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南孔與儒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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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這個判斷再丟人再無恥,根本也是無所謂的。

「其實相比韓林兒,我可是更加看好朱元章朱瀚兄弟,他們威名震天下,擁有強軍數十萬,而且現在又占據了江南富庶之地,如此一來,恐怕不出兩年,他們必定會成為全天下最強悍的一股力量。到時候,韓林兒等人困居在窮困的河南一帶,哪還有兵力財力,去跟他們爭鋒,到時候韓林兒這個皇帝也不過是個傀儡罷了,就算不內亂自廢,朱元章也可以憑借江南之地,從容的發展壯大,擁有北上爭奪天下的能力。」孔克堅說道。

「那父親打算讓誰去江南呢?」孔希學問的。

「這去江南至關重要,我其實決定讓你親自去一趟江南。」

孔希學聞言,又是大吃一驚。

「父親讓我親自去嗎?」

孔克堅點點頭,說道,「沒錯,這朱瀚朱元章二人,絕非一般人可以應付的,你才學廣博,也是時候該去見見世麵了的。」

「這一次去江南也不要縮手縮腳,也帶十萬兩銀子去吧,順帶看看有什麼可以做的生意,也可以帶回來。」

孔家所在的濟寧府,位置臨近南北大運河。

作為山東內部地區最為重要的運河商埠,濟寧府的大小貨棧碼頭也基本都有孔家的影子。

所以他們孔家的財源,除了所謂的耕讀世家,盤剝佃戶老百姓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斂財渠道,那就是做生意。

孔希學也點點頭:「那孩兒遵命,這就立刻動身,準備去一趟江南。」

江南,金陵。

原本的江浙行省衙門,也就是現在朱瀚的江南行省平章衙門。

從進金陵以來,朱瀚一直沒有大規模的改動江南的格局。

因為他一直在觀察。

觀察哪些一些方麵需要大刀闊斧的改進,準備集中自己的財力、人力等資源取整改。

畢竟朱元章朱瀚兄弟原本的實力隻控掌控著半個江北行省。

說大了一點兒,也不過是十幾個縣而已。

而如今的江浙行省處了擁兵自立的福建,還有浙東的海盜盤踞之外,大部分的地盤兒已經是歸順了紅巾軍朱瀚兄弟。

如此一來,擁有廣袤的千萬人口和上百個縣城,這麼大的規模,朱瀚手中的人才儲備根本就是不夠用。

如今勉強維持著金陵蘇州一帶的核心地域。

至於其他地方,隻能是挑重點派人去解決重要的問題。

劉伯溫和施耐庵分坐在大廳的兩側。

在他們的旁邊,還有胡惟庸等一群文書小吏。

劉伯溫開口先是說道,「大人,昨天接到了朝廷的派來的使者,讓催促我們在籌備糧草,供應大軍北伐所需,不知大人該如何決斷。」

自從紅巾軍在劉福通的率領下奪回了汴梁城之後,軍隊的規模大為擴充,並且又收編了一大批的士人讀書人,為大宋朝廷的官吏。

如此一來,所需要的消耗糧草軍餉,還有其他物資都是急劇增加。

幾番大肆賞賜之後,汴梁紅巾軍把原本的儲備給消耗乾淨了,又一次次的派人來江南向朱瀚索要支援。

朱瀚對此也已經是大為不滿。

朱瀚神情不悅,對劉伯溫道:「派人把那個使者安排在驛館,好吃好喝供著,至於什麼糧草、軍餉之類的,我們江南也不是從大風刮過來的,銀子和糧食都是從江南百姓身上收取的,哪能任由他們如此揮霍?」

