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真的?」
「我說到做到。」衛眠淡淡地說,「你可以問問衛繁星。」
寧墨不由得想起衛繁星昨晚的表現,衛眠說要摘了他的繼承人身份,他如臨大敵,一點不像開玩笑。
顧曲也提過,黑心眠雖然黑心,卻相當重視承諾,言出必行。
「……」
戲服不是運動褲,沒有月要繩的死結可打。
點了頭就很難再反悔。
這一刻,寧墨認真地想了想。
一邊是背著大山苦逼哈哈前行的自己,一邊是站在總裁的手心輕輕鬆鬆的自己。
衛眠年輕俊美,身份尊貴,比起那些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要好很多,起碼在寧墨這種視覺動物眼中,並不難接受。
但是,如果這樣做了。
那些年替他拚命拒絕投資人「好意」的沈柯川,又算什麼呢?
「不了。」寧墨搖了搖頭,「我對《兵仙》興趣不大,也不喜歡韓信。」
興趣不大?
衛眠饒有興味地看著他的黑色腳鏈——和動漫《兵仙》裡韓信戴的是同款。
這還叫興趣不大?
成年人口是心非的樣子,和那些站在甜品店前,假裝不喜歡蛋糕的小孩子沒什麼兩樣。
「我才二十歲,晚幾年成名也無所謂。」寧墨想通了,氣也消了,鬆開了衛眠的手指,「未來的《將仙》《神仙》《妖仙》都是我。」
他說完又補了一句:「你也別這樣潛規則林遠,我怕他禁不住誘惑。」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麼能堅定拒絕資本的。
衛眠:「……」
林遠今年四十八,衛眠自己才二十八,回味了一下寧墨的話,突然生氣。
「你什麼眼神?不會已經在打林遠的主意了吧,他有老婆孩子——唔!」
這次不是塞手指了,是極限拉扯腮幫子。
「好痛,快住手——」
衛老板直到將寧墨的臉扯紅了,才解氣地停下。
同時,他也摘下了自己的單片眼鏡。
「你賠我的臉,誒,這是……?」
寧墨愣愣地看著衛眠手中的眼鏡,一時之間忘了揉臉。
這不是對方為了裝逼戴的眼鏡,而是一個錄像鏡。
鏡片裡記錄的全是他的麵部表情。
從他被叫到更衣室,知道因為自己的垃圾表演,搞砸了林遠的選拔計劃開始,再是追上衛眠的車,被他在車裡差點「潛規則」,又震驚又憤怒又害怕又失望,然後是因為對方開出的條件過於誘人,他有些許的心動和掙紮,但最終還是拒絕了……
現在的寧墨很少回看自己的戲。他不敢相信自己在短短的時間內,竟然能表現出這麼多的情緒。
有幾個畫麵,都算得上是精彩了。
等等——
這不就是《烽火燃燈》裡,許飛星在被路渺殺死前的心路歷程麼?
就是他死活都演不過的這場戲啊!
兩個完全不同的劇本,情緒竟然完美的重合了。
寧墨心裡湧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衛總,難道你剛才是在幫我對戲嗎?」
錄像鏡裡的畫麵,定格在了寧墨最後釋然的表情上,懵懵的,有點傻裡傻氣的可愛。
「不然呢?」衛眠看著錄像鏡,悠悠道,「即使我要潛你,在車裡也是伸展不開的。」
「那為什麼好多人還選在車裡?」寧墨疑惑,「srt都有人選。」
重點又被他帶偏了。
衛眠敲了敲寧墨的額頭:「你懂得很多啊。」
「還行吧。」寧墨瞥見對方食指上的咬痕和血跡,一下子又愧疚不已。
「衛總,你的手指沒事吧?」
「有事。」衛眠抽出手帕擦乾血跡,頗為正經地說,「晚點要去打狂犬疫苗。」
狂犬疫苗……
狂犬!!!
「你罵誰是狗呢?」
剛剛升起的愧疚之情頃刻間盪然無存。
衛眠拍拍他的肩說:「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繼續拍戲吧。」
「那林遠的事——」
寧墨知道自己現在提這種要求不好,但還是很希望衛眠能給林遠一次機會。
「他真的很有水平的,你再看看他吧。」
「哦,你說林導的事啊。」衛眠笑了一下,這次露出了兩顆標誌性的虎牙,「在叫你去更衣室之前,他已經和帝星簽完合同了,正式成為拍攝《兵仙》的導演了噢。」
「你說什麼!」
寧墨震驚完是震怒,都簽完合同了,那剛才林遠還在更衣室裡老淚縱橫!
合著一個兩個都是在演戲框自己?
他們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
衛老板玩得很開心,林導演也得償所願,不爽的隻有寧墨一個人。
保鏢阿秋從車外回到駕駛座,輕咳了一聲說:「先生,我們該走了。」
約定的時間已經遲了。
身為星黎的總裁,要管理的遠不止帝星一家娛樂公司,衛眠今晚還有兩個工作安排,熬夜再所難免。
以及,他是真的要打狂犬疫苗——半個月前強行rua野貓,當場遭了報應。
「衛總,你不再看看我的表演嗎?」
托衛眠的福,寧墨已經找準了許飛星情緒爆發的點,他迫不及待地想再來一遍。
「先生。」
阿秋看到自家老板沉默地注視著寧墨,趕緊再次催促。
神啊!這種時候,千萬不要讓他色令智昏啊。
「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
寧墨笑得很真誠,黑眸裡像是要溢出許多許多的星子。
他還給出了終極誘惑。
「要是你留下來看完的話,我就給你吃全世界最好吃的豆沙包。」
阿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完了。
趙總、方律師、周醫生,是我阿秋對不起你們!
良久,在寧墨期待的目光中,衛眠打開了車門。
「不好吃就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