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1 / 2)
001
聽見熟悉的嗓音,確定麵前的就是他們心心念念滿世界找的那個人,原本就犯懵的夏沈書三人愈發無法思考。
撲進季言輕懷中的藍梓淚水愈發止不住,「嗚……」
這段時間她時常會從夢中驚醒,夢裡是季言輕被一群喪屍咬死的畫麵,季言輕那雙沒了光彩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她,季言輕說他不想死,說他很痛。
每次夢見那樣的畫麵,她都會有好幾天的時間無法從那種窒息中脫離,哪怕她一次一次告訴自己那都是假的。
夢她可以說服自己是相反的,但清醒時候的事情她卻無法忽視,季言輕帶著他們走了一路,到頭來背刺他的卻是他們自己的人。
季言輕是不是也曾經後悔,後悔救他們,後悔帶上他們?
季言輕是不是因為對他們失望了,後悔了,所以才悄無聲息地離開?
「你……我還以為……」藍梓有太多話想說有太多問題想問,但這一刻她卻無法組織好語言,季言輕還活著。
季言輕拍拍她的肩膀。
車下,黎平森僅剩的那隻眼睛紅得愈發厲害,裡麵充滿血絲。
他想過找到季言輕之後他要做什麼,抱著季言輕大哭一場,拽著季言輕的領子詢問他為什麼不回來,又或者狠狠揍季言輕一頓,他知不知道他們有多擔心?
他想過很多可能,但此刻他卻隻是死死盯著季言輕,因為他的大腦根本無法運轉。
季言輕還活著,季言輕回來了,季言輕活著回來了,他還和他們說「好久不見」。
「抱歉。」季言輕道。
「到底……怎麼回事?」黎平森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尋常,但出口的話語卻沙啞得不像話。
「這件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夏沈書紅著一雙眼死死盯著季言輕,他月匈口劇烈地起伏,像是要殺人。
季言輕看去。
「抱歉。」對上夏沈書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季言輕隻能說出一句道歉的話。
夏沈書嘴唇翕動,他還想再說兩句,但卻沒能說出口,他臉上早就沒了平時的嬉皮笑臉,他一點都不像他。
那樣的夏沈書,這麼久以來季言輕還是第一次看見,那讓他覺得稀奇,也讓他覺得愧疚。
他確實是讓三人受傷。
夏沈書側過頭去不再看季言輕,他必須緩緩,否則他怕他真的會沖進車裡對著季言輕的臉來上一拳。
他知不知道他多擔心?
他還以為他死了。
「這件事我會和你們解釋清楚。」季言輕喉間發苦。
他知道他讓夏沈書他們擔心了,但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必須找到合適的時機再告訴他們。
他們隊伍裡有三隻屍王的事絕不是小事,如果消息走漏,整個集會的人都會為此發瘋,向陽也必定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是夏琛嗎?」夏沈書隻問一句。
「……嗯。」再次聽見這個名字,季言輕本就發苦的喉間如同吞下刀刃,「他把我騙到商城裡,把我關在裡麵。」
頓了頓,季言輕說出那個名字,「也是他殺了蘇落。」
蘇落才十三四歲,他完全就還是個小孩。
蘇落到死都還在叫著夏琛哥,夏琛下手時卻沒有一點猶豫。
他一點都沒有猶豫。
聽見季言輕的話,聽見夏琛的名字,夏沈書和黎平森通紅的眼中有仇恨浮現,藍梓也從季言輕懷中抬頭。
「那混蛋……」黎平森咬牙切齒。
季言輕不太想這時候聊這個話題,他問道:「呂卿呢?」
他到現在都還
沒見到呂卿。
缺了半個天花板的土屋中。
「你別太過分!」四十來歲眼睛狹長一臉精明向的男人咬牙切齒,呂卿這是趁火打劫。
呂卿抬眸看了他一眼,視線看向自己懷中他選出來的機器,「這個我也要了。」
對麵求生隊的人之前明顯洗劫了一家製藥工廠,他們帶回來了大量的常用藥,呂卿對那些藥並不怎麼感興趣,但這台機器他卻勢在必得。
「你——」
四十來歲的男人到了嘴邊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外麵人來人往的巷道中就傳來一陣騷動。
在末日生存過的他們立刻戒備地朝著外麵看去。
早就沒了窗戶的窗口外,幾個人快速向著村子外跑去,那幾人速度太快,沿途撞了不少人,這引來不小騷動。
「吵什麼?」男人問道。
「聽說向陽那個丟了的隊長回來了……」
在門外的人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屋裡的呂卿已經扔了手中的機器,轉身向著門外沖去。
「哎你……」屋內四十來歲的男人嚇了一跳,趕緊手忙腳亂的撲去接那機器。
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既然呂卿這麼寶貝,那那東西絕對是個寶貝。
手忙腳亂地把東西接住,男人看向門口,見呂卿不見,他忍不住嘟囔一句,呂卿瘋了?
