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抉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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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鬱…這兩個字赫然刺入綾枝的心,讓她身子顫了顫,幾乎站不住了。

就在前幾日,她還曾和他耳鬢廝磨,如今想來……卻好像上輩子的事兒了。

李禦眯眸,眼前的小姑娘聽到這名字後,明顯和方才不一樣了,眸中透出三分慌張,三分羞澀,還有兩分希冀和絕望……看來,她從未曾心死,此前自己的一番苦心,倒是付之東流,不過李禦麵上倒絲毫不見惱意,低聲嗤笑道:「想他了?」綾枝控製不住的紅了眼圈,如今江諾已無事,她最牽掛的便是陸鬱了,她也知曉陸鬱並非如她記憶中那般完美無瑕,可這偌大的世間,誰又是所謂完美的呢?陸鬱全心全意的待她好,知冷知熱心思純正,這就足夠了,在她心底,她早已是陸鬱的妻……綾枝冰冷的眼眸忍不住直直射向李禦,冰冷的指尖輕顫,若非這瘋子……若非這個瘋子,她如今早已和陸鬱廝守,是他……是他把自己前路黯淡的光芒盡數熄滅……綾枝隻恨自己力量太單薄,否則寧為玉碎,她也要撲上去和他來個了斷。

可如今她卻隻能蜷縮著身子,任由李禦如扌莫貓撫狗般拂過她的青絲,男人的力量極為隱蔽,明明是那般隨意冷貴的人,一隻手輕輕揭住她的肩頭,就能讓她上半身無法掙紮半分,力量的懸殊差異讓綾枝墜入絕望的深淵,莫提東宮森然嚴密的守衛,隻太子一人,似乎便是她無法掙脫的永久禁錮。

「無妨,他已經在路上了。

」李禦心滿意足的眯起眸子,肆無忌憚的撫著從前隻可遠觀的青絲:「以後他來覲見,孤都讓你瞧見,可好?」這兩個字輕飄飄的,有幾分世家貴族骨子裡的溫潤有禮,好似因了修養,格外在意下位者的意見似的,可綾枝卻覺得全身冷颼颼的,那如山嶽般的壓迫感讓她顫醉著蜷了蜷身子:不……不必了……綾枝話音還未落地,身子已是一輕,她竟又被李禦鐵鉗般的手臂抱在了懷裡,男女有別,被男子如此抱在懷中,女子都該是羞窘的,可綾枝望著眼前英俊高大含笑翩翩的男子,連天性的羞怯都已盡數泯滅,她隻覺得恐懼,恐懼到一顆心都快從腔子裡跳出來,她輕輕咬著唇,縮著脖頸掙紮道:「殿下,我不想去,你放開我……她縮在這件屋子裡,便覺得一切都如夢一般,可若是這番模樣去見了人,見了陸鬱,她真不知如何自處,隻恨不得當場死去罷了。

李禦抱著綾枝走下台階,絲毫未曾在意綾枝的掙紮,淡笑道:「戲中人已經來了,看戲的怎麼能不在呢?」從前,都是他隱忍著種種情緒,看他們二人如膠似漆。

如今,情形卻大不一樣。

綾枝對陸鬱不死心也無妨,那就讓她看看,看看她念念不忘的如意郎君,是如何娶得嬌妻美妾,將她拋之腦後的。

那對綾枝來說,想來不次於剜心之痛吧?真可憐。

李禦唇角浮現冷笑,心頭漸漸浮現報復的快意,可不知為何,心底卻始終縈繞著幾分被刻意忘卻的沉痛。

李禦冷冷抿唇,將那股說不明的情緒壓製到心底。

「我不去……」綾枝想見陸鬱想得快要發瘋,可如今卻拚著全身力氣掙紮道:「我不去……」她不會再相信李禦的任何好意,他是個羅剎瘋子,他的所謂好意,皆是為了折磨她,看她更痛苦罷了。

他不知李禦是如何安排的,但此去定然又是一場酷刑。

也許這就是李禦掠她入東宮之目的,隻為看著她絕望無助的死去,以報他昔日被錯認之辱。

李禦腳步絲毫未停,順著漢白玉石階大步朝前殿走去,綾枝慌忙的看向四周,夾道兩側倒沒什麼侍衛,也許是李禦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綾枝聽天由命般任由李禦將她放置在前殿的軟塌上,心灰意冷的抬眸一看,卻見前頭是個朦朧山水的烏木屏風,她望過去,隻能瞧見外頭的人影綽約,似乎還有個矮桌上頭安置了物件,綾枝鬆了口氣,她知曉這綢料,比縐紗厚實些,裡頭的人能瞧見外麵,外麵的人卻絲毫也看不到分毫。

她剛放下心,便聽到身側一聲冰冷的嗤笑傳來。

太子悠悠然欣賞著麵前人的狼狽,一眼便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怎麼?以為孤會讓他見你?」綾枝咬唇不語,蒼白著麵色撇過頭去。

