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導演給每人發了支手電筒,淩晨四點多,一行人來不及休息再次紮入深山老林中。
「林景溪——出來!」
呼喚林景溪的叫聲在樹林中此起彼伏,大家也顧不得這個時候亂喊亂叫會引來什麼東西,畢竟在這種樹林裡迷了路真的很難走出來,就算不碰上棕熊碰上隻野豬都夠他喝一壺了。
沈懿更是心急如焚,沿著草叢一寸一寸找,甚至連石頭都要掀開看一看。
倏然間,前方的草叢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大家聽到聲音,連忙拿手電筒試探性地晃過去:「林景溪,是你麼?」
下一秒,一隻毛茸茸的大爪子從草叢裡伸了出來。
眾人呼吸一滯。
緊接著,一雙青綠色的眸子閃著幽幽寒光從漆黑的夜幕中冒出來。
一頭體型巨大的狼帶著震撼的壓迫感從草叢中緩緩走了出來,淩厲的雙眸帶著肅殺,死死凝視著眾人。
「我……我去……是狼……」
當大家看清草叢裡藏的是個什麼玩意兒後,正欲上前的腳步戛然而止,後脖頸一片冰涼,雙腳不受控製向後退去。
緊接著,無數雙青色的眸子從叢林的四麵八方冒出,踏過草叢,呈圓弧形向眾人徐徐走來。
安饒想哭,他不想再跳艷舞來引起它們的興趣了。
但轉念一想,似乎又覺得不對。
狼是群居動物,一般一片地域隻可能出現一支狼群,那這樣說來……那匹巨大的狼,應該就是……
安饒眯起眼睛,透過夜色使勁看過去。
當他和那頭大狼對上視線時,大狼的眼型瞬間從淩厲的上挑狀變成了宛若小狗一樣的圓溜溜。
「嗷嗚?」大狼試探性地嚎了一聲。
它原本垂下的尾巴忽然輕輕翹了下,然後邁著輕盈的小碎步一顛一顛朝安饒跑來。
「小心。」安饒忽然被人扯了一把。
他抬眼,見是楚觀南,正一動不動警惕地看著那隻狼王。
安饒拂開他的手,看向狼王:「是我啊,還記得我麼?」
狼王停在距離安饒隻有一米遠的距離處,掃過一圈周圍的人,見他們沒有下一步動作後,才慢慢蹲坐下,微微低下了頭。
一般狼做這個動作代表服從。
節目組都傻了,本打算舉起做武器的攝像機又慢慢放了回去,對著這頭狼王悄悄拍攝。
王vj笑了,這不就是那頭扒著安饒求抱抱的可愛狼崽嘛。
他不顧眾人勸阻,慢慢走近狼王,將鏡頭懟在它的臉上明目張膽的放肆拍攝。
狼王瞥了他一眼,忽然目露凶光,警惕地抬起身子齜牙咧嘴低低嚎叫。
「寶貝!別動!」
眼見著下一秒王vj就要成為狼王的盤中餐,安饒趕緊喊住它,疾步走過去。
狼王吐了口氣,眼型恢復圓溜溜。
安饒也不敢直接上前,他停在狼王半米遠處,伸長胳膊想扌莫扌莫狼王的頭,告訴它自己並沒惡意。
狼王乖順地低下頭,主動將腦袋靠在他的掌心,尾巴緩緩搖動幾分。
導演猶疑地看向其他人,問道:「這真是狼……?不是哈士奇?」
一個攝像師砸吧砸吧嘴,神秘兮兮道:「是狼,雖然狼天生嗜血,但隻在兩種情況下會變得無比乖順。」
「啥。」
「一是碰到有恩於它的動物或人,會想盡一切辦法報恩,二就是……」攝像師邪魅一笑,「麵對自己的伴侶時,它們一生隻會認定一個伴侶,忠誠不二。」
導演指指狼王:「那這頭是什麼情況。」
攝像師笑笑:「如果這匹狼不存在受傷的情況,很大概率是後者。」
導演:?
安饒見狼王也沒有要反擊的意思,慢慢蹲下身子。
忽然想到,狼是犬科,擁有超常的夜視能力和超強嗅覺。
他扭頭對沈懿道:「有沒有什麼林景溪的貼身物品。」
沈懿被狼群嚇得不敢動彈,聽到聲音,手忙腳亂從背包裡找出林景溪的外套扔過去。
安饒扌莫扌莫狼頭,將衣服湊到狼王麵前,輕聲道:「乖寶寶,幫我個忙吧?」
狼王嗅了嗅衣服,被上麵濃烈的香水味嗆地打了個噴嚏,它站起身,如同訓練有素的警犬在地上嗅來嗅去。
一時間,所有的鏡頭紛紛對準狼王和安饒,攝像師們不禁在心裡感嘆:
這要是播出去,收視率要爆啊!
家養狼都很難馴服,更何況是野生的!還是狼群裡的領頭者!
