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銀陸瑛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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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瑛教存銀射箭是後擁的姿勢,沒上回規矩,主動說教,教又不好好教,會低頭在存銀耳後嗅聞,姿態親密得不像話。

存銀不動還好,陸瑛不會越過剩餘的丁點兒距離,挨不到他。一動就不行,像他在往陸瑛臉上蹭一樣,會挨到他鼻尖。

相處過數月,存銀比從前膽大,看是在箭亭裡,想著陸瑛之前表現出來的品行,雖心跳得厲害,也大膽接招了。

他還剩下一瓶梅花香露沒有用,想留到成親時再打開。

最近試過熏香片,比較沾衣服,在身上留下的味道不多。

衣服換得勤,就沒什麼用處。說是要經常熏,身上才會染上香味兒。

所以他又換了一種香膏,塗抹後身上滑滑潤潤的,香味比較持久。

他問陸瑛聞出個什麼味兒來了。

陸瑛說聞著像蜂蜜,「你泡蜜罐子裡了?」

蜂蜜味淺,聞著暖甜,不夠濃鬱,又一直在。

離遠了隻知道有香味,離近了就總想尋個源頭。

存銀泡不起蜜罐子,說去外麵買的,「好久沒逛過脂粉鋪子,我都不知道還有這種東西。」

話說完,他趁陸瑛沒注意時鬆了弦,想要趁機讓陸瑛收收心,要教他就好好教,結果陸瑛單指就壓住了即將離弦的箭,手把手帶存銀重新搭弓瞄準,再才射出。

正中靶心。

比臉皮,存銀自愧不如。

耍詐失敗,他看陸瑛繼續拿箭,想到他們還不知道要摟摟抱抱多少次,不由臉熱。

便問陸瑛:「今天還能騎馬嗎?」

陸瑛說帶他熟悉下射箭,就帶他進山。

存銀都沒想過他還能進山,「這是可以的嗎?你不會挨訓吧?」

山裡是正經獵場,武學學員一年要進去狩獵數次,一般人不讓進,山腳下都有官兵守著。

陸瑛說可以進去,「等下幾場雪,積雪能蓋過腳踝,會開冬獵,扔他們進山待幾天,現在裡麵空著,在外圍轉轉沒事。」

要年底了,兩人都要開始忙。

早前約好的休沐見一次,依然能如約,但不會跑出來玩,多半是一塊兒吃個飯,聊聊天。

再臨近婚期一點,就不能見了,守規矩些,免得被人嚼舌根,聽著煩。

等成親後,再出來也成,但到時關係就變了,陸瑛想成親前帶他去看看。

存銀又確認了一回,陸瑛叫他放心,「我沒必要拿沒把握的事情來討你歡心,你再練練射箭,等會兒帶你去打獵。」

山村也能打獵,存銀大哥還有許多族兄弟都會打獵捕魚,可是他不會,他也隻能在外圍撿撿蘑菇,挖點野菜,摘些野果,再深了,就不敢進去了。

他跟陸瑛說:「我小時候是我大哥帶,我基本都是跟著族裡的兄弟們玩,他們都會去山裡,比較小的時候就跟長輩一起,大了就三五成群結伴去,再大一點,就能自己去了,他們去了,我就閒著。聽他們說多了,我好奇得很,看他們總能平安回來,我有一回大膽跟過去了……」

存銀眼底還有驚懼,陸瑛猜:「遇見了野豬還是蛇?」

存銀擺手,一臉「你不知山裡險惡」的表情,「我看見了一個馬蜂窩!」

當時他嚇傻了,想也沒想就調頭跑回家。

幸好離得遠,馬蜂沒有追著他跑。

他沒受傷,也沒人發現,嘴巴閉緊點,屁事沒有。

但他擔心葉存山,等大哥回來,他十句話裡十句都不離山上危險,說個什麼都要繞到馬蜂身上,看葉存山渾不在意的樣子,一著急就說了要注意哪條路,把自己賣得乾乾淨淨。

存銀哼哼,「我關心他,他倒好,還打了我一頓!」

陸瑛頓時笑不出來了,「打你?」

存銀看得很稀奇,「你在家不挨揍嗎?」

兩個從小都挨了很多打的人,相視沉默,存銀先笑出聲。

陸瑛更笑不出來,他這會兒發現認識太久也有不好的地方,一點丟人事,存銀都知道。

不過他還是問,「怎麼打你的?下手重嗎?」

小哥兒嬌氣,打重了受不了。

存銀在大嫂手裡吃過虧,不知道他是怎麼挨打的時候,一看大哥有架勢,就要護著他。

知道是打屁股以後,大嫂還跟大哥一起打他!太過分了!

