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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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出巷口,一道黑影掠來,崔劭的手已經按在劍上,以為是那夥擄走江嘉魚的歹人回來搶令牌。

崔家護衛厲喝:「什麼人?」

「小魚!」激動的公孫煜一把抱住江嘉魚。

猝不及防被他抱了個滿懷的江嘉魚呆了下,緊接著一股大力傳來,像是要把她嵌進骨肉裡,不禁嘶了一聲。

聞聲,公孫煜觸了電一般放鬆力道,兩隻手仍攬著她的肩膀,一雙眼急急切切端詳她全身:「你有沒有受傷?」

江嘉魚露出明媚笑容:「沒受傷,我好著呢,一點油皮都沒破。」

公孫煜在她露在外麵的臉脖和手上的確沒發現傷口,又見她氣色紅潤,一顆紊亂的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裡,愧疚與自責洶湧而至:「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竟然讓你被壞人擄走。」

他已經從崔劭派來的仆婦口中知道驚險的過程,雖然最終是有驚無險,可中間但凡有一處不走運,她都會受到傷害,而且是難以承受的傷害。

「這種意外誰想得到,」救人卻被歹人趁虛而入,絕對是欺負好人,江嘉魚想起了那場大火,忙問,「你在火場裡有沒有受傷,人救出來了嗎?」

公孫煜:「我沒受傷,兩個人都救出來了,看起來也沒受什麼傷。」

江嘉魚心裡一鬆,如果那場大火真是背後之人為了抓她而故意製造出來,那兩小姑娘就是間接受了她的連累。

「是我粗心大意,考慮不周。」公孫煜悔愧難言,「我怎麼能把你一個人丟在外麵。」

「這誰想得到啊,我不也沒想到。」江嘉魚寬慰他,「好在有驚無險,已經發生的事多說無益,重要的是汲取教訓引以為戒,下次我們多帶些人在身邊以防萬一。」

崔劭看了公孫煜搭在江嘉魚肩頭的那兩隻手一眼,眉心越來越皺,眾目睽睽之下,如此旁若無人,油然而生一種他……他們這些人才是多餘之感。崔劭舉步欲走,轉念又想起那夥歹人可能還會去而復返搶令牌,公孫煜孤身一人雙拳難敵四手,還要保護手無縛雞之力的江氏女。若真再出個意外,他不好向林予禮交代,便是善月也得怪他,邁出去的腿隻得又定在原地,徒然心生煩躁。他偏過臉,盯著斜對麵屋簷下的魚戲水燈籠看,那條魚圓圓滾滾,看起來憨態可掬,冒著傻氣。

眼見公孫煜仍是陷在悔恨之中,江嘉魚掏出令牌轉移他的注意力:「這是從抓我的身上拽下來的,崔公子說是宮裡太監的貼身月要牌,你幫我查查看是誰的。」

公孫煜臉色為之一變,眼底掠過罕見的陰沉,接過令牌:「你放心,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人找出來,查清楚是誰要害你。」

他終於想起了崔劭,放開江嘉魚,對站在牆影裡的崔劭抱拳致謝:「多謝崔公子,今日恩情,在下銘記於心,他日若有差遣,莫敢不從。」

江嘉魚登時意識到周圍還有許多大活人來著,尷尬了下,都好安靜,可以說十分具備吃瓜人的素質了。

崔劭麵上沒什麼表情:「小侯爺言重了,崔某並未做什麼,真要說起來,也謝少卿幫的忙,是他第一個遇見江郡君。」

公孫煜若有所思,宮裡的令牌,宮裡和小魚有仇的據她所知就那麼幾個,而謝澤與皇宮關係密切,偏就那麼巧是被他遇上,一時不免多了聯想,他定了定心神道:「謝少卿處,回頭定當致謝。」

見他心裡有數,崔劭道:「若無事,便走吧。」

公孫煜忙道:「崔公子慢走。」

江嘉魚也道:「今日之事,多有感謝,改日再登門致謝。」

崔劭看了看她,徐徐道:「為免歹人回來搶奪令牌,一起走吧,我從林家繞一繞。」又補充了一句,「左右也沒多少路程。」

心有餘悸的公孫煜不敢再拿江嘉魚的安全冒險:「那就給崔公子添麻煩。」

那就,行吧。

再拒絕顯得不識好歹。

江嘉魚又致了一回謝,感覺自己今天彷佛一直在謝謝謝。

如此,江嘉魚上了崔善月那輛馬車。

崔劭示意護衛讓出一匹馬來,卻見公孫煜無比利索地跟著爬進了馬車,眼角抽了抽。他什麼都沒說,翻身上了馬:「走。」

車廂內,公孫煜問江嘉魚詳細經過。

江嘉魚細細地說:「……我隻聽見一男一女的聲音,另兩個人沒說話。做主的好像是那個女子,那男的聽聲音應該是太監無疑。若說仇家,無意中結仇的人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隻那麼三個,第一個是竇鳳瀾,老早的事情了。第二個是許清如,去年冬爬山比賽,她怕輸就想絆我結果自己摔了下去導致骨折,也因為骨折,她至今還沒進宮。第三個就是昭陽公主,因為許清如受傷退出輸了比賽,善月提醒過我,昭陽公主遷怒於我。」

