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淺倉衣子回想起那段悲傷且痛苦的日子,至今都讓她難以忘懷。
剛和井上厚雄成婚沒多久,他就沒怎麼回家了。
淺倉衣子不怪他,那段時間因為港口的上任首領,人人自危,井上厚雄作為港口的底層,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她理解他。
直到有一天,淺倉衣子一覺醒來,發覺臥室的門是打開的,這讓她驚慌不已,她明明記得睡覺前,她將門關的死死的。
她立馬打電話給井上厚雄,詢問他是否回來過,得到否定答案的那一會,她渾身的力氣仿佛被人抽空,身體一陣陣的發軟。
至那之後,她再也睡不著了。
隻要她閉上眼睛,她的心就開始狂跳不已,每每隻到困極了才能入睡幾個小時。
後來,她找了一把刀放在了枕頭地下,每到夜間睡覺時,便將臥室的門死死的抵住。
她終於能睡了。
即使每隔一會她就會不自覺的醒來,打量四周。
淺倉衣子講述那段時光時,臉上平靜無比,早已與那段驚慌失措的時光和解,她現在不怕了,在淺倉吉擁著她入睡的日日夜夜裡,勇氣在她心裡滋生,她一點也不怕了。
她麵色平靜的接著述說道:「後來我能入睡了,可漸漸的,我發現有人在看著我,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偷偷潛入這個家。」
發現這件事時,淺倉衣子給井上厚雄打了電話,他立馬就回來了,在家裡折騰一通,眼裡帶上一絲不悅。
井上厚雄每天在組織裡已經夠提心吊膽了,自己的妻子還總是因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來煩他。
前段時間頻繁的給他打電話,有幾次甚至是在出任務的途中,讓他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覺得自己的妻子瘋了。
能有什麼人盯著她,若是和他有仇的,他的妻子早就死了,可若是一些宵小之輩,他身為港口的人,即使隻是底層,也足以威懾他們。
但是井上厚雄沒有表露他的不滿,他愛著他的妻子,既然她讓他回來,那他就盡可能抽時間回來。
可一但心中產生了不耐煩的想法,他就有些排斥回到這個家。
特別是有次回來,看見妻子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時,他雖然安撫了妻子驚恐的情緒,可走出家門後,心中卻是打定主意,下一次要拖上幾天再回來。
他想,他們現在都太緊繃了。
但是一切都會過去,隻要回到以前輕鬆愉悅的生活,兩人就還能像以前一樣生活。
心裡抱著會補償妻子的想法,他越發心安理得的不回家。
織田文博聽後,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臉理所當然道:「男人在外麵打拚,你在家裡沒有老人孩子要照顧,卻連自己也照顧不好,你現在還埋怨自己的丈夫,你不知道八年前的橫濱有多危險嗎?你為什麼不體諒他?」
淺倉衣子看了織田文博一眼,臉上帶著一絲不可名狀的笑。
她早已不奢望能從別人哪裡得到諒解。
即使同為人婦的友人,聽見這個故事後,對故事裡的女主人公也是斥責居多,她們都看到了男方的不易。
畢竟對方從事著一份危險的工作,那段時間更是每天都提心吊膽的保全著自己的性命。
於是胡鬧的妻子自然成為了人人討伐的對象。
看見這個表情,織田文博冷冷道:「你做不好妻子,當初就不應該嫁給他。」
一旁的淺倉吉握住了淺倉衣子的手,試圖給她一些力量。
淺倉衣子回望淺倉吉,臉上帶著清透明媚的笑,看,這才是她的愛人,惜她、愛她、憐她、懂她。
若是以前,淺倉吉自然不理解,可他是親眼看著淺倉衣子怎麼一點點開始發瘋的,他自然知道,當時淺倉衣子麵臨的潛在危險,一點也不比井上厚雄麵臨的危險少。
一點不經意的惡意就能置她於死地,她怎麼能不怕呢?她是這麼的手無縛雞之力,即使心存反抗,可是男女身體優勢的差異,足以讓她的反抗成為無用之功。
她怎麼能不怕呢?
