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全文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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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修澤無奈:「清芷,坐這裡。」

方清芷坐他腿上,捧著他的臉,緩聲:「修澤,至珍已經大了。」

「沒錯,」陳修澤說,「她比你還要大很多。」

方清芷繼續:「你也是男人呀,你想想,或許對方和你一樣——」

「那就更不能讓至珍同他在一起了,」陳修澤撫扌莫著方清芷頭發,低語,「鬼佬們大多思想開放,我怕至珍做未婚媽媽。」

方清芷笑著拍他的手:「你怎麼這樣信不過對方……」

話沒講完,陳修澤抱著她,閉著眼睛,他低頭,將臉埋在方清芷肩膀處:「大約因為我自己做了錯事,才覺天下男人都有劣根性。」

方清芷不言語,隻溫溫柔柔地揉著陳修澤的頭發。

後來的信,都由方清芷拆了,念給陳修澤聽。

原本,這些拆信的事情交給阿賢。

由阿賢先篩選一遍、分門別類地整理好,再給陳修澤看。

不過今日阿賢請了假,太陽很大,他跑了許多家,尋一本古籍——還是之前米娜同方清芷提到過的,她一直在尋找。

阿賢默不作聲,埋頭找了兩周,終於知道內陸一個人手裡留有存書。他花了高價,對方才肯割愛。可惜在路上又遇波折,被弄丟。阿賢挨個兒書店找,終於成功找到這本珍貴的線裝書。

將書送給米娜的時候,阿賢額頭上全是濕漉漉的汗水,太陽曬得他臉發紅。

米娜剛下課,被這個沉默高大的男人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出聲:「你好。」

「叫我本賢就好,」阿賢將那本書往米娜手中一塞,說,「你找的。」

米娜手一顫,差點丟了書。

她上次就已經收到阿賢送的禮物,對這個不愛同她說話的男人有些印象。他的五官不錯,偏偏有這樣一道猙獰的疤,著實有些驚悚。

米娜不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她經歷過一段糟糕的感情經歷,已經令她留下心理陰影。此刻哪怕阿賢再如何熱切待她,她也不敢再如之前那般毫無保留、熱切地給予回應。

米娜隻垂著頭,她低頭看,一眼驚愕。

阿賢站在太陽下,黑壓壓的影子像沉默的樹。他站定,看著米娜。

米娜錯愕:「這本書一定很貴吧?」

「還好,」阿賢說,他其實很健談,但看到米娜後,卻講不出什麼話,他在她麵前成了一口枯萎的泉,成了一個不敢長枝條的樹,「送給你。」

米娜說:「不,這太貴重了……」

「特意為你買的,不貴重,」阿賢說,「你留著吧。」

他講了這些話,又擔心她拒絕。奇怪,當初陳修澤追方清芷時,阿賢出謀劃策,獻計,腦袋中不說有千千萬萬個主意,也能有幾十上百個想法……

如今對著米娜,阿賢都講不出了。

他甚至隻會一個逃避。

轉身走了許久,又聽身後米娜急切叫他:「陳本賢!」

阿賢停下。

米娜跑得很快,她幾步追上,喘著氣,從口袋中取出東西,塞到他手裡:「……我沒有別的東西能給你,就這個,你先吃。」

阿賢一怔。

他低頭,看到是兩塊兒糖霜餅乾,塑封的,乾淨漂亮的袋子,好似還有一股蜜桃的香氣。

「是我自己做的,」米娜也低著頭,她低聲說,「你要是喜歡,我下次再做給你。」

阿賢說:「好。」

談話隻到這裡,米娜的父親已經開車趕來,米娜拿著那本書,匆匆上車。阿賢一路笑一路往陳修澤家中走,路上又取了信——

是梁其頌寫的,從英國寄來。

阿賢想將那些信撕掉,免得這小子又來打擾大哥的戀愛。但想了許久,還是拿著,送到陳修澤麵前。

書房裡,方清芷坐在陳修澤腿上,已經摟著他脖子睡著了。阿賢沒想到現在還有人如此「膩歪」,靜悄悄地將信放在地上,又無聲離開。

陳修澤就這樣抱著方清芷,隻用右手給陳至珍寫完回信。

就算是要打電話,但兄妹之間的交流,還是會寫信。原本陳修澤拿定主意要好好教訓妹妹,但在方清芷的規勸下,陳修澤換了措辭,叮囑妹妹可以享受戀愛,也不阻止她同一個外國人墜入愛河……前提是她墜入的的確是愛河而不是溝渠。

以及。

不要懷孕。

退一萬步,真的懷孕了,也切莫沖動做決定。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首先要同家中的哥哥、姐姐講……家永遠是她的家,不要傷害自己身體,也不要逞強。

