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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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楚清問一怔,水順著他的唇進入了嘴中,有些辛辣,是酒。

謝敘離開宗門時帶的酒。

丹藥順著喉嚨滑下,謝敘離開,將他臉上還殘留的血跡一點點擦乾淨,用著沙啞近乎是哀求的語氣說:「師兄,你別死。」

楚清問說不出話,手也動不了,吃丹藥吃得有些噎得慌。

腦子的聲音從百種變成了千種,撕裂著腦袋,謝敘死死地抿唇。

「廢物,你怎麼跟他打。」

「你打不過他的,等死吧,你師兄也會死的。」

「對麵可是入神修士,你一個金丹能做什麼?」

「準備給你師兄收屍吧,哈哈哈。」

閉嘴,謝敘瘋狂呢喃,那些聲音卻更加歡悅。

「殺了他,起來謝敘,殺了韓白覺,你可以得。」

「他還是韓遠生的爹,你殺了他,也殺了韓遠生,殺了周慕遲,把所有人都殺了。這樣就沒有人能傷害你師兄了,你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是啊,謝敘,殺了所有人,你本該如此。」

謝敘握住長劍,因為太用力,掌心破裂,鮮血流到長劍身上,原本已經斷裂的長劍開始復原。

他緩緩起身,看向韓白覺的眼裡滿是殺意。

殺了他,殺了他!

謝敘雙目黑沉,猛地沖上去。

韓白覺臉上多了幾分詫異。

他知道謝敘已是窮途末路,身上靈力稀薄,隻剩下等死的份,所以才像看戲般,沒著急動手滅了他們。

但沒想到他還敢沖過來,並且還從他身上察覺到了相同的氣息。

氣息相互吸引,韓白覺恍惚了剎那,謝敘也是在這時沖來,一劍刺入月匈口。

韓白覺回過神,手指穿透謝敘月匈口,一邊吐血一邊獰笑:「不過垂死掙紮,有何作用。」

謝敘沒有理會身上的傷,手上長劍用力,死死地攪著韓白覺的肉。

兩人僵持起來,直到韓白覺不耐煩,一腳踹開謝敘。

他剛喘口氣,那少年再次沖來,絲毫不顧及傷口,整個人神智全無。

韓白覺一開始並沒有把謝敘放在心上,直到謝敘一邊吐血一邊繼續打來,才感覺到這人想和自己同歸於盡。

他手握雙劍,動作快到根本看不清,最後將謝敘逼到落地,怒罵出聲:「難纏,滾開。」

謝敘停下動作,站在那裡似乎被定住了般。

終於停了。

韓白覺大口喘著氣,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神色茫然無措,又很快變得猙獰凶狠,下一瞬再次變回迷茫,就這麼來回扭曲變換,狀若瘋癲。

楚清問暈了又醒,看到謝敘滿身傷口,顯然沒有神智的模樣,知道他是提前黑化了。

或許是丹藥發揮了作用,身體有了點力氣,楚清問爬到謝敘身邊,抬起手輕碰了他一下:「謝敘,別讓自己失去理智,我沒事的,死了也沒事,會回到原本的地方。」

他不想看見謝敘黑化後大殺四方,被人圍剿的場景。

謝敘沒有任何反應,楚清問嘆口氣,躺在地上,盯著天說:「就是死了回家後見不到你了,這麼一想還挺舍不得。本來說好回宗給你答案,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

說到最後,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直到被一雙手緊緊抱住。

大雨滂沱無情,少年的懷抱依舊那麼溫暖。

楚清問眨眨眼,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眼前竟開始走馬燈。

嘴中被塞入什麼,謝敘的聲音穿過所有朦朧不真實感,傳入他的耳中:「師兄,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醒過來了,你也醒過來。」

楚清問睜開眼,少年的瞳孔恢復成了正常模樣,此刻滿臉擔心與緊張。

他抱起楚清問放到一邊,餵下丹藥。

「我會帶師兄活著出去。」

謝敘低聲說,拿起長劍,看向不遠處的韓白覺。

他像是瘋了一樣,抱著自己的腦袋,各種吼叫。

問劍宗的弟子聽到聲音出現,神色木訥呆滯地朝他走近。

韓白覺一手掐一個,把他們全部弄死後尖銳大笑:「能為我死,是你們的福氣,哈哈哈,死吧。」

弟子身上的血全部匯集在一起,在他身邊形成一堵血牆。

韓白覺目光清明了一剎,見狀驟然尖叫:「住手,住手,別殺他們!」

緊接著他腦袋偏向一邊,又開始笑個不停:「死吧,死吧,都去死吧。」

兩道聲音不斷響起,現場詭異無比,直到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爹,宗門發生了什麼?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是傳音符。