狼王一邊嗅一邊往前走,安饒緊緊跟在它後麵,其他人卻始終心裡沒底,和狼王保持絕對安全距離,畢竟後麵還有一群緊跟不舍。
狼王忽然停下,爬上一塊巨石,在上麵使勁聞了聞,下來後鼻子又在草叢裡拱了拱,然後叼著一個亮晶晶的東西放到安饒手裡。
安饒仔細瞧了瞧,是林景溪生日宴上戴過的項鏈,先不說他沒有照規定把貴重物品上交,項鏈完好無損,不像是損壞掉落。
狼王被濃烈的香水味熏得不輕,一個勁兒打噴嚏。
走了半小時左右,倏然間,它在一處小山洞前停下,眯起眼睛向裡看去。
安饒在洞口看了看,裡麵很黑,但隱約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聲。
他蹲下身抱著狼王扌莫了扌莫:「好寶寶,你真棒。」
狼王乖巧坐下,瞪著圓圓的眼睛,尾巴甩了甩。
「在裡麵麼?」導演焦急問道。
安饒讓開身位,抬手對眾人做了個「請」的動作。
幾分鍾後,導演拎著發抖不停的林景溪從山洞裡氣勢洶洶走了出來。
一出山洞,就看到一匹巨大的狼,林景溪嚇得又要往山洞裡鑽。
「你可消停點吧。」導演無奈地揉著太陽穴,他到現在都沒睡上覺,本就心情煩躁,林景溪還這麼不配合。
狼王見自己任務完成,起身蹭了蹭安饒的腿,沖著後麵的狼群嗷嗚一聲,狼群瞬間聽話地聚集在一起,跟著狼王慢慢向樹林深處走去。
「小安你祖上是馴狼的麼?它們怎麼這麼聽你話。」王vj忍不住感嘆道。
安饒歪頭笑笑:「可能,眼緣?說不定我上輩子也是隻狼。」
眼見著攝像機都對著安饒拍,林景溪沉默許久,忽然出聲:
「對不起各位,我從食人族那裡逃出來迷了路,也不敢亂走,害大家不睡覺都來找我。」
雖然語氣很是抱歉,但字裡行間怎麼透著濃濃的炫耀。
是啊,大家都什麼也不乾隻為尋找他一人。
「迷了路?」安饒舉起手,手指張開,一枚亮晶晶的吊墜掛在指間晃晃悠悠。
林景溪的笑容霎時僵在臉上。
節目組明確規定,所有貴重物品必須上交。
他趕緊伸手去拿,但安饒似乎有意逗他,借用身高優勢往上高舉而起,他瞬間撲了個空。
「我……我忘了,我不是故意隱瞞的。」
安饒冷笑一聲:「這件事不重要,但你知道項鏈是在哪裡發現的麼?」
林景溪尷尬笑笑:「我也不知道掉在了哪裡,還給我吧……」
「狼在林子入口處的巨石旁邊找到了你的項鏈,並且它非常在意那塊石頭,嗅了很久,說明那上麵你的氣味很濃,嗯~你從食人族那逃出來後在石頭上坐了多久呢。」
一番話令眾人醍醐灌頂。
沉默許久,導演問道:「那石頭距離咱營地也就十幾米,你看不見?」
所有人的目光詭異地看向林景溪。
「我、我太緊張了,我一緊張就容易忽略周邊事物,我真的……」林景溪試圖做著最後的解釋。
「林景溪。」安饒不耐煩地打斷他,「生死存亡之際選擇獨活,可以理解,人性本就如此,但明明救援機會就擺在你麵前,你選擇無視,我們沒有要求你舍生忘死,隻是讓你喊救援來,很難麼?」
「就算你不在乎我們,你的小情人你也不在乎了?」殷雪雅哂笑道。
林景溪倏然抬眼看向對麵的沈懿。
他也在回望自己,良久,別過了頭:「算了,景溪可能也是太害怕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大家別指責他了,回去休息吧。」
安饒也困了,實在懶得和他吵了。他走到林景溪麵前,將項鏈拍在他的手心:「做人起碼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看著手中的項鏈,晚風激起渾身震顫不止。
林景溪慢慢蹲下身子,手指狠狠攥緊。
一幫人疲憊地回了營地,衣服也顧不上脫,往地上一躺趕緊補覺,狗命要緊。
王vj翻來覆去,越想越氣。
掏出手機走出帳篷,找了個信號比較好的地方,所有的怒氣都順著指尖疾速劃過屏幕。
小王愛攝影:【永遠不要試圖揣測一個人的內心,那裡麵的惡意和黑暗足以令你萬劫不復!】
網友們疑惑了:
【啥情況啊王哥?】
【能是啥情況,王vj是安饒那組的跟拍攝像師,徐任宇又中毒住院,你品品?】
好家夥,網友還過度解讀他的微博是不是?!
王vj又發微博:【比起本就內裡汙黑的,傻b更恐怖。】
*
安饒剛躺下,卻被人拽著衣襟從地上拖了起來。
他定睛一看,是楚觀南。
「拉我乾嘛。」
楚觀南不發一言,拉著他來到河邊,往旁邊一站,用近乎命令的口口勿道:「洗手。」
「不洗了,困。」
「洗,剛才碰了狼,有細菌。」
安饒疲憊地靠在河邊石頭上,嘲諷道:「我們現在比狼乾淨不到哪裡去,別折騰了,老公我快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