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久別重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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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成,再換另一個?

她……她已經即將再婚了,再換,豈不是三婚?何等匪夷所思!

見沈慧聞言後麵色斑斕,沈煙寒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才出來就聽到沈煙寒一番言辭的沈固辭咳一聲,戳穿沈煙寒的信口雌黃:「婚姻之事是兒戲不成?你說的什麼胡話?都快上車,莫在這胡謅亂扯,帶壞你弟弟妹妹。」

沈煙寒心情極好,被沈固辭說也絲毫不受影響,這才收斂了整沈慧的心思,明快地笑一下,愉悅地說了聲「好」,提著裙擺上了車。

沈慧終於反應過來沈煙寒哄騙她,在沈煙寒身後氣得瞪眼。

*

最難排解是相思。

臨安府常日下雪,鄭府的人出入皆用馬車,在鄭府臨街的酒館時常出沒,依舊是一次沒見過牽掛的女子。

因秘書少監秦嬉前幾日高升,下屬的幾位皆有不同程度的升職,唐尤的職位正好升到了五品下,於是,韋太後的壽宴便成了他無比期待的日子,他一早便啟程,至大內,等待人來。

在京的五品官員數不勝數,且這回還能帶家屬出席,可想而知,今日這晏是何等熱鬧。

唐尤來得早,與認識的人一一招呼過便落座在席位上,眼睛不停四顧。前後見過定遠侯鄭鈺與夫人、世子鄭士凜,卻是始終沒等到鄭士晏一家。

焦急萬分之時,在即將開宴的當口,幾個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

唐尤眉目一頓。

秦月淮和孟長卿並肩,雙雙姍姍來遲。

孟長卿招搖地搖著他的折扇,他一向如此,唐尤不覺得奇怪,令他意外的則是秦月淮。

上次在大內見他時,他佝僂著背脊一身低調,今日卻不同了,他直起了月要背,身形挺拔了許多,有人上前與他二人交流,他言談舉止不卑不亢、風度翩翩,眉眼間多了不少攪動風雲的遊刃有餘。

盡管宴上的燈光平等地打在每一個人身上臉上,卻在烏壓壓的一眾人堆裡,一眼便能見到他。

——君子如鬆如鶴,立於世間,超凡脫俗。

唐尤心中猛地突了下,明顯覺出,秦月淮往前特意想藏住的鋒芒,怕是藏也藏不住了,他天生就適合這樣引人注目。

他心情更為復雜。

不止心中疑惑為何秦月淮如今叫齊晏了,也再一次想到,若非今年遇到秦月淮與他同時參加科考,秦月淮得了頭籌,那他,便能前進一名,得探花郎。他和探花的排名僅僅隻有一名之差,但名聲卻千差萬別,當臨安府人們都津津樂道前三甲時,他是無人知曉的身份。

想到這,唐尤喉間哽上了一股濃濃的酸澀。

他人生之憾有二:一是休妻;二是榜上無名。

唐尤尤為踟躕是否上前去招呼,半晌,終是念及三人往前的情意,站起了身,朝秦月淮方向走了過去。

然而,在他即將走到二人跟前時,孟長卿笑著用折扇敲了敲秦月淮的手臂,下一刻,對人有禮卻疏離的秦月淮嘴角就噙起了真實的笑意,冷靜無波的雙眸中有抹明顯的柔情在流動。

唐尤眼睜睜二人從他眼前離開往另一方向邁了步,他目光追隨他們前行方向,頓時眸光大震。

那方向朝這行來的,不是他日日夜夜苦苦思念的那位又是誰?

他不是沒想到過陸苑嫁了人總歸是會為陸家傳宗接代的,可待他親眼見到陸苑如今十分明顯的孕肚,知曉這是阿苑成婚不久就有孕,才覺得,心腔中仿若有萬千支箭矢狠命地密密戳著。

唐尤止不住地苦笑。

他以為,阿苑總歸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接受旁人的,卻不想,他以為的,原來,僅僅是他以為而已。

過往與陸苑恩愛有加的一幕幕回憶湧上心頭,唐尤攥緊了拳,半邊身子隱在一棵斜探著的雪鬆之後,他眸框猩紅,臉頰兩側的肌肉也因他咬緊牙關的動作而在微微發顫。

他向前的視線中揉著痛苦、怨恨與不甘。

唐尤本就不在秦月淮和孟長卿的視線方向,他身子這會又被雪鬆擋了大半,他破碎的心情、微顯猙獰的麵目二人尚且自無知無覺,當下,此二人的目光都在迎麵而來的各自的未婚妻身上。

沈煙寒扶著陸苑的胳膊,二人並肩,走得緩慢。

見到某人這是特意盛裝打扮過,秦月淮垂了垂目,長睫蓋住了滿是愉悅的眼。

——女為悅己者容,她如此花枝招展,這番引人注目的心思,實在可愛。

與秦月淮一腔熱意不同,沈煙寒這會正覺得無比心寒。

不知是第幾次了,她一邊往前走,一邊扭頭往身後方向去看。

蔡希珠一改往前最是好奇到四處打量的狀態,低垂著頭,雙耳通紅,從剛撞見她起,她便一直不直視她的眼,沈煙寒狐疑地皺起眉心。

第二回了!

