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謊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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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瑟呼吸一滯,手指緊緊攥住筷子,心跳驟然加快,許是太久沒有說話了,驟然開口極度不適應。

她覺得自己反應過於激烈了,旋即放下筷子,努力平靜地對上明禕的眼神,微笑道:「沒有。」

明禕能清楚地從她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容貌,明明和從前一樣,她卻感覺出哪裡不同了,就像是她看著你,眼中無光,沒有以前那種明明白白的喜歡。

喜歡的眼神與陌生人的眼神是不同的。

明禕收回目光,低頭,看著碗裡的青菜,一雙耳朵卻透著紅。

顧錦瑟悄悄看了一眼,發現那雙透紅的耳朵後,心裡咦了一聲後,便又低頭繼續吃飯。

說到術決來京的事情,送信的時候已說人上路了,這回沒得遮掩了,就是指揮不當的錯誤,當一件事爆發後,緊接著便會扒出許多事情。

比如這位公子哥十二歲打死路邊的小販,就因為他沖撞了自己,十五歲就有了第一個兒子,而孩子的生母二十歲了。

這些都是被死死按住的事情,術決瞞得很好,距離京城又遠,就算不瞞也傳不過來,眾人隻能聽到術決精心打造的『謊言』。

杜衍如數家珍,聽得幾人目瞪口呆,刑部尚書不傻,問道:「您怎麼知曉的。」

「張明淺的家書中寫到,這些事情在當地不算秘密,嗯,你想想長子也隻比明相小了幾個月,算算時間,嗯,威遠將軍也是個負心人。長子都是敗類,對了……」杜衍話題一轉,「你們可曉得術婧月弄死了世子前麵生下的兩個兒子。」

刑部尚書瞪她:「你怎麼知道是她做的。」

杜衍擺手,「外麵都是這麼傳的,你們不知道嗎?」

顧錦瑟吃完了,擦擦嘴巴,慢悠悠說一句:「下官好奇威遠將軍此次回來後,邊境軍務怎麼辦?」

「自然有人接管。」

「倘若他離開後,敵軍來襲,副將指揮不當,會不會有人說離了威遠將軍,邊境不行?」顧錦瑟微微一笑,笑容裡都是坦然。

杜衍品了品這番話,打趣她:「這可是你的老丈人。」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顧錦瑟故作驚訝。

明禕卻勾唇笑了,直言:「我是陛下養女,陛下才是你的嶽父。」

顧錦瑟同樣打趣她:「你這是高攀。」

明禕道:「高攀了這麼多年,也不差這麼一回了。」

詼諧的語氣讓眾人都鬆了口氣,接著,杜衍說起永安樓的飯菜,話題陡然輕鬆許多,幾人都露出笑容。

明禕慢吞吞地吃著青菜,而顧錦瑟慢悠悠地用帕子擦著自己手上的油漬,時不時地說一句話。

二人再無交集。

明禕表麵光鮮亮麗,身世極為不堪,站在原地眺望之際,心中永遠想的是自己與對方的差距。

顧錦瑟的明媚與開朗,似是一道陽光,折射進自己的生活裡。

這個認知困擾明禕許久,直到這些時日才明白,顧錦瑟是她生命中的陽光。她靠近著陽光,才會看清世界每一處,當陽光消失後,她便站著黑暗出舔舐傷口。

吃過飯後,幾人分散離開了,明禕走向刑部尚書,對方打顫,顧錦瑟與杜衍一

道離開。

顧錦瑟將杜衍送到門口,回來的時候,兩人說話結束了,尚書送明禕,兩人再度遇見,顧錦瑟停下腳步,尚書似見到救星般說道:「顧主事回來了,你們聊,顧主事正好送送明相。」

言罷,迫不及待地逃了。

顧錦瑟奇怪,明禕先回答:「他女兒嫁去了術家。」

顧錦瑟恍然大悟,「那這個案子就不能交給他。」

明禕看向她,「這件案子不在刑部。」

顧錦瑟點點頭,「我送你。」

再是平常不過的語氣,明禕看著她的眼神漾起幾分波瀾,卻沒有接話,而是慢吞吞抬腳走了。

一段路走了許久,如果有螞蟻也被兩人踩死了,顧錦瑟也不催促她,慢吞吞地跟著。

不管走多久,一段路總是有盡頭的,而她們的盡頭就是馬車。

明禕登上馬車,顧錦瑟站在車下,朝她揮揮手,「一路走好。」

客氣得不像話。

馬車噠噠起步,車輪子轉動的聲音傳入耳朵裡,明禕捏緊了雙手,深吸一口氣,掀開車簾。

車外已無人,顧錦瑟沒有像往日一般等她離開才走,而是不等馬車離開,自己就先走了。

看似簡單的一刻鍾,卻代表著許多東西。

是失望和不愛了。

明禕渾身似被抽乾了力氣一般,手無力地垂下,一瞬間,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都消失了。