「傻不傻?」李禦勾唇,眸底卻是一片涼薄之意,讓人骨縫生寒:」你已是孤的人,孤是不會再讓他看到你了。

」李禦貼近綾枝耳畔,眸光陰沉:一輩子都不會了。

綾枝全身僵住指尖顫抖,她隻覺得身側有一頭凶戾瘋魔,睚眥必報的野孢良,不知何時便會張開口,狠狠咬掉她的一塊肉。

*雨浙浙瀝瀝飄在空中,陸鬱沉思著緩緩走向東宮,絲毫未曾意識到肩頭已被雨打濕,沈乾章暗嘆一聲,默默的舉著傘跟隨在他身後,始終未曾開口。

快到東宮處時,沈乾章才突然開口道:「定舟,我知你專情,但你我都不是孤身一人,我們肩負著家族的榮耀,想要在朝廷上立足,便不可沉溺於兒女私情……」陸鬱麵上的疲態遮掩不住:「你已經知道她出事了,是嗎?」沈乾章移開眸光,低聲道:定舟,這都是人的命數,也許你和她,就注定有緣無份……他隨太子去了江南,眼看著太子的眼神一日比一日陰戾,他知道,早晚有一日,太子會出手……」不……」陸鬱沉痛的望向沈乾章,搖頭哽咽道:「乾章,那一日她突然降臨在我麵前,十年了,若我們不是上天注定,又怎會如此巧合?她是我陸鬱的妻,我們怎麼可能有緣無份!怎麼可能!那一日,她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他麵前,讓他喜出望外的同時,也再次認定了自己的心,可如今……她又毫無預兆的離去,上天的戲弄何其無情,若真是意外,他隻能痛苦接受,可明明……明明那人不是枝枝,他定要破開這團迷霧,將本該屬於他的小青梅奪過來,給枝枝,也給自己一個交代……陸鬱向來溫潤,今日卻理智全失,雙眸通紅的朝他嘶吼,沈千章隻覺得無力:「罷了罷了,好心提醒你,反而落了一身不是,隨便你怎麼想,總之你一會兒要去麵君,私下的情緒還是藏好了……」陸鬱抿抿唇,低聲道:「乾章,多謝你。

」沈千章設身處地,也對陸鬱的處境有幾分同情,收了傘拍拍他的肩道:這些時日我都有空閒,隨時可陪你喝酒一醉————定舟,真的……到了該糊塗的時候,就莫要再去清醒。

」陸鬱苦笑:若沉醉便意味著忘記她,那我寧願日夜清醒。

他一定要探究出真相,哪怕真相不堪醜陋——枝枝是他帶來京城的,莫說是他認定的愛人,便隻是同鄉,他也要確保其人無恙。

沈乾章無奈搖頭,陸鬱向來信奉君子之道,不是他的責任,他都要往肩上扛,更別說此事了,他知自己勸告也無用,略一點頭道:「那你進去吧,殿下想來已在等你,我先行一步」陸鬱進東宮已是輕車熟路,平日裡李禦皆是在前殿宣召他覲見,今日也不例外,侍衛勘察陸鬱牙牌後,陸鬱望了望眼前煙雨微茫的小路,眸光一沉,轉身向另一條小道走去。

低矮的草棚和東宮別處巍峨的建築風格迥異,幾聲馬嘶隔著雨聲傳來,夾雜著馴馬太監的馴導聲,太監一抬頭,瞅見那淡青色衣衫的來人,登時跪倒在地道:拜見陸大人!誰不曉得陸大人是殿下身邊一等一的紅人,況且這位陸大人最是和善溫潤,又有學問,真正的君子之風。

「起來吧。

」陸鬱叫了起,眸光緩緩落在馬廄上的幾匹馬上,太子曾在軍中任職過,東宮的馬皆是風馳電掣的良駒,而不是如同貴胄子弟馬球賽上的花架子:「前幾日,宮中的司馬丞說蒙古進貢了好幾匹汗血寶馬,意思是看看東宮收不收,你們看殿下平日裡還差什麼寶駒嗎?」那幾個太監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道:「這……殿下的心思奴才們也不曉得,不過殿下這些時日都不怎的騎馬,蒙古馬也有三四匹,想來是夠的吧……陸鬱笑了笑,眸光卻冷靜的——掃過那幾匹馬:不怎的騎嗎?那你們倒撿了便宜,差事少了,樂得清閒。

」那些太監賠笑道:「大人給我們說說也就罷了,可乾萬莫要讓殿下覺得咱們偷懶了……」陸鬱低垂眉眼掃過幾個馬廄的地麵,卻未曾發現有任何泥濘馬蹄印的痕跡,他暗嘆一聲自己倒是想得多,正要離去,腳步卻微微一頓。

最邊兒上的那匹墨紅色的馬兒,馬蹄正在換踏著,一記記近似月牙形的依稀水印,便踏在了馬廄的地麵上,這印記模糊不清,約莫隻能顯示出大半個。

想來是最近被騎出去過,回來後被清洗,馬蹄的鐵掌處卻殘留了水,才會有此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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