這地方也羞恥,他可不是陸瑛這種能把「屁股翹」的話掛嘴邊說的人,所以他跟陸瑛說:「打的手心。」

鄉村的孩子早當家,存銀很早就會乾活,凡事離不開手,不會打重。

陸瑛聽了表情好看了些,跟著嘀咕了一句:「我們以後不能打孩子……」

存銀沒法練射箭了,具體的是沒法挨陸瑛太近了,「熱死了,你到邊上待著,不許抱我!」

他臂力比不得正經習武的人,為了等會兒進山還有發揮餘地,練習強度不大,射個三五支就能休息一會兒。

話題結束得尷尬,存銀歇下,就會想到大嫂的肚子。

他之前在家裡也想過這個問題,現在大嫂快要生了。

家裡添一個小寶貝,他再出嫁,這樣還是一家四口,哥嫂不會寂寞。

他以後也會有小寶寶。

可能也會是一家四口。

早上練習結束,午飯安排在莊子裡。

陸瑛確定會留京都幾年,主要是在武學擔任教官,附帶臨時安排的外出任務。

在七月時,莊子裡就有他的小院了,這次剛好帶存銀去看看。

這片山地方大,劃給教官的住處都還不錯,四四方方的屋子,開門進去,正對著的是堂屋主臥,左右各一間耳房。

院子裡種了些花花草草,存銀看那草葉邊緣的鋸齒就都認識了。

「是槐城的品種嗎?」他想了想,又問:「你很喜歡槐城?」

人總會對給自己帶來巨大改變的人和事印象深刻,陸瑛對槐城的感情也是如此。

不過這些花花草草倒不是因為懷念種的,麻煩得很。

「我看你喜歡。」

存銀說他不是很喜歡,「草醜,花也醜,還難種,我是因為種了太多年,又失敗了很多次,時間長了,養出感情了。」

陸瑛聽完就笑,「我沒想到你真種。」

存銀看著他不說話。

陸瑛還是這樣說,「真的,我以為你種兩次就會放棄的。」

他們過來時,午飯已經備好。

就在院子裡吃,大門都開著。

飯菜擺好,他倆就過去入座。

存銀好一會兒沒講話,安靜吃著飯。

在陸瑛開口詢問時,他說沒事,「我剛想我為什麼種,發現想不起來了。」

他很多事情都會寫信跟陸瑛說,與陸瑛有關的心事,卻又都瞞著藏著。

感覺那些都是見不得光的東西,一旦被人覺出苗頭,所有往來就都要斷了。

所以細究起來,當時的自己未曾察覺,下意識躲避的東西,其實就是想要多一層羈絆。

久未見麵,各類圈子都不同,也會怕突然就沒話說了。

存銀心思細膩,表現出來又會活潑,不愛苦兮兮一張臉,跟人感傷嘆氣。

難得有一回,都是寫信講的,訴說的都是思念,酸酸甜甜的。

現在想明白了,他也不說,他要有自己的小秘密。

陸瑛又像猜透了他,大手落他頭上揉了揉。

這次存銀轉移的話題很好很自然,他疑惑道:「你的手怎麼沒勾我頭發?」

他以前被葉存山的手勾過頭發,上頭的繭厚,細口子多,往他頭上拍揉時,頭發要被扯到好幾根。

陸瑛碰他頭好幾次,頭發都好好的,不覺得痛,所以每回心裡都要砰砰砰。

陸瑛說他是往發冠的位置碰,「那邊頭發紮得緊,我順著你束發的方向來,沒事。」

這份從前沒注意到的細心,熬成了一碗鮮甜濃湯,跟碗裡的湯水一個樣,喝下肚裡,甜甜暖暖的。

存銀第一次進山打獵,陸瑛不讓騎射,他還想爭取騎馬過去,也被陸瑛拒絕,說走過去,消消食,也活動下腿腳,當熱身。

在安全問題上,存銀拗不過陸瑛,試探一回,知道沒戲,就老老實實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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