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1 / 2)
想離婚的第三十九天。
半路,他們碰到了另一個vj。
這個vj比起之前那個明顯膽子要大些,雲淡風輕的模樣看起來遊刃有餘。
六個人根據平麵圖的指示來到了四樓的手術室。
手術室的大鐵門鏽跡斑斑,發出濃重的鐵鏽味。大門上方掛著一塊沾滿汙漬的白色牌子,上麵用英文寫著「手術室」。
而雙開手術室大門上,也有一個十字架帶圓形的白漆標誌。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沈懿打頭陣,輕輕推開了手術室的大門。
裡麵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
而那團黑,像是有生命一樣,不斷蜿蜒、扭曲——
安饒提起從浴室順手牽羊的煤油燈照過去。
小小燭光晦暗地照亮狹小的房間。
「嘭嘭、嘭嘭——」
麵對未知的恐懼,即便知道都是真人nc,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打怵。
裡麵空間非常狹窄,中間一張手術台,白色被單滲著殷紅血跡微微隆起。
四周擺了幾隻老舊的藍白色櫃子,裡麵整齊碼放著一堆藥瓶器材。
最角落有一張桌子,上麵零零散散擺了一堆物品,桌上擺了台上世紀的黑白電視機,蒙了厚厚一層灰,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安饒隨手拿起桌上的日記本翻看著。
剩下幾人已經圍著手術台研究起來,膽子稍大點的vj還試探著掀了掀被單想一探究竟。
所有人都做好被下麵藏著的nc嚇一跳的心理準備時——
「哐當」一聲響。
從桌子旁邊發出來的。
安饒嚇了一跳,剛要查看情況。
這時候,兩隻大手忽然從黑暗中伸出來,抓住他的衣擺把他使勁往裡麵拽。
安饒:!!
是單人支線任務!
他被拖進了一個狹小空間內,巨大的關門聲震的他耳膜生疼。
緊接著,隨著一聲「嘭」,頭頂亮起了冰藍色的燈光。
他這才看清,自己現在身處一間大型冰室裡麵。冰室的門是玻璃製成,可以看到外麵的場景。
其他幾人被這一聲巨響嚇得吱哇怪叫,紛紛向角落躲去。
隻有楚觀南,疾步向這邊走來,雙手按在冰室大門上,和安饒四目相對。
安饒環顧一圈,在牆壁上發現一隻圓形表盤。
正當他好奇這表盤有什麼用,腳底忽然傳來一陣涼意。
仔細一瞧,牆底有兩個注水口,正往外極速噴冷水!
不是吧,這密室有必要做得這麼真?都不擔心弄濕玩家衣服的?
水位上升得很快,馬上沒過了安饒的腳背。
他拍拍玻璃,對著外麵的楚觀南喊道:「你們趕緊找和數字有關的線索,注水速度太快了。」
楚觀南二話不說轉頭就開始翻桌子上的東西。
然而其他人……
手術台上的人緩緩坐起來,淩亂稀疏的白發露出塊塊不規則的頭皮,蒼老如同乾屍一樣的臉像是盤虯交錯的老樹皮,泛著一層皮癬。
嘉賓們已經被nc逼到了牆角。
「啊啊啊不要過來啊!horeyou!帶膠布!擦浪嘿!」膽小如鼠的vj已經開始口不擇言說著各國語言,試圖找到能讓這位不可名狀停下來的安全詞。
nc看了他們幾眼,見幾人被嚇到失了智,得意地轉過身。
他看到一個高大男人無視他的存在還桌前亂翻,頓時感覺尊嚴受到了打擊。
他慢慢走到楚觀南身邊,背對著楚觀南向後彎月要,將自己的臉懟到楚觀南麵前,迫不及待想看看他嚇到飛起的搞笑畫麵。
楚觀南:他推開這張臉,繼續翻桌子。
nc:?
