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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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窗沒開,火燭卻晃了一下。

一旁的銅鏡亮起,被紅紙蓋住的鏡麵上方詭異地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小小縮影。

瞧著麵貌體型,正是被何以致害了的郅璵。

何以致這時還不熟悉這麵鏡子,也不知鏡子如何運用。而這鏡子隻在郅璵出現那時晃了一下,之後便不再顯示郅璵的身影,隻留下微微亮起的鏡身提示何以致,房間裡的生魂並未離去。

郅璵真的來了!

何以致被嚇得心都要從身體裡跳出去了。

因為緊張,豆大的汗水順著何以致的臉龐不斷滑落,坐在床上的他身體僵硬得不知怎麼移動,隻覺得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一陣陰風在這時吹起,似有看不到的黑霧緊貼著地麵,緩慢地來到了內室,停在了床幔前方。

何以致控製不住自己,頓時打了個冷顫。他敏銳地察覺到左側有東西貼了過來。

這種感覺極為復雜。

若是要說,大抵可以用陰寒之氣緊貼後背來形容。

明明現今是夏日,他卻在這悶熱的房中感受到了一絲與夏季不太相同的冷。

這種冷不是來自冬夏天氣,而是來自膽寒與懼意。

害怕到極點的何以致臉色慘白,想著原文郅璵報復自己的手段,宛如置身冰窖之中,根本無需冰霜解暑,也能在這悶熱的日子裡被陰冷包圍。

如今該怎麼辦?

身子開始控製不住地發抖,何以致死盯著那麵鏡子,腦海裡湧出了無數話語。

瘋狂地辱罵、狼狽的求饒、膽小的躲藏——與以上有關的話在何以致的腦海裡快速閃過,最後化作了散不去的怒氣。有一瞬間,他惱羞成怒地想著乾脆大罵郅璵一頓,傲氣的死了算了。

可這樣的想法出現沒多久,又變成了一句——他還是想活著。

他一點也不想為了郅璵這個人丟掉現在所有的一切!他也不甘心就這樣死了!

還有,眼下他不隻想活著,他還想反殺這個把自己嚇得寢食難安的郅璵,絕了對方害他的心思。

可要如何做才能成功?

他實在是不聰明,一時想不清楚,就緊張地緊咬著下唇。等到身後的發絲沒有經過風吹卻動了一下後,他屏住了呼吸,求生欲迫使不清楚的頭腦迅速做出反應。

電光石火間,何以致回想起了原文中的一段劇情。

在原文前期,害郅璵的反派不隻有何以致,還有一個叫做慶望的人同樣很惹人討厭。

慶望是清宗的大師兄,表麵上看是風度翩翩的君子,其實與郅蘇一般都是生性陰毒的人物。據原文所說,郅璵厭惡慶望的心不比厭惡何以致少多少,故而等處理完何以致後,回到清宗的郅璵在報復郅蘇之前先把慶望收拾了。

說來不堪,郅璵找慶望的那日,慶望正在床上擺弄自己。

慶望喜好扮作女子,想要依靠在身子魁梧的男子身旁,心裡是既羨慕女修可以塗抹胭脂水粉,又覺得男扮女相丟人,不敢把自己的心思暴露,致使壓抑過久,腦子多多少少有些問題,私下裡的行為也是越發的惡心病態。

也因慶望的喜好不同於常人,他紓解煩躁的時候,通常是靠在下不是靠上,與正常男子不同。

郅璵不了解慶望,不知慶望的喜好,去找他的那日正好看到了這一幕。而郅璵受腦內淡情忘愛的限製影響,從小到大都沒有正視這方麵的事情,即便在過往意外遇見這事,也會在第一時間避開,然後淡忘,對這樣的事情並不熟悉。

甚至可以說,這是想要斷情絕愛的他永不想觸及的領域。

畢竟貪欲大了,人就容易亂心。

所以那時的郅璵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一幕,頓時被腦海中避開此事的禁錮影響,忍著惡心,提劍轉身離去。

然而事情到此並為結束。

原來生性正直的郅璵在被人暗算數次之後,性格逐漸變得扭曲起來,所以當他看到慶望渴望什麼,又害怕什麼的時候他改了主意,沒有直接殺死慶望,而是如同當年慶望戲耍他一般,一點點折磨慶望,讓慶望生不如死。

但不管是惡心還是嘲諷,都不能掩蓋慶望因為這事暫時避開了死亡,多活了一段時日的結果。

想到這裡,一個古怪的念頭闖入了何以致的腦海。滿臉是汗的他緊張地咽了口口水,身體的反應要比心裡的計較來得更快。

在床邊的鏡子越來越紅,郅璵的魂魄離自己越來越近時,打定主意的何以致咬了咬牙,忽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把姿勢從趴著改成了跪,然後一隻手伸進床上堆積的衣物中,微微移動過緊的月要帶,露出了被月要帶勒出幾道淺印的月要腹。

這一瞬間,空氣似乎凝固了。

什麼冷與不冷,鏡子亮與不亮的事都離何以致遠去了。

他的手指開始變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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