呂卿剛剛還抱著這機器不撒手,現在說扔就扔。
沖出村子,沖進自家營地,呂卿快速穿行在車隊中。
不等他詢問怎麼回事,他視線就被前方圍成一團的人群吸引,他立刻向著那邊沖去,「讓我過去……」
擠開人群來到人群中,看見臉色明顯不對的夏沈書和黎平森,聽見藍梓隱忍的哭聲,喘著粗氣的呂卿嘴唇翕動。
他怔怔地朝著幾人前方看去。
夏沈書他們前方,季言輕正從一輛班車上下來。
看見季言輕,看見季言輕那張熟悉的臉,呂卿瞳孔猛然瑟縮,他體內激流的血液瞬間湧進大腦。
不等呂卿開口說點什麼,他身旁就擠進來一群人。
他們全是之前就跟在季言輕身邊的人,擠開人群,看見被簇擁在人群中間的季言輕,吼聲立刻傳來。
「老大!」
「隊長……」
「哇哈……」
嚎啕大哭的聲音不斷響起,讓向陽本就熱鬧的整個營地鬧成一團。
那些人的吼聲還沒來得及停止,就有越來越多原本就跟在季言輕身邊的人從各處湧了回來。
進入營地,聽見那哭聲,一群人還沒靠近眼眶就通紅。
他們趕緊擠開人群,靠近中心的季言輕。
看見這一幕,聽見那不斷響起的聲音,本來還準備看笑話的黑龍也紅了眼眶。
見不光是黑龍,夏沈書、藍梓、黎平森和莫閒四個平時作風狠歷的隊長也眼眶通紅,看見一群人不停地圍向季言輕,後來才加入向陽的那些人一臉茫然。
他們腦袋不停轉動,左看看右看看,嘰嘰喳喳,就像一群失去母雞護佑的小雞崽子,滿臉茫然。
伸長了脖子張望的不止他們。
聽見哭聲吼聲,幾乎整個集會的人都從其他人口中聽說了向陽終於找回他們隊長的事。
向陽丟了隊長,向陽的人瘋了似地找他們的隊長,這件事早就已經在求生隊之間傳開,現在知道向陽的隊長回來,眾人不免紛紛伸長了脖子張望。
末日下最不可揣測的就是人心,向陽這種一群人為了一個人發瘋的事,對他們來說簡直不可理喻。
夏沈書幾人他們很多人都見過,明眼人一看就能感覺出來夏沈書他們不是普通人,這也讓他們更加好奇向陽的隊長到底是
什麼人。
視線看去,眾人很快找到那個被簇擁的人。
人群之中的季言輕皮膚白皙,麵相看著十分乾淨漂亮,他並沒有三頭六臂,甚至比起一臉凶狠的黎平森他們反而顯得有些無辜可憐。
如果放在以前,路人看見季言輕被一群人為在中間這一幕,說不定都會直接打電話報警救人。
看清楚季言輕那張臉,見季言輕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一群原本滿臉好奇的人臉色都不由怪異,也愈發不能理解向陽的人為什麼要為了季言輕發瘋。
見不少人都在討論季言輕,討論向陽找回來的隊長,集會中更多的人向著向陽的營地靠近。
那份熱鬧持續了很久。
季言輕他們是早上九點多到集會的,等向陽的營地中所有人都見過季言輕,等整個營地逐漸安靜下來,都已經是下午兩三點的事。
緩過最開始那陣驚訝和激動,再次看向人群中央的季言輕,向陽原本的一群人心情都極度復雜。
他們心中的不安、絕望、憤怒在這一刻都化成了兩個問題,一個是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個是季言輕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回去找他們?