看他一直亂翻,nc嘆了口氣,伸手打開了電視。
在一片雪花過後,屏幕中出現了幾個穿著白色衣服的老人,他們神情呆滯,看起來不太精神,嘴裡嘰裡咕嚕說著人聽不懂的英文。
緊接著,鏡頭中出現了一個隻拍到下半身的男人,他一進門就破口大罵,隨即拉過一個老頭,扯著他就往外拖。
安饒也扒在玻璃門上跟著看電視,絲毫沒注意到水已經漫到了小腿。
屏幕中鏡頭一轉,老人被拖到浴室裡。
他揮舞著手臂咿咿呀呀說著什麼,那個暴戾男擰開浴缸的水龍頭,滾燙的熱水傾瀉而出,熱氣蒸騰。
隨即,他不顧老人的掙紮,將他狠狠按在灌滿熱水的浴缸裡。
老人被燙的發出尖銳慘叫,四肢不停抽搐。
暴戾男使勁按著他,嘴裡大叫:「骯髒的東西!願上帝能在太陽落山時洗清你的罪孽與髒汙。」
他抓著老人的頭發把老人拽出來,老人臉上的皮被燙掉一層,露出深紅筋肉。
畫麵到這裡就結束了。
雖然是拍攝畫麵,可過於殘忍的場景還是令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nc嘆了口氣,背著手顫顫巍巍走到門口。
幾人立馬縮起身子不敢看他。
nc打開門走了出去。
安饒回過神,發現水已經漫到了月要部,整個下半身冰涼一片,冷的他開始打哆嗦。
可是剛才的視頻中沒有提及任何數字相關的線索。
「你有沒有注意電視裡那個護工在浴缸裡放了多少度的水。」安饒還算冷靜地問道。
楚觀南沉思片刻,搖搖頭:「應該不是和溫度有關。」
安饒聽完,再次看向圓形表盤。
1-12的數字繞著圓圈,很像鍾表,應該是和時間有關。
而視頻中唯一和時間有關的詞,是「太陽落山」。
從衣著分析,他們都穿著厚厚的棉服,季節應該是冬天。
而冬天太陽落山的時間,大概在五點左右。
安饒馬上撥動表盤上的指針到五點。
「嘭!」頭頂的注水口頓時傾瀉而出巨大水流。
還好他反應快,躲閃及時。
五點不對?難道是六點?
安饒忙抬手擋住注水口,身子在水中傾斜歪倚。
楚觀南皺緊眉頭,忽然抬手敲了敲玻璃門:「調到三點三十。」
「為什麼。」
「太陽落山時間受緯度影響,英國冬天太陽落山時間在三點半左右。」
哇,好神奇。
安饒對楚觀南的話不容有疑,冰涼的手指火速將指針調到三點三十。
「哢嚓」,注水口猛然彈出一隻蓋子。
水流竟然真的奇跡般停止了。
腳底的出水口開始全力運作,水流被疾速抽離。
當水抽乾後,玻璃門打開了。
安饒一下子撲出來,靠在桌上喘著粗氣。
他的下半身已經濕透,褲子還滴著水,冰冰涼涼貼在身上十分難受。
「安饒你沒事吧!」林景溪趕緊跑過來詢問情況。
「回頭。」卻被楚觀南冷冷一聲喝止住。
林景溪不明所以,腳步頓住。
接著就聽楚觀南繼續道:「所有人,回頭。」
幾人狐疑地對視一眼,但迫於強大氣場帶來的壓迫感,都乖乖回頭麵壁思過。
楚觀南抬頭看了一圈,從手術台上扯下被單一扔。
被單蓋住監控攝像頭。
安饒詫異看著他。
下一秒就被他抱起來放到了桌上。
楚觀南開始解他的月要帶。
「你想做什麼,脫我褲子能提前知會一聲麼?」安饒趕緊護住褲月要帶,一臉堤防。
楚觀南按住他的手:「你想繼續穿濕的?」
說實話,他不想。
但這種環境下哪來乾淨褲子給他換,總不能讓他在眾人麵前光屁屁吧。
楚觀南二話不說扒下他的褲子,然後自己也開始脫褲子。
安饒:??