說完,她有點心塞塞,除去可能性最小的許清如,無論是竇鳳瀾還是昭陽公主都在皇宮裡,那是妖精們的能力盲區。不過可以讓古梅樹留意下謝家和竇家,看看能不能聽到蛛絲馬跡,就是許家也能留個神。

公孫煜反復摩挲那塊令牌,對上宮裡,林家分量不足,最後可能就是處置幾個宮人的結果,他略帶猶豫看著江嘉魚:「倘若我們家出麵,那我們的關係就瞞不住了。」

江嘉魚怔了下,她也知道涉及後宮貴人林家力所不能及,倘若是不會出宮的竇鳳瀾,古梅樹他們也力有不逮。可要是昭陽公主的話,有本事一輩子躲在皇宮裡不出門,隻要她躲不住,自己就能想辦法讓狸花貓和獵鷹在外麵找回場子。

望望忐忑中又帶著那麼點期許的公孫煜,江嘉魚笑:「瞞不住就不瞞了唄,我們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公孫煜握住江嘉魚的手,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以至於表情有些怪,他深吸了一口氣,鄭重道:「我不會讓你將來後悔今天的決定,小魚,我會待你很好很好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不惹你生氣。」

江嘉魚忍俊不禁:「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下回我讓你吃辣你可不能搖頭。」

公孫煜呆了下,最後一臉豁出去的堅決:「吃,我吃。」

見他這幅視死如歸的模樣,江嘉魚直接樂出了聲。

公孫煜跟著笑起來。

少年人赤誠到笨拙的誓言,少女清脆歡快的笑聲,回響在寂靜寒冷的街道上,美好到令人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揚。

馬背上的崔劭掃了一眼,發現無論是護衛還是仆婦臉上都漾著笑,他垂下眼,扯了扯韁繩,加快速度前往林家。

在林家大門口,與從宮宴上回來的臨川侯和林予禮不期而遇。

林予禮疑惑望著提前離開皇宮卻出現在家門口的崔劭:「你這是?」

「晚輩見過林侯。」崔劭似乎懶得解釋了,隻用眼神指了指馬車。

公孫煜率先從馬車裡出現,見到臨川侯和林予禮微微一驚,小聲對還沒出來的江嘉魚道:「林侯和大公子也在。」

江嘉魚心道,不愧是節日,就是熱鬧。她鎮定地鑽出馬車,若無其事地對臨川侯和林予禮笑了笑:「外祖父,表哥,你們回來了。」

公孫煜賠著笑臉問候:「晚輩見過林侯。大公子好。」

林予禮眉頭皺了皺,一邊回禮,一邊納悶這是個什麼情況?

同樣一頭霧水的還有臨川侯,他看了看站在馬車旁虛虛護著江嘉魚下來的公孫煜,又望了望崔劭,眉梢揚起,直接問:「你這是打哪兒回來?怎麼勞煩了小侯爺和崔公子。」

江嘉魚回答:「在燈市上出了點意外,幸虧崔公子仗義出手,具體的,我進了屋詳細跟您說。」

臨川侯聞言點了點頭,一邊致謝崔劭,一邊心思飛轉。

崔劭客氣一番,帶著護衛浩浩盪盪離開,一下子侯府門前變得冷清起來。

臨川侯和林予禮兩雙眼四隻眼睛都落在公孫煜身上。

公孫煜恍惚之間有種回到校場上被武師傅考校功夫的錯覺,可不同的是,被武師傅考校,他從來都不帶怕的。然而這會兒雖不至於怕卻開始緊張,他不禁挺了挺脊背,讓自己更加站如鬆。

臨川侯麵帶微笑,並無開口邀請公孫煜進門坐一坐的客套意思,作為女方,縱然留侯府更勢大,卻也不能低了姿態,叫人覺得上趕著。雖然他私心裡巴不得事實如他所料,那可是留侯,這世道,手裡有兵心中不慌。

打破沉默的是江嘉魚,她對公孫煜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有了結果告訴我一聲。」

公孫煜點頭如搗蒜,向臨川侯拱了拱手:「您先帶大公子和……郡君先進府歇息。」

臨川侯麵上笑意深了深。

林予禮笑著道:「小侯爺沒騎馬,騎我們府上的馬回去吧。」

公孫煜受寵若驚一般,看了看江嘉魚,見她點頭才喜笑顏開:「那就麻煩了。」

當下,一個隨行回來的護衛將馬牽過來,公孫煜沒立即翻身上馬,而是目送臨川侯帶著江嘉魚和林予禮進了府邸,這才騎馬離開。

入府的林予禮自然要問什麼情況。

江嘉魚少不得又把經過如是這般說了一回。

聽得臨川侯和林予禮麵色越來越凝重,臨川侯清了清嗓子:「宮裡那邊,我們家確實使不上力氣,那便隻好麻煩留侯府上幫忙查明真相,待查明主謀再議對策。」話鋒一轉,他望著江嘉魚,「你和小侯爺?」

江嘉魚神色平靜:「就是外祖父看見的那樣。」

臨川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說能被她看上的差不了,公孫煜早年雖有些紈絝,可這半年在軍營的表現實屬不錯,應了虎父無犬子那句話。不日就要出征潁川,若是能立下功勛,又有留侯悉心栽培扶持,前程可期。

「人是你自己選的,你自己把握吧。」再多臨川侯便不說了,八字那一撇還沒下來,有些話說的早了也沒意思。二十多年前他還以為自己能和名門崔氏結親來著,結果還不是白歡喜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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