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價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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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格鬆動的具體表現形式就是通貨膨脹。

實際上,自從1979年年底,京城統一提高了豬肉、羊肉、牛肉、家禽、鮮蛋、蔬菜、水產品這八種副食品的價格以來。

僅僅經歷了很短一段時間的平穩期,這八種副食品的價格就開始有脫韁之勢,陸續開始上漲。

翻過年來,甚至還出現了相關產品搭車漲價,和大量議價商品充斥市場的現象。

比如散裝啤酒,國家定價是一大碗一毛八分錢。

可由於商品短缺,京城有的地方就自己提高了兩分錢,賣兩毛錢一大碗。

顧客當然不樂意了,寧衛民的鄰居羅師傅就較過這真兒。

「不是一毛八嗎?怎麼變成兩毛了呢?再說了,你給的也不是滿滿一碗啊!」

服務員卻滿不在乎。

而且正因為工作量增加了,沒個好氣兒,話當然是橫著出來的。

「就這還沒貨呢!你要喝就喝,不喝拉倒!反正你不喝有人喝。」

「嘿,你小子夠橫的,你還講不講理?」

「你要講理是吧?告訴你,別家都往散啤裡扔冰塊,知道不知道?我沒這麼乾就夠對得起你了,你喝得可是純啤。挺大歲數?怎麼占了便宜還賣乖啊?」

於是兩人就吵了起來,弄的不亦樂乎。

啤酒尚且如此,像蔬菜這樣每日都離不開的生活必需品就更嚴重了。

尤其這東西還是分等的,一向是什麼等的,賣什麼價錢。

想想看,每天那麼多種菜要湊在一起對外銷售,那是相當復雜的價格體係。

自然就更容易出現爭執,以及商店擅自提價的問題。

於是為了防止類似情況,政府的臨時應對之法,就是讓報紙每天公布政府頒發的調整價格通知。

老百姓呢,便因此養成了帶著報紙去買菜的習慣。

隻有這樣對照的看著,才能知道商店是不是亂漲價啊。

可惜這種辦法純屬理論性的,很多時候解決不了實際問題。

像寧衛民的鄰居米嬸兒,就是煤市街副食店裡賣菜的,對此體會最深。

比如說有一天,按照報紙上的價錢,小白菜兒應該是兩分錢一斤,調低五厘錢。

可副食店還是按照前一天的價格,就是一斤二分五厘來賣。

結果因為菜價多了五厘錢,當天便屢屢有顧客提意見,和米嬸兒爭論。

偏偏這副食店和餐館還不一樣,守著家門口兒,眼瞅著好多都是熟人。

米嬸兒委屈也沒法摔咧子啊,隻能好言好語解釋。

「各位街坊,快馬趕不上青菜行啊。那麼多種菜,都一天一個價兒,哪兒來得及調整呀?何況領導就讓我按這價兒賣,那我也沒辦法啊。大夥兒都理解理解,多收了錢是國家的,也不是進我兜兒裡……」

如此,賣了一天的菜,也著了一天的急。

米嬸兒嘴皮子差點沒磨破了。

就這,還好幾次差點沒忍住,懸得乎的嗆嗆起來呢。

很可能今天的人看到這兒會說,多五厘錢或者少五厘錢,不就是半分錢嗎?至於的嗎?

可當年就是這樣,還真至於。

說白了,除了大家收入少,關鍵是當年的錢,真可以做到一分錢掰成八瓣花。

拿小孩買糖塊來說,經濟賬就能算得比半分還細。

同樣也是這個時期,京城有一個顧客在《京城晚報》上刊登文章,專門給商店的糖果櫃台提了意見。

文章指出,一斤水果糖塊是一元一毛一分錢,數量應該在一百一十四塊左右。

那麼以此推論,一毛錢起碼應該給十一塊糖才比較合理。

可是有的商店收了一毛錢,售貨員順手抓了七八塊給孩子,這是不對的。

應該童叟無欺嘛,對於小顧客更不能欺騙。

這件事,當然不至於這麼上綱上線。

因為商店又不是售貨員開的,人家圖什麼啊?

隻能說是圖省事罷了!

可這也更加證明了一點,當年的人們對價格就是那樣的敏感。

所以,從1980年開始,「價格」這個詞開始逐步成為社會最受關注熱點詞。

從此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在各種調查中。

有關商品「價格」的關注度,幾乎總是排在第一或者第二位的。

這種敏感性和熱度,就像今天的人們麵對房價問題似的。

也是從這時候起,物價大檢查開始盛行,物價局變成了非常出名的局。

各地的物價檢查所、監督站,也成為了最威風凜凜的實權部門。

要說實話,這樣的歷史時期其實是個挺特殊的時間段兒。

整個社會上上下下,多少有點缺乏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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