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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稱呼的速度好快。
江眠想。
原本沉鬱的心情像是被人用超大號的吹風機吹散了點陰雲。
江眠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觸碰手機的指尖比一開始從沙發縫隙裡撈手機的動作要輕快了些許。
【江眠:去哪?】
【陳故:看你想吃什麼了,中餐or西餐?】
【江眠:中餐吧。】
【陳故:有什麼想吃的食物嗎?】
江眠不知道。
他現在處於什麼都想吃,但也什麼都不想吃。
他回了個你定後,陳故也沒有跟他再糾結太多:【昨天看見我家附近新開了個柴火雞,試試?】
江眠回憶了一下上一次吃柴火雞是什麼時候的事,登時就饞了。
他說了好,陳故就說:【那你收拾收拾,下樓。】
江眠一怔,聰明的他瞬間就明白了:【……你在我們小區地下停車場?】
【陳故:你高估我了,哪有那麼快[熊貓頭賭氣jg]】
江眠那口氣還沒鬆下去,甚至連打字讓他不用來接的第一個「b」都沒有摁下去,陳故的消息就又來了。
【陳故:不過我快到了,還有一個紅燈。】
江眠:「……」
所以陳故是快到他這兒了,才問他有沒有下班?
江眠不習慣讓人等他,隻能先回了個好,然後立馬起身換衣服。
八月的南界熱得不行,所以他穿了件白色的坎肩,再配上寬鬆的淺灰色五分褲,從背麵看上去清瘦又有幾分孱弱。
江眠把鑰匙兜好,再噴了點花露水就下樓,時間剛剛好,陳故把車停進了江聊一的車位裡。
他走過去,已經能夠很自然地坐上副駕駛的位置了。
隻是在係安全帶時,江眠沒注意到陳故掃了一眼他的胳膊和露出來的小腿。
江眠沒有什麼體毛,胳膊和小腿都又細又白,還直,跟白玉打造出來的人似的,很漂亮。
陳故的視線漫不經心地在他身上掃了幾圈,帶沒帶什麼心思,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畢竟這些天作畫,陳故總是會不自覺地在那些鋪得詭譎的色彩上繪上一雙屬於江眠的眼睛,又或者是手。
江眠的手也很漂亮,細長又骨節分明,完美得沒有絲毫瑕疵。
不過……
陳故看著江眠偏頭去拿安全帶的模樣,第一次注意到江眠的右耳耳後有一枚很淺的痣,泛著淡紅色,宛若白玉盤上滴落的一滴花汁。
無端惹人心癢。
江眠係好安全帶後抬眼,陳故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
江眠眉眼間浮現出點點疑惑,是他的錯覺麼?
怎麼感覺陳故剛剛一直在盯著他?
車子上路後,江眠到底還是沒憋住,說了句:「你下次可以問了再來的。」
萬一他沒空,陳故豈不是跑空?
陳故輕眨了下眼,語氣輕鬆:「我看叮咚推送運動步數,顯示你在那個時段走了一千多步,我推算了一下你們公司到地鐵,再從地鐵到你家的距離,正好差不多。」
江眠微頓。
陳故這話…要是不說出來,真的會讓人覺得恐怖。
而被他說出來後,尋常人隻會感慨一聲好聰明,不會去多想。
甚至就連他,第一反應都是陳故的腦子真好使,第二反應才是——陳故是不是有點……
江眠抿了下唇。
他的神經又緊繃著在跟他發出危險警報。
江眠不讓自己去用那些陰謀論揣摩陳故,他盡量忽視了那種異樣感,又聽陳故問他:「你今天下班好像很早?」
做律師,加班很正常,做律師助理,加班更加正常。
江眠沒有瞞著:「我辭職了。」
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陳故也總會知道:「今天交接完工作,明天就不用去上班了。」
陳故勾勾唇,沒有問他怎麼就辭職了,也沒有再說什麼大道理:「那這是不是代表著,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可以約你?」
江眠的天然呆屬性在此刻很不合時宜卻又莫名剛好發揮,直接將陳故的直球擊敗:「不可以。」
他認真道:「九十月法考,我要在開學前看課背法條。」
陳故:「。」
他有點小無奈,但望著江眠,脾氣又不知道為什麼是前所未有的好:「知道了。」
陳故低沉的嗓音帶笑,語氣透著親昵:「我的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