朱瀚心中頗為不悅,根據從汴梁傳來的情報來說,自從攻占汴梁之後,劉福通手下的一大批紅巾軍將領開始急劇的腐化墮落,沉迷於享樂。

各種的歌妓、舞妓還有雜戲班子,竟然有上百個之多。

光是這些人的吃喝就是一個巨大的開銷。

按照紅巾軍軍北伐之前在潁州的大朝會決定,朱元章和朱瀚兄弟支援的糧草、軍餉等物資,早就已經派人送往了紅巾軍主力。

如今,劉福通又接二連三地派人來家收糧草稅賦,自然是不符合之前的約定的。

朱瀚也是懶得理會他。

他現在治理江南的事情還忙得焦頭爛額,哪有功夫去供養著紅巾軍這些人在汴梁揮霍享受。

朱瀚暫時沒有功夫去使者,既然劉福通要錢要糧,那就先等著吧。

他決定先晾一晾這個使者。

經過一個月的準備,朱瀚如今對於如何解決治江南的治理問題,已經想好了新官上任的三板斧。

朱瀚的第一板斧就是砍在了土地。

主要是分配土地問題上,原本有大批的蒙元朝廷直接管轄的官田土地,這些土地原本屬於各級官府。

如今蒙元朝廷敗退,這些官田通通被收歸了紅巾軍所有。

朱瀚自然就是從這些官田上下手,他準備把這些官田以生產責任製的名義分包給投奔來的百姓流民。

其實也就在除州定遠一帶實施的民屯軍屯計劃。

這些民屯軍屯的繳納稅賦按照固定的數目。

也就是說軍屯民屯的農民隻要乾的越多,掙的也越多,不管你收獲多少,畢竟上交的份額是一定的,剩下的全是自己的。

如此一來,江南的肥沃農田將會發揮出巨大的作用,很快會讓當地的百姓衣食富足,不再有大批的流民。

除此之外,還要繼續延續在江北的打土豪分田地,他已經派人暗中查訪各個州府郡縣的土豪士紳的名義,並且製定了黑白賬冊,布置了監察使者。

朱瀚設立各州府的監察室,專門用來核對那些罪大惡極的土豪劣紳,將會公開審理他們的罪行,然後沒收他們土地,分發給當地的窮苦百姓。

如此一來,又可以獲得江浙一帶大批的肥沃土地。

足以用來安頓那些沒有田地的貧苦農民和流民等人,穩定江南的民生。

朱瀚的第二板斧就是砍在了工商。

這一個決定可是大大出乎施耐庵、劉伯溫、胡惟庸等人的預料。

他們知道副帥朱瀚是重視工商,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重視到如此的地步。

朱瀚在工商上的大手筆足以讓所有人震驚。

他把金陵、蘇州、鬆江、常州大半個江南的所有工匠都登記造冊。

每個人的年齡、戶口、手藝、然後、工齡等等,都製定了詳細的魚鱗冊。

按照這些工匠的魚鱗冊,朱瀚打算建設三個重要的工商中心。

第一個就是江北的除州,作為自己的老巢,那裡會作為一個小而精的研發儲備工業基地。

還有兩個就是金陵和蘇州,作為新籌辦的工商業集中地,大力興辦冶鐵、玻璃、製糖等。

「大人,蘇州的沉家、周家、杭州的錢家等各家大戶家主都已經來到了金陵,都已經隨時待命了。」施耐庵又是說道。

朱翰微微點頭。

這些人乃是江浙一帶最為有錢的土豪大商。

甚至於,有許多人家都是傳承幾百年的世家大族,比如那個杭州的錢家,祖上就是五代十國時期的吳越國王錢鏐的後代,作為盤踞在江浙的大宗族實力,朱瀚自然是非常重視他們,跟這些人是需要先合作,然後再慢慢分化瓦解他們。

朱瀚說道:「先派人安排一下,讓他們在驛館休息一天,明天晚上我在府衙裡設宴款待他們,這些可是大大的肥羊在,要讓他們大出血,可得好好哄一番他們。」

朱瀚說著就笑了起來。

施耐庵、胡惟庸、劉伯溫等人也都是附和著,跟著笑了起來。

朱瀚的工商大計劃需要的大批錢、糧食、銀子,還有工匠等,可都是需要從這些世家大富商手中薅出來的。

畢竟,財力、人力等資源現在都集中在這些大商人世家手中,讓他們乖乖交出來以後,朱瀚手中擁有的那些先進技術才能大放異彩。

這時候,朱瀚又是轉頭看向胡惟庸,然後向他說道:「胡惟庸,我派你去請南孔的家主,怎麼還沒有來?」

當年北宋滅亡的時候,曲阜的孔氏一族分裂成了南北兩支長房長孫。

長房的也一直跟隨南宋朝廷來到了江南定居,另外一支則是留在了曲阜老家看守祖墳老宅。

從此之後,衍聖公的後裔就分成了南孔和北孔。

按照道理來說,長子長孫的嫡係正統是應該是南方的孔家,但是南方孔家接二連三推辭掉了元朝衍聖公的冊封,衍聖公的頭銜從那個時候就落到了北孔的頭上去。

胡惟庸趕忙躬身,說道,「大人,下官按照大人的命令,已經派人去了衢州請孔家人,不過孔元朗恰好生病,一時半會無法動身,最少也得等個十天半個月才能來金陵。」

「什麼?真的病了嗎?」

朱瀚微微一愣,心中不禁犯起了滴咕。

「到底是真來不了,還是假來不了?」

朱瀚的第三板斧計劃,就是要砍在儒學和科舉之上,而作為儒學的一個最大的金字招牌,孔家人的名頭自然要好好利用起來的。

所以朱瀚派人去衢州請南孔的當家人前來金陵,就是這個目的。

想不到南孔的家主竟然也是如此狡猾,請都請不來,朱瀚心中自然是懷疑他的是否是在首鼠兩端的觀望。

胡惟庸聽到這話,趕忙說道,「大人放心,那孔家的家主絕對不敢欺瞞大人,下官這一次派人去請他的時候,順道也派了兩名醫官跟隨前往,那兩個醫官回來說,孔家家主確實是病了,診脈一番後,從脈象上看,似乎還病的不輕,確實是無法來金陵的。」