顧府是明禕苦心經營的家,在這裡,皇帝的人脈插不進來。

她剛回府,平日裡采購的管事抱著一摞賬簿進入她的書房,關上門,說道:「術家開始四處遊走了,處處碰壁,那些人都知曉您與術家的關係,個個都不敢伸手,這是拒絕的名單,還有幾戶人家也應了,在第二頁。」

明禕翻開名單錄,掃了一眼,說道:「盯著那幾戶答應的人家,使使絆子,另外,張明淺處多派些暗衛保護。」

管事應下了。他當初是被顧夫人招進來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看似與相府無關,實則是明相的心腹,就連顧錦瑟都不知曉。顧夫人愛子如命,餘杭送來的婢女管事一概趕去外院,內院都是新招來捏著賣身契的奴仆。

采購是大事,顧夫人盯了許久才放心交給他。

明禕又詢問東宮近況。

舊事被掀出來後,皇帝想到的是永平侯府,先是斥責永平侯,再是冷待,接著,永平侯死了兩個孩子後,皇帝對他們的猜疑才稍加減緩。

明禕在家閉門思過,皇帝給東宮委派的職務愈發多了,寵愛長子之心也無法掩蓋。以前怕太子成為眾矢之的後,還會稍加遮掩,現在,恨不得本朝都知曉他喜歡長子。

此時爆出威遠將軍一事,事態逐漸無法控製,皇帝陷入兩難中,罰還是不罰,是問題。

東宮已然站在風口浪尖上,皇帝似乎不要臉麵了。

「你將瀠茴請來。」明禕說道。

管事應下了。

顧錦瑟在刑部沒有回來,今夜同僚請客,去永安樓,她沒有拒絕,直接去了。

天色入黑之際,側門走進一個女子,穿著黑色披風,從頭至腳包裹得很嚴實,待入了書房後,女子脫下披風,露出原本的相貌。

瀠茴不解道:「您這回是怎麼了,冒這麼大的風險見我做甚?」

「問問陛下近況。」明禕看了眼瀠茴,「他碰你了?」

「沒有呢,我又不傻,他不帶我入宮,我怎麼會讓他碰我,我聽說了幾件事,威遠將軍一事,陛下問我,不過將事情斬頭去尾。可我還是聽出來了,他是不想處置,害怕別人戳他脊梁骨。」

明禕冷笑一聲。

瀠茴淺笑,「你怎麼還不回朝,這麼顯擺的機會你不要嗎?階下囚見你,不該跪下叩首嗎?」

明禕沒有說話,瀠茴一本正經說道:「不過,父跪子,天打雷劈的。不說他了,那位小主事去永安樓了。」

「不說她,陛下身子可好?」明禕直入主題,皇帝的身子由太醫院主管,脈案都是秘密,尋常人看不到。

瀠茴會診脈,相處間探脈不難。

「不大好,脈象虛浮,油燈之兆。我察覺他好像在吃丹藥,與我相處時間久了,有人就會拿出一粒藥餵他服下。」瀠茴回憶著,「我看見藥丸了,似乎就是丹藥。」

明禕吸了口冷氣,尋求長生的帝王不在少數,皇帝身子一向不好,難不成走投無路開始尋求長生了。

「我覺得陛下時日不久了,咳過一回血。」瀠茴緊鎖眉間,想起陛下的神色,張了張嘴,「您還是勸一勸,丹藥一事,少沾。」

「他自己要吃,旁人怎麼勸說。我對他,雖說恨,倒也不會害他,隨他去吃。得了,你回去吧。」明禕語氣不耐了。

瀠茴怪道:「你家主事是怎麼回事,你們要和離嗎?」

顧錦瑟與明禕閃婚閃愛,終究後續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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