楚觀南握住他的腳踝,很細,一隻手足以掌握。
溫暖的掌心捂住冰涼的膝蓋,輕輕摩挲著。
「冷麼?」他低聲問道。
安饒喉結動了動,低下頭,輕輕「嗯」了聲。
楚觀南把自己乾淨的褲子套在安饒腿上,往上一拉。
褲腿有點長,被他挽上去弄了個好看的造型。
然後他拿過安饒滴著水的褲子使勁擰了兩下,攤開,抖抖,套在了自己腿上。
安饒輕輕摩挲著褲子布料。
帶著體溫的褲子貼在冰冷的腿上,緩解了些許寒意,熱乎乎的,乾淨又溫暖。
安饒的褲子穿在楚觀南腿上就成了九分褲,但畢竟顏值能打,披個麻袋都帥氣逼人。
做完這一切,楚觀南才把遮住攝像頭的被單扯下來放回原位,告訴其他人可以回頭了。
vj們看著互換褲子的兩人,眼睛都直了,趕緊舉起攝像機對著二人的褲子來個超長時間特寫。
安饒臉紅紅的,隻覺得小心髒跳得亂沒節奏。
見楚觀南要走,他趕緊拉住他的手。
心跳得好快,好奇怪。
他低著頭,怕被人看到臉上不自然的潮紅。
「老公,你穿著濕的褲子……可以麼。」
「我沒事。」
盡管濕褲子貼在腿上十分難受。
楚觀南打量他半晌,倏然彎下月要,幫他把褲腿撫平整,盡量弄得合身些。
「還冷麼。」楚觀南輕輕搓了下掌心,帶著點溫熱氣兒捂在安饒的膝蓋上。
安饒低頭看著他,搭在他肩頭的手指慢慢縮緊。
忽然想起來小時候在庭院裡騎自行車,四月天,還冷著。
那時候剛把倆輔助輪卸了,尚且無法完全保持平衡。
姐姐下了輔導班回來撞見,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一個重心不穩,他連人帶車翻進了一旁的遊泳池。
幸好保姆來得及時,在他淹死前給救了上來。
當保姆帶著他渾身濕透的他來到父親書房想告姐姐個小狀時,父親看也沒看他一眼,皺著眉頭很不耐煩:
「濕了就換一件,這種小事還要來問我。」
那時真的委屈壞了,抱著保姆姨姨一把鼻涕一把淚,要不是保姆發現得早,他老早小命就沒了。
安饒垂了眼,淡淡的瞳孔中是楚觀南心疼捂熱他膝蓋的模樣。
楚觀南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端莊矜貴的,很難想象,他蹲在地上雙手摩擦掌心試圖摩出熱度的樣子,在這種環境下好笑又讓人心酸。
如果這個動作是他父親做出來的,或許還不會那麼違和。
但那個男人永遠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隻有楚觀南,一遍一遍不厭其煩重復著動作,時不時就要問一句「還冷不冷」。
安饒正看著楚觀南的頭頂出神,身後的牆忽然發出一聲奇怪的哢噠聲。
一瞬間,所有人都被這聲音吸引,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
牆體向兩邊緩緩打開,一道暗藍色的燈光打下來,大家赫然發現,牆裡麵竟然鑲著個人!
被半透明的塑料布包裹著,隱約探出幾根細軟枯黃的發絲。
林景溪驚恐地哼唧了聲,像受了驚的小貓,抬手捂住眼睛。
透過指縫,他悄悄看向一旁的沈懿。
可順著沈懿的目光根本沒在他身上停留一秒。
「吧嗒」,腦海中的某根弦突然斷開了。
「你們,終於來了……」牆裡的人用英文緩緩道,聲音嘶啞蒼老。
隨即,伴隨一陣嘩啦聲,一隻手從塑料布裡伸了出來。
枯槁柴瘦,像營養不良的樹杈。
那隻手裡似乎還握著什麼東西。
安饒慢慢湊過去,從那隻手裡抽出那個東西。
是一張紙條。
【拿到值班表,找到泰亞所在的位置,噓——小心不要驚擾它們。】
安饒看了眼楚觀南,和他對上了視線。
「他說,值班表?值班表在哪。」安饒問道牆裡人。
牆裡人一動不動,宛若雕塑。
安饒沉默片刻,慢慢抬手碰了碰那人。
咦?不對,這裡麵這手感……
不是人,而是普通的棉被。
一瞬間,後背漫起一絲寒意直沖頭頂。
那剛才的手……
「按照一般邏輯,值班表應該在值班室或谘詢台。」沈懿忽然提醒道。
看來他玩過不少,還挺有經驗。
「我在找安饒的時候看到過值班室,在三樓,這樣,我們分成兩路,一組去值班室一組去一樓谘詢台,這樣會節約時間。」沈懿冷靜分析道。
聽到「找安饒」幾個字,林景溪倏然抬頭看向沈懿。
淡漠的眸子裡一瞬而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安饒:你可別cue我了成不。
「景溪膽子比較小,楚老師,你帶他去谘詢台,那裡暫時還算安全,我和安饒去值班室。」沈懿道。
安饒:??
他認真的麼?
「抱歉,我不喜歡谘詢台,那裡有蟑螂。」楚觀南冷聲說著,順手拉過安饒,「走吧。」
「沒、沒事,我和vj一起去谘詢台就行,你們……你們不用管我。」林景溪低下頭,手指緊緊捏著衣角。
看他這副模樣,沈懿輕輕嘆了口氣:「算了,你跟我一路去谘詢台。」
語氣有點不情願。
兩組人離開了手術室去到了不同的目的地。
安饒和楚觀南帶那個膽小的vj找到了三樓值班室。
墨綠色的燈光晃在老舊的大門上顯得陰氣森森。
楚觀南擋在安饒前麵,輕輕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