請在七個工作日內結算,包括我第一次錄製的酬勞。」掛掉電話之後,陳西澤撥通了另一位幾天前聯係過他的製作人的電話:「你好,我現在有時間,可以接你們的劇了。」「明天就可以過來簽合同。」「好,我在家裡等你們。」「合作愉快。」……晚上十點,薛梨和女孩們走出酒吧,遠遠望見路燈下的陳西澤。柔和的燈光切割了他英挺的臉龐,一半埋入陰影中,比之於當年的意氣風發、桀驁不馴,經過這兩年的沉澱與磨礪,他身上透露著某種如山脈般沉穩而又堅毅的氣質。任何時候見到他,薛梨都會覺得安心。她和女孩們道了別,一整個撲倒了陳西澤懷裡。前幾次陳西澤每每被她的「偷襲」弄得猝不及防,踉蹌幾步,但現在他已經做好準備,任何時候她都別想撲倒他了。穩得很。身後一幫女孩笑鬧著說——「啊,主席來了!」「天哪,主席怎麼又變帥了!」「真的…更帥了!」陳西澤對她們所在的方向禮貌地點了點頭,薛梨也跟她們一起揮手道別:「拜拜哦!早點回去。」「拜拜!」等姑娘們離開之後,薛梨才依偎在他的懷裡,跟他鬧著要抱抱。相比於接口勿來說,其實薛梨更喜歡陳西澤抱她。她腦袋隻到他的月匈口處,情侶身高差還挺明顯,每次擁抱他的時候,都特別有安全感。而且…陳西澤將她攬入懷中的時候,會下意識地輕拍她的後腦勺,很體貼細致地慢慢將她捧入懷裡,像捧著珍藏易碎的寶貝,甚至都不敢太用力。他總能讓她感受到那種被小心翼翼嗬護的滋味。這是薛梨最喜歡被他擁抱的原因。陳西澤雙手捧著她單薄的背,低頭嗅到她身上的酒味,也感覺到小姑娘一直在黏著他,抱著就不肯撒手了。「喝多了?」「沒有。」「感覺你不開心。」「陳西澤你成神了嗎?什麼都看不見還能感覺到?」陳西澤又擼了擼小姑娘的腦袋,將她的短發弄得亂亂的:「你不開心的時候,喜歡對我撒嬌。」薛梨嘆了口氣,把自己心裡鬱悶的事情如實相告:「今天聽到有人說你不好,挺討厭的,她們懂什麼,一個個就知道看臉,看一些外在,他們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陳西澤嗤了一聲:「現在知道人言可畏了?」「不,人言不可畏,我不害怕,她們怎麼說我都行,但不能說你!陳西澤就是最好的!」「有你這句話,夠了。」薛梨笑了笑,用力地抱著他,呼吸著他身上熟悉而讓她安心的氣息。「能走路嗎?」他捧著她的後月要。「不能,腿斷了。」「你喝酒把腿喝斷了?」「我發現喝著喝著,我就變成了一個書包。」「所以…」薛梨宛如樹袋熊一般,手腳並用,熟練地爬到了他的背上,「背我回家!」「薛梨,正常人能不能不要總欺負弱勢群體。」她依戀地環著他的脖子:「人家愛你才欺負你。」「……」陳西澤無話可說,背著她走得很慢,但步子卻很穩,踩著盲道緩步向前。「陳西澤,我好愛你嗚嗚嗚。」「今晚小貓說話很好聽,再多說幾句。」薛梨想了想,說道:「陳西澤,我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會影響到我們的生活以及我對你們男人的看法,甚至我對你的愛。」陳西澤皺眉:「什麼問題,這麼嚴重?」「據我觀察,薛衍每天早上至少拉shi半個小時以上,晚上也是。」「你們男人都這樣嗎?」「……」「聽說這種事會傳染,你千萬不要跟他學。」陳西澤:「你知道在破壞氣氛這種事情上,你是第二,沒人敢拿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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