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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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真走了,走的時候甚至忘了禦劍。

秦雲盞雖感詫異,卻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

「多些師兄庇護之恩!」他鬆開抱著師雲琢的手,抱拳道。

「我並非袒護於你,怪隻怪他上門造次。」師雲琢神色淡淡,兀自轉了個身。

秦雲盞像個小尾巴似的追在他身後。

「這個黎真,就是因為我當眾拒絕了柳吟川的邀約才記恨於我,活活一條柳吟川的走狗!」他喋喋不休道:「他嘴上說要讓我後悔,其實巴不得我回心轉意!可我也要臉麵的好不好!當初覺得我什麼都不是,棄我若敝履,現在想讓我回去少說也得三跪九叩吧!還想讓我磕響頭?嘿!我又不賤!我就賴在簫下隱居哪兒也不去了!」

師雲琢一語不發。

秦雲盞說:「師兄不愧是師兄,剛才那一劍令我大開眼界!」

「我不曾拔劍。」師雲琢淡淡道。

「但勝似拔劍!」秦雲盞激動的握拳:「師兄,我想學這個!」

師雲琢不答。

秦雲盞纏他有點兒纏習慣了:「師兄你就教教我唄~~~」

兩人步伐交錯,師雲琢無意中被絆了一下,身形趔趄,秦雲盞忙伸手去挽,「師兄小心!」

堪堪站定,師雲琢怔了怔,臉上的血色浮起又褪去,他垂眼看著地麵,「我方才踩著什麼了?」

「是我的腳啦!」秦雲盞吸著氣玩笑道:「師兄你就算不肯教我,也不用故意踩我腳吧!」

師雲琢沒吭聲。

他的眸光像是分散在光與空氣中的塵埃,無處不在,卻又虛晃的仿佛不存在。

秦雲盞注視著這張清俊無暇的臉,忽而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舉起手試探性的在師雲琢的眼前揮了兩下。

師雲琢眯了眯眼,眸光依舊渙散,全然沒有跟著他手部的動作挪移的意思。

秦雲盞的心一陣猛然下墜,澀然開口,「師兄,你眼睛——」

「我方才好像已經說過我眼神不好使了吧?」師雲琢道:「你沒聽見?」

「啊?我,我以為那是——」秦雲盞張口結舌。

他腦袋「嗡」了一陣,像是被巨石砸中,喉嚨處泛上一陣陣酸苦懊悔的滋味。

「不是借口。」師雲琢點破了他心底的疑惑,同時掙脫了他攙扶的手,「是事實。」

男人緩步前行,語調如古井無波:「不僅我盲是事實,黎真與你說的以及外麵傳的那些,也都是事實。」

秦雲盞:「啊?我其實也沒聽到什麼——」他依稀覺得這話題不該繼續下去,試圖岔開,「我對師尊心向往之!不如還是帶我去見見師尊吧!」

「非我不想帶你覲見師尊,隻是我也已經兩月有餘不曾見到他。」師雲琢道:「現在想來,黎真說的也不無道理,你與柳乘風交好,不該因為一時之氣選錯了路,想要問鼎仙道,鳴鼎劍宗的確更加合適。」他不知何時已經走在了秦雲盞前麵,最後的背影清瘦縹緲,像一隻隨時會振翅離去的白鳥,「秦雲盞,客套的話不多說,你若後悔了把月要牌還給我即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

這次,師雲琢沒有把門甩到秦雲盞臉上。

但秦雲盞卻從他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了一絲「決絕」的意味。

比之前他任何一次生氣、責備都要來的疏離冷漠。

秦雲盞用力抱住自己的頭。

來之前,他信誓旦旦的對師雲琢說「師兄,我其實仰慕你已久」,可到頭來連人家有眼疾都不知道。

來之後,他又大肆宣揚鳴鼎劍宗對自己有多麼的求而不得,仿佛拜入簫下隱居隻是他用來與鳴鼎劍宗談判的籌碼。

至於柳乘風不提了,師雲琢定是知曉了他們曾經義結金蘭的事實。

綜上所述,他像個感情騙子,把單純的師雲琢騙的團團轉。

捫心自問,他入簫下隱這麼些天,師雲琢待他不可謂不是掏心掏肺,體貼入微。

這換誰誰能不生氣!?

秦雲盞內疚懊悔的快要發瘋。

他不明白為什麼原文中從未提過師雲琢有眼疾,更沒說過簫下隱居曾經歷瀕臨散夥的危機。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但所有的問題堆砌在一起都比不過一件事。

他傷了師雲琢的心。

這個認知讓秦雲盞掏心挖肝的難受,遂在湘妃林裡暴走。

他師兄一看就是那種很難哄的人啊!

分分鍾把他逐出師門。

雖說他犯的這些過錯被逐出師門也是活該,可他不想就這麼離開師雲琢。

腳下忽然踩著一片紅楓。

湘妃林方圓百裡種的都是湘妃竹,偶有一些矮灌木長在裡頭,掉下來的葉子也都是青棕色的,這片紅楓落在其中分外顯眼。

秦雲盞好奇心重,彎月要撿起,發現這是一張紅楓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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