季言輕隻簡單講述了下當初商城前發生的事,至於他為什麼不回來,他並未馬上解釋。
並不是季言輕不信任他們,隻是現在眾人的情緒都太過激動,一旦封亦莫他們是屍王的消息走漏出去,事情立刻就會變得相當麻煩。
對這,後麵加入向陽的一群人臉上都是不能理解,之前就跟在季言輕身邊的一群人眉頭也都皺起,但卻無人說什麼。
既然季言輕說了會解釋,那他肯定就會解釋。
而且既然季言輕覺得這不是能隨便說的事,那這件事肯定至關重要。
見夏沈書一群人就這麼不問,後麵加入向陽的一群人愈發不能理解。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黑龍揮揮手,不讓一群人在圍著季言輕,「該乾嘛乾嘛去。」
人群很快散開。
季言輕看向身旁委屈巴巴望著他眼眶通紅的一群兔子,他苦笑著轉移話題,「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不好。」被提醒,呂卿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連忙向著礦坑凹地中間的那一片村子跑去,要去找之前那求生隊,要把那機器要過來。
現在和以前不同,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很難再弄到。
以他們目前的條件,他們也不可能專門為了找一台小機器跑幾座城。
季言輕看去,看見呂卿火急火燎的模樣,不用問他也知道肯定又是和喪屍有關的事。
「我們本來準備多換一些藥回去,正好看見一個求生隊正在拿消毒水和一些傷藥出來交換,所以我們就和他們做了交易……」夏沈書解釋。
事情和季言輕猜測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那求生隊不隻是試圖坑夏沈書他們,在夏沈書他們之前他們就已經坑了好幾個小求生隊。
來這裡的除了大的求生隊也還有許多抱團而來的小求生隊,那些小求生隊是對方的主要坑蒙對象,因為他們就算鬧騰也鬧不出什麼花樣。
夏沈書也是從那些小求生隊那裡聽說了這消息,所以才知道他們。
002
「過去看看。」季言輕提議。
他來得太晚,而且他離開得太久,向陽很多事情現在都是夏沈書他們在處理,他並不適合突然就插手。
夏沈書點頭,「正好我們也要去提貨。」
藍梓帶頭向著集會中走去,她一邊走一邊大概和季言輕介紹集會的情況,「這次來的求生隊很多,光是人數超過五百的求生隊就有十多個,抱團而來的小求生隊那就更多,最少都得二十多個……」
季言輕一邊聽著藍梓的介
紹,一邊看向周圍來往的人群。
整個集會用於交換、交流的主要場地在礦坑中間的那個無人的村落,村落裡大多都是一兩層的土屋。
末日前大部分土屋就已經無人居住,屋頂牆壁坍塌,院子中長滿雜草,十分落魄。
末日後屋頂地上巷道中長滿綠茵茵的雜草,整個村落一改落魄,變得像是童話中有精靈居住的仙境。
有帶物資過來試圖交換其它東西的求生隊各自在村落中占據一間土屋,他們把東西都搬進土屋中,一一陳列向路過的人展示,以物易物。
琳琅滿目的商品,交談講價的人群,以物易物的交換方式,所有一切讓整個村落更多了幾分古樸夢幻。
如果不看眾人臉上的疲憊和苦痛的話。
越是靠近村子中心,周圍的人流越是多。
和陌生的人擦肩而過,季言輕有瞬間地走神,他有種回到病毒爆發前的錯覺。
「人很多。」季言輕忍不住道。
「嗯,粗略估算都有一萬五六千人。」藍梓道。
季言輕啞然,人數比他預料的要少。
病毒爆發以前,隨隨便便一個小市區人數都上百萬。
「除了小部分來不及參加的求生隊,估計我們這一片所有活著的人類都在這裡了。」藍梓道。
季言輕再度啞然,同時喉間也不由多出幾分苦澀。
他再次轉動腦袋朝著周圍看去,這一萬多個人,就是目前他們這一大片活著的所有人類了?
