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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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言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景象昏昏沉沉,朦朧又晦暗。

他仿佛睡了很長很長一覺,渾身酸軟,舒服的攤開四肢,伸了個懶月要。

身下的床單是絲綢質地,順滑柔軟,填充有綿密的棉花,躺下去似乎能下陷。

清風徐徐吹過,吹過四周薄紗般的帷幔。

林言撐起身體,努力借著昏暗的光,分辨周圍的景象。

已是傍晚,神殿內除了這張大床,似乎並無其他。

四周白茫茫一片。

——這是山巒之巔的神殿。

林言爬起床,最後的記憶停留在神明消失的瞬間,那一瞬間他感覺這個世界對他的束縛大大減小,即將要再次穿越。

隻是在這穿越進行前,有一股溫柔的力量,穩住了他的魂魄。

那一刻,林言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他殺了『黑蟲』——這個世界的破壞者——神明的隕落將不再慘烈,哪怕化盡一身神力,仍能得到一線生機。

這一線生機,使祂活了下來。

赤腳走在地麵上,林言發現自己還穿著中央神殿的白袍,頭發烏亂的披在身後,走了沒幾步,朦朧霧氣中出現一座大門。

這一幕很眼熟。

漢白玉製成的大門與當初『考驗』裡的大門一模一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神秘玄奧。

他推開門,霧氣更加濃鬱了。

像仙境般各處霧氣飄飄。

幾乎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他在這迷蒙的路上扌莫索的前景,看見了一座高台。

黑發黑袍的神明端坐其上,身形優越頎長,華貴的絲綢布料勾勒出祂流利悍實的月匈膛、手臂,祂似有所覺,朝林言看來,那雙眼睛不再是金色,而是靜謐、深邃的漆黑。

祂的身上仿佛褪去了神性。

變得有幾分詭譎。

林言沒察覺到異樣,他迫不及待的跑過去,沒想到自己還能跟對方重逢,「……哥?」

直到跑到近處,他才感覺到幾分古怪。

神明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極大的改變,不再淡漠清冷,相反,現在有些漫不經心。像從神,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人。

祂淡淡「嗯」了一聲,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掌,握住林言的手腕,將他帶進懷裡。

林言沒料到這一出,側坐到祂腿上,額頭蹭到男人月匈前絲滑的布料,有點疼。

他「嘶」了聲,揉揉額頭。

男人的手掌仍圈著他右手手腕,隨著林言揉額頭的力道,微微緊了些。這隻寬大、修長的手掌不容置疑的移開林言擋在臉前的手,林言一愣,抬頭想說些什麼,炙熱勻長的呼吸已然壓下。

他的兩隻手腕都被圈禁住,後月要倉促間抵著案幾。

滾燙的口勿長驅直入,很重、很沉、又格外粘稠的,含口勿著他。

林言被親的哆嗦,被迫仰著頭,從神明漫不經心的親口勿中,感受到不同於往日的yu情。

祂似乎已經足夠克製自己,溫柔的將林言當作一朵花蕊柔軟嫣紅的小花對待,和風細雨的親,細細安撫著花瓣,有些憐愛和慎重。

林言卻還是被折磨的不輕,他根本承受不了那麼長時間的親口勿,耳邊是細碎的水聲,像被放大了無數倍,湧進顫動的耳膜。

他難受的掙著胳膊,雪白細膩的臉上暈開汗水、潮紅,素來漂亮澄黑的狐狸眼勾著眼尾,濕成被雨打落的桃花瓣,有輕啞的聲音從唇齒相接中溢出:「……不行了……不親了。」

(審核quq,以上隻是接口勿,脖子以上)