當初在安康堂時,她也是如此!

沈煙寒一眼接一眼地打量蔡希珠,想到蔡希珠都即將成婚邁入人生新階段了,不止數日不曾來見她,反而這樣避著她,她心寒之外又覺心中額外泛酸。

她自詡對珠珠不差,實在不明白自己如何就惹她「拋棄」自個了。

而她不知,正因她這樣密集打量,蔡希珠愈發心虛、愈發不敢正視她,誰讓沈煙寒是她在這世間最在乎的人,她最怕在沈煙寒眼中形象盡毀。

兩個小娘子各懷心思,皆未賞給各自的未婚夫半個眼神。

秦月淮看著沈煙寒不住扭頭回望,她和陸苑在前擋住了緊跟他們身後垂頭喪氣的蔡希珠,反而幾步之遙是鄭玉婷等鄭家女眷,他不由擰眉——她這,莫不成是在尋某位郎君?

沈煙寒不知自己朝思暮想的郎君正朝自己行來,待她們終於行到燈火通明處,有大內女使前來接住陸苑,她立刻抽身而退,一把回身就拽住蔡希珠。

「你跟我來!」

她不由分說,將蔡希珠拉去了黑燈瞎火的偏僻處。

陸苑來到席間,秦月淮孟長卿自要與她招呼。

可也這轉眼雙方見了個禮的功夫,沈煙寒和蔡希珠便不見了蹤影,秦月淮不由腳步頓住。

孟長卿亦一頭霧水:「人呢?」

同樣的,緊緊跟著沈煙寒的沈慧亦對她的行為不明所以。但見沈煙寒掉頭走,她第一次麵對宮宴這樣的大場麵,牢牢記得要跟著沈煙寒行動,沈煙寒去偏僻處,她便也拉著沈毓小郎君一並跟了過去。

姐弟二人剛跟過去,就聽沈煙寒無比氣憤地:「珠珠,你變了!眼看著如今你身份一變,你立刻就跟昔日糟糠好友劃分個涇渭分明了!」

蔡希珠大驚,連連擺手:「我沒有,不是!」

沈煙寒哼一聲,故意在身前抱起雙臂,質問她:「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麼理由不理我?」

蔡希珠:「我有一件事不知怎麼給你說。」

沈煙寒:「什麼事?」

蔡希珠想坦白她的事,可她此刻麵對的可不止沈煙寒一人,還有她身後隨之跟隨來的她的弟弟妹妹,她連耳帶腮紅透,難免支支吾吾:「我、我、我……」

沈煙寒看她如此緊張,一下將手臂放下,詐她:「難不成你背著我做了什麼虧心事?」

蔡希珠瞪大眼。

熟悉她如沈煙寒,沈煙寒立刻從她表情上看到了答案,不可置信地:「你還真是?!」

蔡希珠連忙:「不是虧心事!」

沈煙寒反問:「不是虧心事你心虛什麼?」

情況有越描越黑的苗頭,蔡希珠簡直欲哭無淚。

而她支支吾吾,心急的沈煙寒便就生了各種猜想:「你到底做什麼了?這些日來沒給我一點消息,我就知道你有事瞞著我!」

她一下變嚴肅,壓低聲音:「你是……出賣他了不成?」

蔡希珠知曉秦月淮的真實身份,她如今虞氏女的身份大白,若她揭露汴京秦家的隱私,世人定然深信不疑。

試想一想,被人追殺未遂的秦家七郎重現於世,且頂著他人身份科考、入仕,如今成了臨安府的齊少府尹,那些打算殺他的人知道了這樣的事情,對秦月淮而言,該是何等的危機。

沈煙寒腦中嗡了一聲,覺得背脊骨都在發涼。

看她臉色乍變,蔡希珠頭搖得似撥浪鼓:「沒有,沒有!」

沈煙寒一臉煞白地看著她。

蔡希珠本就不適,這一搖,一陣頭暈目眩。

沈煙寒身後,沈慧的腦子難得機靈一次,盡管她沒從沈煙寒和蔡希珠的對話裡聽出那個「他」是誰,但聽出了一抹蹊蹺。

沈慧好奇心大盛,拉長了耳朵去聽。

然而,聽沈煙寒又嚴肅問了一次「什麼事」後,下一刻,入她耳的,不是蔡希珠的回復,而是無比響亮的「哇」一聲。

一聲嘔聲破空。

蔡希珠一下彎月要往她腳上吐來,本能使然,沈煙寒驚得立刻往側麵跳退一步,而她退的方向正是一叢覆了冰雪的枯草叢,一腳上去,草上濕滑,沈煙寒「啊」一聲,往地上跌坐下去。

隨之而來的,是兩道一起響起的男聲——

「皎皎!」

「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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