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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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掛斷後,安靜的車內,一點淡淡沉香浮動。

裴清術一隻手還搭放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還拿著早已黑屏的手機。

他像是陷入了短暫沉思當中,臉上情緒卻一如往常的少有變化。

他鬆開手,乾搓了把臉。最後打開車窗,調頭駛進輔路。

約見的地方在一家清吧。

進門就看見了徐初陽,背對著門,坐在吧台上。

裡麵是調酒師,正兩手並用,有節奏地搖晃shaker。

裴清術剛過去坐下,立馬有服務員過來,禮貌問他,喝點什麼。

裴清術隻要了杯白水。

他很少喝酒。

不等服務員離開,徐初陽放下手中酒杯,微沉的聲音:「一杯isky。」

是替裴清術點的。

服務員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裴清術,後者點了點頭。

默許了。

清吧內並不禁煙,徐初陽早就點了一根,拿起酒杯的那隻手,此時也正夾著一根燃過半截的煙。

冰塊在他的動作間輕微撞擊杯壁,發出清脆聲響。

旁邊的煙灰缸,雜亂無章散落著好幾支煙蒂。

尚且帶著白煙的餘溫。

所以,徐初陽不止隻抽了這一根。

他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情緒總是獨自忍耐消化。

長時間的高壓之下,總得需要一個宣泄口。

於是他學會了抽煙。

按部就班的好好學生,高中就開始斷斷續續抽煙。

「阿姨身體好點了嗎?」

前些日子聽別人提起過,裴清術他媽扭到了月要。

裴清術點頭:「好多了。」

徐初陽咳嗽幾聲,將煙灰缸拖至手邊,撣了撣煙灰:「那就好,等有時間了我過去看看。」

裴清術聽見他斷斷續續的咳嗽,勸他還是把煙給戒了。

他點頭,低聲笑笑:「本來戒了的,最近有點忍不了。」

他也不知道是想到什麼,動作稍有停頓,然後將煙蒂按進煙灰缸,左右碾了碾。

直到那點火光徹底消失,他才鬆開手。

「小琅的嗅覺很敏感,有時候聞到汽車尾氣都會乾嘔。和她在一起後,我就慢慢地把煙給戒了。」

徐初陽和裴清術是很多年的朋友,他們從小就認識。

都不是多麼熱切的性子,步調一致的溫吞,不管做什麼都是循規蹈矩的。

至於徐初陽,人生中的第一次叛逆是為了蔣杳。

那次他因為蔣杳被渣男騙,而動手揍了對方。

也是那一次,裴清術生平第一次撒謊。

徐初陽因為打架被帶到警察局,裴清術做為目擊證人也一同被帶去。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沒看見,還是壓根就不在現場?

總之缺失了最直接的證人,這事兒就這麼不了了之。

那是裴清術長這麼大,第一次撒謊。

徐初陽身上也全是傷,他安靜穿上外套,和裴清術道歉。

說連累他了。

他卻搖頭,仍舊是那副溫和模樣,反而笑著安慰他:「還是先去醫院處理下傷口,當心感染。」

他們是一起去的醫院。

因為裴清術吐了。

手捂著上腹,忍耐疼痛而揉皺了身上的校服白襯衣。

很奇怪的毛病,或許是因為從小被家裡管得過於嚴厲。

撒謊之後,身體反而先給出了劇烈的反應。

大大小小的檢查做了一遍,都說沒事。

醫生讓他好好休息,這些天多吃清淡,少食辛辣,半個月後再來復查。

裴清術早就恢復如常,半點也沒有剛才的狼狽憔悴。

和醫生道過謝之後,他又去樓下窗口為徐初陽繳了費,然後才折返上樓。

不忘給他帶一份宵夜。

是有多細心,才會在這種場景之下,仍舊記得徐初陽沒吃晚飯。

醫生給徐初陽縫合傷口時,他也在旁邊站著、守著。

徐初陽循規蹈矩的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幾次叛逆。

大多都是裴清術在後麵替他料理後續,收拾那些爛攤子。

他偶爾也會勸徐初陽,試著去放下一些執念。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句話分不清對錯。