淺倉吉和淺倉衣子含情脈脈的對視著,似乎這個世界上他們就是彼此最親近,最值得付出的人。
一聲輕笑傳來。
「嘛,也就是說那段時間淺倉衣子被嚇到了,內心孤寂無比,這個時候你就趁虛而入了是吧?」
太宰治看熱鬧不嫌事大,他盯著淺倉衣子,烏黑的瞳孔裡閃爍著不知名的光,隨後他咧嘴一笑。
「那你知道嗎?淺倉吉就是害你那段時間惶惶不安的凶手?」
淺倉衣子沉著臉,一臉無所謂道:「我知道。」
這次換成淺倉吉驚訝的看向淺倉衣子。
她居然是知道的。
李子白在旁默默的說:「不要小看一個女人的直覺,認真起來,她們堪比福爾摩斯。」
淺倉吉:「……」
他一開始隻是想去保護淺倉衣子。
正如之前所說,橫濱那段時間太亂了,他擔心淺倉衣子。
他是在井上厚雄的婚禮上對淺倉衣子一見鍾情的,自那之後,他就忘不了。
可他頻繁的在房子周圍晃悠,反而成為了淺倉衣子的心理陰影。
淺倉吉滿臉歉意的看向淺倉衣子,這些話這麼多年,他一直藏在心裡,他不敢說,害怕淺倉衣子會離他的而去。
織田文博懶得聽這兩人互訴衷腸,他不耐煩的問:「井上厚雄是怎麼死的?」
太宰治:「淺倉衣子殺的。」
李子白默默的將太宰治拎到一旁,人家這裡處理家事呢,瞎拱什麼火。
淺倉衣子倒也不辯駁,直言道:「沒錯,是我殺的。」
「那段時間,家裡各個地方都被我放上了防身的刀具,井上厚雄組織裡的事完了之後,他就回來了,我們很久沒在一起了,以至於我都已經忘了他回來這件事。」
她輕嘲一笑,「夜裡我迷迷糊糊的醒來時,看見廚房門口立著一個高大模糊的身軀,我嚇壞了,順手拿了刀,等我回過神來,他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了。」
「是阿吉過來幫我處理的屍體。」
這個答案是織田文博不能接受的。
他不敢相信,那個高大威猛的人,就這麼死在了一個女人的手裡。
這樣不尋常的反應,淺倉吉喘著氣問道:「你究竟是井上厚雄的什麼人?」
織田文博冷冷的沒有接話。
太宰治跳了出來,「他和井上厚雄是兄弟哦。」
織田文博看了太宰治一眼,沒想到自己的身份早已被人看穿了,那確實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當年那裡是最繁華的地段,能生活在那裡的,都是家境不錯的人,可是後來發生的爆炸,讓那裡的人失去了一切。」
「我和哥哥運氣好,當時不在家,幸運的活了下來,後來我被親戚收養,哥哥則開始獨自一人生活,還得承擔我的生活費。」
「他是我最親的人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織田文博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仿佛再說無關緊要之人,可他的行動充分告訴他們,他很在乎自己的哥哥。
他看向李子白,解釋道:「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懷疑過什麼,我也以為兄長是不幸死在那段紛爭裡,直到我聽見了淺倉吉說的那個故事,我才察覺裡麵有問題。」
「我查了,但找不到淺倉吉究竟把人埋在哪裡,甚至還差點引起他的懷疑,於是知道淺倉衣子去找你,我便寄希望於你,可以找到兄長的屍骨。」
他輕笑道:「你看,老天都是幫著我的,你們兩敗俱傷,我漁翁得利。」
李子白:「……」
太宰治滿是笑意的看著他,湊到他耳邊輕聲道:「現在該怎麼辦?」
李子白瞥了他一眼,涼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