韓白覺猛然呆住,緩緩低頭盯著自己手裡掐著的人,再一看滿地屍體,嚇得甩掉手中的人,打破血牆,瘋狂尖叫起來。

「不是我,不是我……生兒要來了,不能被他看到我這樣子,我我……」

他雙目赤紅地看向謝敘和楚清問,倏然跪在謝敘麵前。

「殺了我,快殺了我,我被心魔控製了,別讓生兒看見我這樣。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所有人。」

他一邊說,一邊去掐自己的脖子,另一隻手卻死死攔下。

心魔扭曲著另一半臉,不讓他動手。

「殺了我。」韓白覺大吼,「殺了我為你師兄報仇。」

這話徹底觸動眼前的少年,伴隨著一聲「先別殺他」,謝敘一劍刺入韓白覺月匈口。

與此同時,韓白覺雙手終於掐住了自己脖子,用力一擰。

趕回來的韓遠生看到滿地屍體,還來不及震驚,就見不遠處渾身是血的少年用長劍刺入了自己父親月匈口。

眼睜睜地看著那道身影倒地,再無動靜,他瞳孔緊縮,大腦裡的弦徹底崩掉,嘶吼著沖了過來:「謝敘!」

剛抓住一團黑氣,想要將它毀滅的謝敘避開長劍,然而那長劍再次襲來,這次打在他的手上,恰好讓那團黑氣跑了出去。

謝敘大腦一直在疼,全靠一口氣撐著,見心魔跑了想去追,結果才往前走了一步,韓遠生一劍刺中他的身體,隨即毫不猶豫拔出。

鮮血飛濺,謝敘皺起眉頭,雙腿無力地倒在地上。

韓遠生扔下長劍,跑去扶起韓白覺,各種哭喊,都沒能讓懷裡的屍體有任何反應。

他雙目通紅地看向謝敘,拿起長劍走近:「你殺了我爹,殺了我門內這麼多弟子。謝敘,你一條命都不夠償還的。」

楚清問吐出一口鮮血,終於能繼續說話了。

在韓白覺求謝敘動手的時候,他就想到了小說電視裡經常出現的誤會,出聲阻止謝敘別殺韓白覺,可還是晚了。

韓遠生剛好出現,剛好看到,又剛好誤會。

「別殺謝敘。」他艱難挪到謝敘身邊,護住謝敘,「那些弟子是你爹走火入魔,被心魔控製殺得……」

話音未落,他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韓遠生這才看到他。

楚清問比任何人都要慘烈,手腳斷了,身上一個很大的血口,渾身都是鮮血,隻有一張臉還算素淨,此刻蒼白到沒一點血色,像具屍體般。

「你胡說八道。」本就被刺激得沒了理智,聽見楚清問這麼說,韓遠生臨近發瘋邊緣,用劍尖指著謝敘,吼道,「明明就是謝敘殺了我爹,我都看到了,你還在為他狡辯。」

其他還活著的弟子全部醒來,被滿地屍體嚇到,見韓遠生對峙楚清問,頓時圍了過來。

「他是罪魁禍首?」

「殺了他,殺了他為其他弟子報仇!」

「殺了他們!」

楚清問苦笑:「我師弟如何殺韓掌門,是韓掌門拜托……」

後麵的話他已經說不出了,無力地倒在謝敘身上,眼神開始渙散無光,呢喃著誰也聽不見的話:「什麼髒水都往你身上潑,媽-的。」

身下的人動了動,謝敘坐起身,將楚清問抱在懷裡,忽略周圍所有人:「媽-的是什麼意思?」

聽見他的聲音,楚清問鬆了口氣,笑著說:「一句不好的話,你不要學。」

謝敘抱著他站起身,麵無表情地盯著韓遠生:「這些屍體是你爹被控製後殺的,他聽見你的聲音清醒過來,讓他殺了他,我才有機會動手。」

「你胡說!就是你殺的,你還妄想把髒水潑給我爹,我不會聽你狡辯。謝敘,拿命來!」

他直接沖來,謝敘抱著楚清問躲避不及時,被他刺中了手臂。

少年一晃,有些站不穩。

他本就虛弱,靈力也全無,根本打不過現在的韓遠生。

謝敘倒在地上,依舊緊抱著楚清問,說出了兩個字。

楚清問認真分辨,發現是一句媽-的。

他失笑出聲,痛苦地咳嗽起來,瘋狂吐血,對韓遠生說:「你自己看不出嗎?」

沖動占據大腦,韓遠生根本不去看,又是一劍刺來。

謝敘護住楚清問,硬是用背脊接住了那一劍。

周圍其他弟子也蠢蠢欲動。

謝敘意識開始模糊,嘴裡不斷重復著一句話:「師兄,求你。」

楚清問知道他是求自己不要死,想去抱抱謝敘,手卻抬不起半分,隻能努力說出一個好字。

少年放心地暈過去。

楚清問也不掙紮了,隻說:「韓遠生,你殺了我們絕對會後悔。」

這一句話將韓遠生點醒,他怔在原地片刻,才走過去仔細檢查韓白覺的屍體。

除兩道劍傷外基本沒什麼事,致命傷是脖子被擰斷,其他弟子渾身無血而死,這情況與他在山下碰到的一樣。

謝敘和楚清問不可能打得過韓白覺,若真是他們下的手,韓白覺隨便就能解決。

可如今卻是這種慘狀,難道真的是……