哥哥姐姐們都是她的退路。

「……家中一切安好,勿念。

長兄:陳修澤」

寫下最後一劃,懷抱裡的方清芷也醒了。她雙眼惺忪,看桌上的信:「……阿賢又送了信?」

陳修澤說:「是。」

方清芷抬手拿來,看了看,告訴陳修澤:「梁其頌寄給你的。」

陳修澤問:「他說什麼?」

方清芷拆開信,自然地念給陳修澤聽。

梁其頌寫的竟然是一封感謝信,向之前陳修澤對他的建議表示感謝;信中末尾,又提醒陳修澤留意。

有人對陳修澤和陸廷鎮聯手的事情不滿意,準備找機會下手。

梁其頌在英國,多少聽了些,特此提醒。

方清芷越讀越驚訝,不知何時,兩個人的關係已經變得如此……好?

信的最後一句,又令她無言。

梁其頌問陳修澤,不知方清芷腹中的方一一,是個女孩子,還是個男孩子?

方清芷說:「你給他寫信,說現在既不是女孩,也不是男孩,是今天中午吃多了的鴿子肉。」

陳修澤笑:「做舅舅的,對未來的侄輩多多關心,也不是什麼壞事。」

方清芷叫:「陳修澤!」

「看,當初我看他第一眼,就覺他這堅持不懈的態度適合去催債,」陳修澤說,「隻是沒想到,他竟然也喜歡催生。」

方清芷說:「還不是有人連事實也要講一半留一半,半真半假地惹人誤會。不行,你若是再同他寫信,一定要澄清。」

陳修澤大笑,連聲說好。

回信也是抱著方清芷寫的,寥寥幾筆。

寫到一半,陳修澤忽然又說:「我同他也並非真正交好,不過我知道,他若死了,你會傷心。」

方清芷靜默。

「他也是如此,倘若我死了,」陳修澤說,「你怕是要為我殉情。」

方清芷說:「呸呸呸,講什麼死啊活啊的,不吉利——我才不會殉情。」

陳修澤笑,他仔細觀察方清芷神色,看她一張臉驟然緊張不安。

「我知道,」陳修澤說,「清芷對待我,和對待他不同。」

方清芷耳熱:「我已經將情話額度用光,你若是想講……請等到晚上再提。」

「沒關係,我同銀行有交情,請他們多多為我開些額度,」陳修澤說,「清芷,我很高興。」

他戴著戒指的手摩挲著方清芷的臉頰,側臉,口勿了口勿她的唇。

給梁其頌的信,是陳修澤親自書寫、方清芷封裝、貼郵票的。

信上講,目前方一一暫且隻存在二人未來規劃中,尚未降臨腹中,請方一一的舅舅不需要擔心。

另,陳修澤已經收到方清芷的戒指,簡單大方,十分合心意。倘若梁其頌打算尋覓伴侶,也可以考慮此類戒指。

最後,祝他前程似錦,平平安安。

……

考試結束後,方清芷終於能夠好好休息。

這一次,陳修澤定了去上海的航班,帶她一同「尋根溯源」,去尋找方清芷素未謀麵的故鄉。

方清芷登上飛機時還有些忐忑,亦有些恍惚。

當年,她的父母因故從上海逃到香港,定居。自此之後,再沒有同方清芷講過上海的事情。對於方清芷而言,故鄉從今隻在書中、在電影中讀到,總好似隔了一層紗,像水盆裡的月亮,像掛在天上的一幅畫。

方清芷從不知上海如今究竟是什麼模樣,更不知能看到什麼景象。

飛機上,她同陳修澤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

——好像自幼被抱走的嬰兒,回家後見自己的母親。

陳修澤微笑:「現在是否要為方小姐尋一個奶瓶?」

方清芷說:「我隻是比喻。」

「我也隻是比喻,」陳修澤笑,「現在不容易找到奶瓶,不過,我這裡倒是有一枚或許能令你稍稍安定的東西。」

一枚?

方清芷猜測:「一枚紐扣?」

陳修澤搖頭,示意方清芷伸手——

方清芷將雙手並在一起,向上打開,是一個承接的姿勢。

亮閃閃的金色。

一枚金閃閃墜入方清芷的掌心。

是她母親留給她、又被方清芷拿去換戒指的一枚金幣。

方清芷眼睛一熱,抬臉。

「是你阿媽留給你的嫁妝,」陳修澤微笑,「妥帖收著些。」

飛機微微起伏,漸漸騰空、再騰空。高空之上,大片大片的雲朵被拋擲在身後。

方清芷微微耳鳴,而視線中,陳修澤的臉如此清晰。

她緊緊握著金幣,傾身,去口勿陳修澤的唇。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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