「到了。」前方傳來黎平森的聲音。
季言輕朝著前方看去。
前方是一間屋頂和一側牆壁都坍塌的土屋,土屋並不大,總共三開間,屋內坍塌的建築殘骸已經被清理出去,屋子看著還算乾淨。
屋內地上擺滿了各種醫藥用品,品種相當齊全,消毒用酒精更是堆滿了一側角落,那數量看得季言輕都有些眼紅。
對方明顯洗劫了一家製藥工廠。
屋內,呂卿正在和幾個人爭吵。
「怎麼回事?」黎平森上前。
「他們說好的東西不打算給了。」呂卿回頭道。
黎平森眉頭立刻皺起,他臉色不善地看向對麵幾人,「你們什麼意思?」
「缺你們的東西補上就好,何必傷了和氣。」開口的是個身形健壯足有一米八五的粗嗓門男人,他聲音粗狂,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夏沈書端著槍笑眯眯上前,「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做生意講求一個誠信。他先不講誠信,我們要點補償有什麼問題?」
粗嗓門的男人看向夏沈書,「我讓他把東西補給你就是誠信。」
男人語氣強硬,末世沒有法規教條,現在誰拳頭硬誰說了算。
聽著他的話,夏沈書臉上笑意更濃,藍梓和黎平森臉色都不太好。
「是你。」季言輕一眼就認出那店家。
四十來歲的年紀,個頭不高,寸板頭,眼睛細長狹小,一臉的精明相,對方赫然就是季言輕之前遇見過的彎刀求生隊的隊長,張揚。
季言輕之前就是從他的嘴裡得知黑龍的迅龍小隊的事。
見到季言輕,張揚也分外驚訝。
他視線在夏沈書、藍梓幾人臉上掃過後再看向季言輕時,猜到季言輕應該就是向陽那個丟失的隊長,他眼中的驚訝頓時更甚。
「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見到。」張揚道。
「你們認識?」粗嗓門的男人問道。
夏沈書幾人也看向季言輕。
「之前見過。」張揚道。
粗嗓門的男人看看季言輕,「既然認識,那就好辦,大家各退一步,事情就這樣算了。」
季言輕視
線在那男人和張揚臉上掃過,並不準備買賬,「這樣不太好吧,說好的交易缺斤少兩,這種事在集會是允許的?」
他不知道那粗嗓門男人是誰,但他覺得集會應該不會允許這種事,而且這件事明顯是張揚先動的歪腦筋。
遇到夏沈書他們之前,張揚就已經坑過好幾個小隊伍,但那些小隊伍太小,並不敢招惹張揚這樣的大隊伍,被欺負了也就欺負了,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季言輕並不準備替那些小求生隊討回公道,可既然張揚敢做,就要做好被黑吃黑的心理準備。
「不允許又怎樣,那也輪不到你們向陽來管。」粗嗓門男人冷哼一聲。
粗嗓門這話等於是直接撕破臉麵。
夏沈書嘴角意誌不住地勾起,藍梓和黎平森都黑了臉。
粗嗓門無視夏沈書幾人,冷著一張臉俯視季言輕。
季言輕毫不畏懼,冷冷看了回去。
屋內氣氛瞬時緊繃,一觸即發。
氣氛正緊繃,一旁人來人往的路上就傳來騷動。
屋裡一群人都朝著騷動傳來的方向看去。
路上一群十多個人正向著他們這邊而來。
人群為首的是個年輕男人,男人已經成年,但個頭卻隻有一米六五左右。
他個頭不高卻並不讓人覺得惋惜,相反,讓人覺得恰好,因為他有著一張嬰兒肥的臉,聲音中也帶著明顯的童音。
如果不看他身上的穿著,說他隻有十四歲都有人信。
「那你倒是說說該誰來管?」男人操著一口童音,臉卻陰沉得可怕。
看見他,夏沈書和張揚一群人都微微變臉。
進門,男人仰著頭凶狠地瞪了粗嗓門一眼,看向季言輕,他視線在季言輕臉上停留兩秒,臉上的陰沉緩和幾分。
「怎麼回事?」男人問。