「我不信。」韓遠生呢喃出聲,「不可能是我爹。」

其他弟子要動手殺謝敘。

楚清問看著他們,努力說著話:「你們敢動我師弟,太一宗……」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嘴角鮮血瘋狂溢出。

「韓遠生。」楚清問緩了會兒,嗓音嘶啞道,「你爹應該還藏了其他人在宗門,甚至還擄了一個爐鼎……」

「閉嘴。」韓遠生怒聲打斷,「你不許侮辱我爹,我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分明就是你在為你師弟開脫。」

他打量著楚清問擋在謝敘麵前的古怪姿勢,宛如瘋了一樣笑出聲:「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想著護謝敘?何其可笑!」

「我是他師兄,本該護著他。」楚清問說。

「什麼師兄弟!你就是喜歡他!喜歡還不承認,你真虛偽!」韓遠生尖叫著一劍揮下,忽然聽見旁邊傳出各種哭喊聲。

他動作一頓,扭頭看去,就見宗門弟子身後跟著一批神色害怕的凡人。

腦海裡閃過山下失蹤人的傳言,還有自己調查到的事,韓遠生手中長劍落地,呆住了。

危機算是徹底消除,吊著的一口氣終於放下,楚清問視線開始發黑,耳邊什麼都聽不清,隻能感覺到一陣風吹過。

他嘆口氣,有些不甘心地動了動唇:「抱歉,答應你的可能做不到了。」

少年閉著眼,無法聽見這句話,也無法回答。

楚清問眼皮越來越沉。

周圍人聲喧鬧,他再也聽不到了。

一團黑氣從屍體中出來,趁人不注意鑽入謝敘的身體中,很快就被身體裡的原住民狠狠打出來了。

它變化著各種形狀,似是不服,進入了還沒完全死的楚清問身體中,剛進去就嫌棄地主動出來了。

怎麼會有人沒什麼欲-望,廢物一個!

它又想鑽入韓遠生身體,感覺到什麼,瞬間鑽入旁邊弟子的屍體中。

天光大盛,所有陰雲散去,太陽出現的那一刻,幾個少年趕了過來。

在看到地上滿身鮮血的兩人,步伐皆是一凝。

緊接著白聽和其他人趕到,看到楚清問的模樣,手腳氣得顫抖起來。

再之後太一宗的弟子將整個問劍宗包圍,即使來時有所準備,看到下麵場景還是免不了愣住。

江少為四人站在謝敘和楚清問身邊,碰都不敢碰一下,最後還是白聽扶起楚清問,試圖用靈力修補他的靈脈,卻毫無反應。

他最後一口氣也快要消散了。

白聽眼眶發紅,不得不放下楚清問,扶起謝敘,餵他吃下丹藥,開始給他續命。

「今日之事,我太一宗定要討個說法。」

渾厚的聲音傳遍每一個角落,韓遠生抬頭看著他們,毫無反應,像是沒聽見一樣,最後目光落在楚清問身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太陽躲在雲層後,天空微暗。

謝敘緩緩睜開眼,想到什麼,推開身邊的人,抱緊楚清問。

「救不活了。」白聽說,「還有一絲氣息,可能是為了見你醒來。」

話音剛落,懷裡的人最後一縷氣息煙消雲散。

謝敘僵住。

楚清問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回到了現代。

他站在自己的房間中,以為徹底回來了,還未欣喜,就看到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人打開門走了進來。

看到楚清問,他眼神冷漠,甚至是厭惡。

「我不會和你互換了,滾。」又是和上次一樣的語氣。

楚清問想到之前的那個夢境,對這個人說的話很是好奇。

他伸手攔住了對方,盯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問:「什麼互換?這裡是我家,你的臉是我的樣子。你是楚清問嗎?」

對方臉上的厭惡更加嚴重,他推開楚清問,彎月要拿起來床底下的一本書扔給楚清問看。

封麵上的字很大,名字叫做《師尊》。

「你我就告訴你。」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才是寧向,你是楚清問。」

楚清問愣住,拿起那本書快速翻開,裡麵的內容就是之前他看到的那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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