但如果是一段始終看不見盡頭的路,為何還要固執的走下去呢。

徐初陽說,是他不懂。

不懂自己為什麼這麼堅持。

裴清術輕聲嘆息。

知道徐初陽不可能去認錯,所以他隻能代替他,去和挨打的人低頭道歉。

希望他們能不及前嫌,將這件事小事化無。

徐家規矩雖不算特別嚴明,但徐初陽的父親。

想到那個男人,也想到徐初陽常出現在身上的傷。

裴清術溫和語氣請求道,讓他們別將這件事上報學校。

至於回報是什麼。

他最不缺的,隻有錢。

煙被掐滅了,徐初陽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昨天更是被折磨的一夜沒睡。

臉色的疲態更顯,蒼白憔悴之下,還帶著一種易碎感。

「她這些天一直和我冷戰,不論我說什麼她都愛搭不理,每天回了家也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

裴清術聽完後,神色輕微的變化,聲音也隻是稍微沉下去幾分:「你們,還住在一起?」

徐初陽抬眸,用一種,不解的眼神去看他:「我們住在一起很奇怪嗎?」

裴清術很快就掩去了眼底隻在瞬間生起的異樣變化,恢復往常溫和。

他搖了搖頭,沒再言語。

而是拿起手邊的酒杯,喝了一口。

那股辛辣滑過喉管,仿佛要將肺腑也一同灼傷。

吧台旁的空地上,擺了架子鼓,樂手正低頭彈吉他,漫長的前奏過去,她靠近立式麥克風。

輕緩柔和的歌聲,像是詩人在朗誦,娓娓道來的低沉。

在過來之前,裴清術便想過,要將事情完全說開。

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他和林琅,還有徐初陽之間。

怪異存在的三角關係,不能一直持續下去。

他不善隱瞞,也討厭撒謊。

所以,乾脆趁今天把一切都說開。

結果好壞他都能承擔,也全部由他一個人來承擔。

對於林琅從前的示好,他一直沒有給過回應。

是因為知道,她或許隻是在賭氣,在氣徐初陽。

她可以不懂事,但他不能。她是女孩子,流言往往對她的傷害會更大。

他時刻保持著禮貌距離,她進一步,他便退一步。

包括今天的回應,也是深思熟慮之後。

他擁有獨自承擔一切的能力,無論結果好壞。

酒杯空了,隻剩幾塊將化未化的冰塊,如同鑽石般透徹。

修長手指隨意拎著,指骨微曲,慢慢悠悠地輕晃。

徐初陽就這麼盯著冰塊在酒杯裡不斷撞擊、融化。

然後低下頭,聲音低啞到幾乎聽不見:「小琅,是我的命。」

昨天她一夜未歸,他在她的外套裡發現了一張房卡。

他怎麼會不知道,那家酒店是在誰名下。

那間套房更是隻有裴清術才能進去。

所以他花費了一整天的時間,坐在監控室裡,看了一天的監控。

他看到林琅扶著一個走路都不穩的女生,旁邊跟著裴清術。

妥帖周到的人,哪怕始終守著他那套古板的分寸。

卻還是會在對方踉蹌時,伸手過去攙扶一把。

很快就收回的手,被掩進袖中。

林琅抬眸,不知和他說了些什麼,他隻是搖頭。

酒端上來了,徐初陽又是一口喝完。

「我相信你。」

他說,「阿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要說的話,突然變成一根魚刺,卡在咽喉。

裴清術緩慢地,低垂下眼。

那杯酒,也被他一口飲盡。

-

下午隻剩一節課,林琅上完課後就去了趟文具店。

原本隻是想買些素描紙,卻因為文具店老板的一句滿兩百減五十而大為心動。

最後一堆沒用的彩鉛和筆記本買了一大堆。

彩鉛還能湊合用著,至於筆記本,她家裡都堆滿了一櫃子。

思來想去,她覺得還是得讓它們物盡其用。

好歹也是花了錢買的。

於是她拿出手機,給無敵暴龍戰士發了條消息。

——送你一個福利,充五百送筆記本。

在此之前,林琅還隻是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學生。

她讀高中的時候,十二點才上床睡覺,六點就得起床洗漱。

課間時間也全部被各種試卷給填滿。

難不成現在的高中生,都清閒到這種地步了?

依舊秒回的無敵暴龍戰士,讓林琅再次體會到了什麼叫事事有回應,永遠不用擔心被冷落。

【上帝:筆記本?筆記本電腦?】

想什麼呢。

——晨光筆記本。

【上帝:】

【上帝:是送你自己的福利吧。】

【上帝:我就這麼像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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