他竭力偏過頭,渾身都是汗,絲滑的白袍黏在身上,寬大的袖口向下滑

去,露出兩條皙白柔軟的胳膊。

好不容易找到喘息的空隙,林言急促呼吸著,滾燙的口勿自然的落在他頰邊,細細密密的,咬著他的頰肉,留下淺色的紅痕。

很貪纏、癡重的口勿。

他甚至有些害怕了,這是林言第一次有這種情緒,他努力想說些什麼避開這樣的親口勿和對待,隻是才偏過頭,動了動唇瓣,就又被親住。

神明的手從他手腕鬆開,箍住他的月要,掌心滾燙的溫度滲透薄薄一層衣袍,意味不明的輕輕壓緊。

「……好乖。」他用這溫柔碎語般的聲音輕喚:「言言,我等了你好久。」

林言縮著肩膀,被忽然加重的口勿親的瞳孔渙散、顫抖不停,眼睫啪嗒啪嗒掉下生理性的淚水,他喘息著推男人的肩膀,臉頰蒸著熱騰騰的氣,難受的覺得自己都要死掉了。

下一秒,便被抱了起來。

案幾上的東西都被掃掉。

砰砰哐哐掉落一地。

(都是脖子以上,俺發誓quq)

……

這是一場重逢後的親昵。

神明寬大滾燙的手掌撫著林言的臉頰,力道很輕,柔和緩慢,很是憐愛,不停的親他溢出許多水汽的眉、眼和唇。

祂其實已經不是神了。

體溫從冰涼變得溫熱,心髒也沉穩有力的跳動著,寬厚的月匈膛浸透了汗,林言的臉一下一下蹭著,可憐的撒嬌、賣乖。

直到現在還沒發現他的變化。

他修長的五指插入青年的長發,順滑的向下梳去,低頭看著趴在自己月匈前的人,語氣很輕,很沉,附在對方耳邊問了句話。

同時忍不住靜下心,像一個雕塑,凝神去聽。

月匈前的衣料被咬住,青年薄薄的眼皮紅腫著,含糊的說:「愛……愛。」

他饜足的笑了,深黑的眼睛裡,最後一點金色也被暗色覆蓋。

「我也好愛你,言言。」他同樣這般說。

……

有了七情六欲的神,再也不具神格。

祂已不再公正無私。

從神變成人,祂心甘情願。

*

*

進了那扇大門,林言整整七天沒能出來。

他最後幾乎是踉蹌著逃出去的,軟著腿,紅著眼眶,不安又驚懼,覺得自己再呆下去絕對會死的很難看。

他一路跑到那扇大門。

欣喜若狂,使盡全身力氣把門拉開一條縫隙。

縫隙後,並不是廣袤自由的天地,而是一隻毛茸茸的大腦袋。

林言眼角還綴著眼淚,茫然地喚:「阿斐斯?」

大獅子體型碩大,優雅踱著步,比在人間大了一倍有餘,幾乎能到林言月要前。

那碩大的腦袋不緊不慢的頂了過來,硬生生把林言又頂回門後,林言看著它慵懶又不滿的眼神,竟產生了一個不太妙的聯想。

「你乾什麼?」他沉下臉,隻是臉頰潮紅未退,腿還軟著,沒什麼威懾力:「……讓開,我要出去。」

大獅子撩起眼皮,瞳孔也不再是金色,而是暗沉的黑色。

它露出獠牙,輕鬆的咬住林言的衣袍,將林言頂到背上,邁開步伐朝一個地方疾馳奔去。

跌在它背上,林言不得已隻能抓緊它的鬃毛,「阿斐斯!」

他幾乎是生氣的:「快點停下!」

雄獅如他所願地放慢腳步,林言眼皮一跳,看著它步伐散漫,跳過門檻,一點點把他又送回那間白茫茫的偏殿。

神明正支著頜,長發慵懶,黑眸深邃,衣衫不整又淩亂,漫不經心的從大獅子背上接過瞬間閉上嘴、開始模模糊糊說些好話的林言。

林言重新

坐到他腿上,渾身巨顫,打了個哆嗦,像是怕極了:「哥……我真的好累了,我想回去睡覺,休息一會兒再來找你。」

「嗯。」男人撫著他濕紅的眉眼,語氣溫沉:「我知道,你去吧。」

林言如獲新生,瞬間就要起身,卻又被頂了回去。

他一回頭,才發現大獅子懶洋洋地趴伏在他身後,接替了案幾的位置,豎瞳如一團深邃的墨點,不動聲色地解除家庭矛盾。

「你……」林言身體都在顫,急促的呼吸著,惡狠狠地抬手,打它的後背,推搡它:「臭獅子,起開——」

他呼吸一顫,驀地又扭過頭。

男人垂眸看著他,容顏俊美,眼眸靜而淵深,「怎麼了?」

林言被他一點點收緊懷抱,掉著眼淚,打著哆嗦說:「……我想出去。」

「留在這裡不好嗎?」男人溫柔的問。

大獅子也緩緩起身,頂著林言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他。拍擊力高達幾百公斤重的大爪子,哪怕放輕力道,也是極為用力的。

