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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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情緒被這句話所調動,當她伸出手時,他明顯瑟縮了一下,其身子本能地顫抖,就像刺蝟不肯收起防禦的刺,他保護自己的方式是這些棱角淩厲而危險的雷光。

她嘆了口氣,指尖最終隻停在了他的衣角邊緣。

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她便說:「已經沒事了,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是想試一下能不能幫幫你。」

言畢,仿佛為了證實這句話的真實性,她起身走到另一處,那隻方才被她射穿了翅膀的烏鴉還被釘在原地,它在折騰了一番無果後如今已經沒了聲音,隻剩尾巴的翎毛在顫動。

應該還沒死。

她如此判斷後,在他的注視中像掐住雞一樣掐住了那隻烏鴉,隨即攥住箭身,稍一用力就利落地拔出了那支箭。

一時間,汙血飛濺,淒厲的鴉啼再次響徹平野,但是她扔掉了箭,那隻手隨即覆上了流血的傷口。

隻見一陣柔和的白光從她的掌心下泛起,稍待片刻,烏鴉就不叫了,其被射穿的地方也不流血了,幾秒鍾後,漆黑的羽翼撲淩撲淩揚起,那隻烏鴉在她手中撲展翅膀,然後高高躍起,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從她的掌心裡展翅飛走了。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許是知道了她沒有惡意,也充分明白了她的能力對現在的自己有益處,他安靜了半晌,才試探性地撤去了周身的電光。

「乖孩子。」她誇獎似的笑了一下,重新走過去,在將礙事的市女笠拿下後,她伸出雙手覆上了他的傷口。

他四肢上鮮紅的血還在流,有些從她的指縫流出,很快染紅了她的手,但與此同時,虛浮的光亮像柔軟的水流從她的掌心湧出,不一會兒,那裡就不再流血,隻剩下乾涸的血跡。

期間,就像墜入了深海,斂去了所有聲音,他猶如一抹沉默而靜謐的青苔,金色的豎瞳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沐浴在夕陽中的側臉,安靜得幾乎讓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直到她放開手,轉頭用詢問的目光問他感覺怎麼樣了,他才將視線移開,落在了自己已經連傷口傷疤都看不到的手腳上。

他遲疑地坐起身來,稍長的發絲耷拉在纖細的後頸和鎖骨上,在白皙沾血的皮膚上蜿蜒。

她注意到他身上的衣飾無論是麵料還是風格都與當今的常人不同,他還佩戴有形狀奇怪的耳墜和項鏈,手腕上也有類似鐐銬的東西,它們相同的點是其精致的做工和質感幾乎都不是現在的人類所能打造出的造物。

而身份奇怪的小家夥對此一無所覺,正好奇地動了動自己赤|裸的腳,似乎在以此感受方才的疼痛,但很快,他就說:「不疼了……」

這是他第一次說話,說的也是屬於人類的語言,其聲線相比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有些低,也很輕,但吐字清晰,帶著些冷清的質感。

她收回對他的打量,說:「不疼了就好,你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本意上是想要帶他走出這片土地,盡可能送他回他可能在的地方,但他卻是抬起頭來,安靜了一會後指了指雲霞遍布的天際,說:「我從上麵來的。」

「?」她慢半拍地垂眼。

「高天原。」他乾淨的眼睛看著她,說:「我從高天原來的。」

困惑爬上了她的臉,注意到這一點,小小的少年站起身來,他柔軟的衣角在風中飄揚,其身高比她矮上一個頭,但纖細挺拔的姿態如同秋日的白揚,細密的眼睫上流動著一種近乎聖潔的白。

「在人間,我好像是所謂的神明。」他這麼說,但語氣和神態並不高高在上,而是附帶一種孩子般的認真與懵懂:「我是從上麵下來人間玩的。」

高天原她還是知道的。

傳說中神明所在的地方。

但是從他嘴中把這些詞搭配起來後感覺信息量有點大。

她懵了一瞬,有些失笑,便順勢問道:「那你是掌管什麼的神明?」

聞言,他神色安靜地搖了搖頭,好像不願細說,兩抹漆黑半圓形的耳飾墜在他金色的發間,他晃了晃頭顱,隻道:「我有名字,大家都叫我須佐之男。」

……須佐之男?

日本神話中掌管大海的神。

她一愣,便聽他反過來問她:「那你呢?」

落日餘暉將他的聲音帶來。

風吹動金白的蘆葦,那個自稱須佐之男的小神明站在夕陽輝煌的眼簾中,身上附帶如雪般的蘆花,被探來的枝條勾動了華貴的羽衣。

他直直望來,她能看清他顫動的眼睫上還墜著些許殘陽,他用一種近乎恍惚又好奇的神情期待地問她:「你是誰?」

「朝彌。」她說。

將淩亂的鬢發撩到耳後,屬於巫女的紅白衣物被柔軟的秋風吹揚,她眉眼彎彎,朝他晃開一個輕盈的笑。

「我叫朝彌,是個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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