藍梓看了他一眼,收斂怒氣快速把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
聽著藍梓的話,看著那一口童音長相可愛的男人,張揚臉上早就沒了笑容,而是多出幾分忐忑和緊張。
季言輕察覺,不由多打量了那一口童音的男人兩眼。
聽完藍梓的話,男人陰沉著一張臉看著張揚,嘴裡卻在問藍梓,「你們商量好的賠償是多少?」
藍梓看了眼夏沈書,「多賠償交易數量的一半。」
得到答案,男人並未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突兀地轉頭看向季言輕,「你叫季言輕?」
季言輕怔愣一瞬,本能回答,「對。」
男人點點頭,突兀看向張揚,「按照兩倍賠償。」
張揚一張臉瞬間鐵青,他連忙看向一旁的粗嗓門。
如果按照兩倍賠償,那他帶來的東西就所剩無幾,那他這一趟就相當於白來了。
他和粗嗓門之間的交易自然也就作廢。
粗嗓門臉色迅速陰沉,「童閱,我們沒必要為了這些小事傷了和氣。」
「小事?」被稱之為童閱的男人陰沉著一張臉瞪了回去,「我赤道牽頭的集會,你搖籃跑來搗亂,回頭還要跟我說不要傷了和氣?」
見童閱不賣自己麵子,粗嗓門眼底深處是一閃而過的怒氣,他出口的話語也變得更加沖,「如果你要這樣,那我們剛剛達成的聯盟協議作廢。」
「作廢就作廢。」童閱冷笑,他從來就不是個怕事的人,說完粗嗓門,他看向一旁的張揚,「要麼兩倍賠償,要麼現在收拾東西滾。」
「還有我的機器。」呂卿補充一句。
聽見這話,一旁季言輕幾人嘴角都不由抽了下,隻要事情牽扯到喪屍,呂卿就是個不怕死的。
正在怒頭上的童閱看了眼呂卿,「還有機器。」
呂卿瞬時眉
開眼笑。
呂卿高興了,一旁那粗嗓門一張臉卻已經黑到極致。
他狠狠剮了呂卿一眼後看向童閱,「你別太過分。」
「要是不爽你也可以現在就收拾東西滾。」
粗嗓門憋著一口氣,一張臉迅速憋成豬肝紅,他看看童閱再看看季言輕,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見粗嗓門離開,季言輕不由再看向麵前的童閱。
童閱個子小,看著年紀也小,脾氣倒是不小。
能有這樣的脾氣,敢直接沖著搖籃的人罵上一句滾,童閱就算不是赤道的兩個隊長之一,也肯定是上層的人物。
「謝謝。」季言輕道謝的同時也不由有幾分困惑,童閱好像很向著他?
他之前就聽說過搖籃和赤道關係緊張,從童閱他們剛剛的對話來看,搖籃和赤道應該剛剛達成了什麼和平協議,那樣的協議應該並不是無關緊要的。
童閱就算對他們向陽有所圖謀,應該也不至於說作廢就作廢。
「不用,倒是我應該跟你說謝謝。」童閱一改之前的滿臉不爽笑著說道。
季言輕怔愣一瞬。
「你之前救了我的人。」
003
季言輕驚訝。
他並不是忘記他救過赤道的人,他隻是驚訝於這樣的小事會讓童閱這個隊長記住,赤道可是有著七百多人的大隊伍。
「那隊裡有我弟弟。」童閱看出季言輕的驚訝。
「弟弟?」季言輕再度訝然,他倒是知道赤道是雙隊長模式,兩個隊長是親兄弟,但他沒注意那隊裡還有童閱的弟弟。
「就是帶隊的那個絡腮胡。」童閱有些氣鼓鼓。
季言輕怔愣一瞬,下一刻反應過來他不由看向童閱那張臉。
看見童閱氣鼓鼓的模樣,季言輕竭力製止才總算忍住嘴角地抽搐。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絡腮胡將近一米九,滿身肌肉很是粗獷,看著三十多歲。
而他麵前的童閱看著也就十三四歲,個子更是隻有一米六多,聲音中還帶著幾分童音。
這樣天差地別截然相反的兩個人,是兄弟?