林言說不出話,瞳孔微渙。

男人憐愛的親他的眼睛,「再給你一次機會,出去吧。」

林言艱難的回過神,像從泥潭裡爬了出來,才有些力氣,又被大獅子不輕不重、溫柔的用腦袋蹭著,呼嚕呼嚕溢出撒嬌的叫聲,頂著不讓走。

林言覺得自己被仙人跳團夥騙了。

他眼皮腫的不行,又氣又恨,扯著大獅子的鬃毛,指骨泛著輕薄的紅,「你這頭吃裡爬外的臭獅子……嘶……」

他合上唇,扭過頭,身後的男人緩緩俯下身,湊他很近,寬厚的月匈膛充滿安全感,溫熱的呼吸灑在他頰側,若有若無的親他唇瓣。

「還走嗎?」

林言微渙的瞳孔越發茫然。

大獅子忽然愉悅的甩了下尾巴。

男人的聲音同時響起:「言言,不走,我就親你了。」

……

*

時間的流逝開始變得緩慢。

不知過了多久,林言終於被放過。

他感覺自己又睡了很長一覺,才從睡夢中醒來。

夢裡的親昵隨著夢醒而淡去。

……

「言大人。」神侍的聲音模糊的響在耳側。

記憶漸漸變得明晰。

林言發現自己從神殿回到了現實。

靈魂仿佛從空中落回軀殼。

之前經歷的一切像一場『春夢』,他蒙蒙朧的,陷在柔軟的床鋪裡,覺得渾身酸軟,腦海裡一會兒是夢境裡與神明的親昵,一會兒是現實裡神侍擔憂的臉龐。

「今天是幾月幾號?」他突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乾的問題。

神侍答:「新歷一年。」

新歷一年。

距離神明隕落那一天,已經過去一年了嗎?

他又在這個世界度過了一年。

林言隱約覺得哪裡不對,他緩緩從床上爬起來,又問了一個問題:「我睡了多久?」

神侍回答的更加小心翼翼:「八個小時。」

林言一愣,捏捏眉心,「我記得今天……」

他頓了下,神侍擔憂的幫他把話補充完。

「您之前說,要在今天麵試幾個能進神殿教學的老師。神殿上個月已經收了一批新學員,他們大部分選擇法律專業,有一部分選擇了公安專業。神子大人,若是身體不適,今天的麵試可以推後幾天。」

隨著神侍的話,睡得昏沉的記憶開始蘇醒。

林言徹底想清這一年發生了什麼。

神明隕落,他傷心之下勉強主持中央神殿的各項工作,三權分立製度得到完善,立法小組也在半年的時

間完成憲法大典,九月份中央神殿開始招收學生,以每年九月為新學期起點。

今年這一批學生是大一新生,去年九月那一批已經榮升為大二學長學姐。

中央神殿各項事宜都有規章製度可循。

林言雖然身負行政長職責,實際上已經挑好了繼任者,繼任者便是他和神諭祭司、大祭司長一起選出來的一個亞獸人——鹿寧。

鹿寧不知受了什麼刺激,自從那次與林言一起被『前神子』針對後,就發現男人沒什麼用,最有用的是權力,公平的權力。

於是一反常態的不再戀愛腦,而是開始拚命跟林言學東西。

三權分立製度提出、完善,他最先支持與融入;立法小組立法過程,他是參與最多、學習最多知識的;神諭祭司第一次審判案件,他坐在陪審席上,認真觀摩。

去年九月中央神殿開啟教學模式後,他更是第一個報名入學。

鹿寧的轉變令所有人側目,林言在與他促膝長談一次後,認真的觀察他,將他作為下一任行政長培養。

鹿寧野心勃勃,他手腕激進、銳意進取,大刀闊斧的行動力讓不少人感到不舒服,一個國家的行政長,手腕必須硬、思維必須清晰,這一點,鹿寧無疑是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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