「又不是我想長成這樣。」童閱很是惱火。
季言輕強忍住扌莫扌莫童閱腦袋的沖動,不過這樣一來,他倒是有些明白童閱這暴躁脾氣是怎麼來的。
有了絡腮胡的強烈對比,童閱那張臉肯定沒少被拿出來說事。
生完氣,童閱看看季言輕那張絕對算得上是所有求生隊隊長裡長得最好看的臉,對季言輕印象更好幾分。
季言輕肯定沒少因為他那張臉吃苦頭,看見那樣的季言輕,他眼中都生出幾分惺惺相惜。
「等下赤道、搖籃和附近幾個大的求生隊隊長之間有個會議,你要來嗎?」童閱問。
「好,」季言輕應下。
赤道、搖籃和附近幾個大的求生隊隊長之間的會議,他們要討論的肯定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他們隨便一句話,對於其他求生隊來說都是重磅消息。
這樣的會議,就算隊伍有實力如果沒有人引薦恐怕也無法參與。
能進去,哪怕隻能旁聽,季言輕也不願意錯過。
童閱點點頭,「會議定在傍晚開始下雪後,雪一下你就到赤道的營地來,就說是我讓你來的。」
「好。」
交代完,童閱又狠狠剮了一眼旁邊的張揚後,帶著自己的人氣勢洶洶地離開,要去找其他人麻煩。
季言輕目送他離開,直到他走遠才收回視線。
一回頭,季言輕就對上幾雙幽幽黑眸。
「……認識的人可真多。」夏沈書語氣酸溜溜,眼神指責,就好像季言輕是那個在外麵沾花惹
草的負心漢,而他則是被丟在家裡的小怨婦。
不隻是夏沈書,藍梓、黎平森和呂卿三人臉上也是如出一轍的哀怨責備。
季言輕嘴角抽了抽。
「這樣不好。」封亦莫第一次和夏沈書有了同感。
話說完,封亦莫還一臉認真地點點頭。
季言輕凶巴巴看去,封亦莫搗什麼亂?
被凶,封亦莫麵無表情的一張臉上眼底深處是淡淡的委屈,明明就是季言輕自己不好,季言輕還要凶他。
季言輕瞬時哭笑不得。
季言輕視線一一在夏沈書、藍梓、黎平森和呂卿的臉上掃過,看著他們臉上的哀怨責備,他臉上抑製不住地露出燦爛笑容。
那瞬間他仿佛從水底浮出水麵,他有了一種活過來的暢快感。
他的向陽,還是他印象中的那個向陽。
夏沈書他們,還是原來的他們。
看著季言輕臉上燦爛的笑容,夏沈書一群人臉上則更多出幾分無奈,等有機會了,他們一定要讓季言輕把他這段時間都乾了些什麼全交代清楚。
「我的東西。」呂卿一直惦記著他的機器,一忙完,他立刻看向張揚。
被提醒,季言輕幾人才想起旁邊還有幾個人,所有人都朝著他們看去。
被注視,本該臉色漆黑的張揚臉上卻迅速洋溢起笑容,他回頭對他身旁還沒緩過勁來的幾個人交代,「去把東西都點出來。」
和他們說完,張揚又看向季言輕,「要不我晚點讓他們給你們送過去,東西太多,這一時間也點不出來,總不能讓你們在這乾等著。」
張揚態度轉變太快,讓季言輕一時間都有些適應不過來。
見季言輕不吭聲,張揚立刻笑著說道:「之前是我做的不厚道,我在這裡給你們賠個不是,那機器我也送你們了,咱們既往不咎就當交個朋友?」
聽著張揚的話,季言輕迅速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那粗嗓門之所以不讓張揚賠償他們,肯定不會是因為心疼張揚,十之八/九是兩人之間有交易。搖籃的人也想要張揚這批藥。
現在張揚的藥幾乎都要賠給他們向陽,張揚和搖籃的交易自然也就作罷,粗嗓門在這事上受了氣,對張揚估計也不會有好臉色。
張揚這一波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光帶來的藥沒了,還在赤道和搖籃那都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如果再和他們向陽也交惡,那他們接下去的日子有得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