朱瀚聞言,不禁說道,「哦,竟然是真的病了,那可說到底是生的什麼病?」

胡惟庸趕緊說道,「聽醫官說,似乎是多年積勞成疾的肺癆。」

「什麼?肺癆?」

朱瀚一聽,大為吃驚。

對於孔家這種富貴人家來說。

像是什麼營養不良導致的癆病,那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

而且多年積勞成疾的說法更是扯澹,孔家怎麼會把堂堂家族給累出勞病?

如此一來,朱亥自然就是想到了帶有傳染性病的肺癆。

「若真是肺癆病的話,那可還真是危險。」朱瀚說道。

他娘的,若真是肺癆,那可是具有傳染性的肺癆。

病人使用過的衣物,還有唾液飛沫,都是可以傳播肺癆的。

結核杆菌一旦落入人體,對於這個時代的古代人來說,幾乎就是不治之症,隻能等著器官一步步的變壞,最後就是等死。

但是,朱瀚之前先簽到,獎勵了許多的抗生素,雖然抗生素的數量不多,但是架不住每一支抗生素的含量單位特別的巨大。

對於這個時代的古代人來說,一隻普通的抗生素隻能治療現代人打一針,但是卻能治愈至少幾百個古代人的炎症感染。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不用讓孔家家主來金陵了。這樣吧,胡惟庸,你帶著我的手令,過一會去找府衙醫務官那裡,領取一批藥品,再派人帶著醫官去衢州,給孔家的家主用這一批神藥,若是對症狀話,一旦用藥,管他藥到病除,多年的肺癆也不過三五日就可以痊愈,絕對是立竿見影的好起來。」朱瀚說道。

「遵命,大人!」胡惟庸連忙領命。

如今的南孔家主孔文長才不過是三十多歲,在江南一向是有非常好的名聲。

他的兒子也才幾歲,根本無法支撐家業。

若是南孔的家主倒下去了,旁支後繼人可就沒有這麼大的名聲了啊。

對於朱瀚來說,自然是名聲越大的孔子後裔,那使用起來自然也就越發的有用。

朱瀚『三板斧』政策分別委派了劉伯溫、胡惟庸和施耐庵三人去具體實施部署。

劉伯溫負責厘定江南的土地還有準備,施耐庵則是幫忙聯絡江南的世家大族、富商等人,出錢出力,幫助紅巾軍穩固金陵的工商、發展、工商。

而胡惟庸的任務,則是從南孔為切入點,把將來儒學大復興運動的旗幟給牢牢掌握在朱瀚自己的手中。

對於混亂了一百多年的儒家學說來講,隻要有孔子的後裔站台支持朱瀚,那即將推出的一係列新式儒學,必然會減少很多阻力,暢通無阻的四處推廣施行。

又是經過半個月的準備,江南行省轟轟烈烈的分田分地大運動開始了,數以十萬計的江南百姓們,人人分到了好幾代人做夢都不曾擁有的土地。

他們對於新來的江浙行省平章朱瀚感恩戴德,紛紛在各地自發建立的生詞給朱瀚賦,每天都是全家老小恭恭敬敬的焚香禱告,誠心誠意給朱瀚大帥祈福。

相對應的,自然也有一批罪大惡極的土豪劣紳,被紅巾軍鎮壓,不僅沒收了他們的土地,還有家產,而且本著追責問罪的原則,公開審理處以了斬首等刑罰,極大地震懾了民心。

浙東,衢州。

作為南宗孔氏的宅邸,衢州孔府的規模,相對於曲阜的北孔來說,可就是寒酸多了啊,既沒有占地數百畝的規模,也沒有比肩城牆的防禦,就連使用的磚石都是比北宗孔氏規製小的多。

不過,南宗孔氏卻是有一股子真正的書卷之氣。

在這個家族中一直流傳下來,而不是像北孔孔氏衍聖公那般鑽營投機。

「咳咳咳!」

憋悶的咳嗽聲,從孔宅內院裡傳出來。

南孔家主孔元朗躺在床上,一臉難受的神情,旁邊的一名醫士手持銀針,正在給孔元朗針灸。

「癆病乃邪毒入體,針灸藥石不管用了,我這醫術終是乏力啊!」

在一番針灸之後,醫士卻是一臉愁容,顯然是沒有什麼進展。

孔元朗卻是不忍心打擊醫士的一番辛苦,強顏歡笑的說道:「伯仁兄謙虛了,其實我已經是感覺好多了。」

這個醫生名字叫做滑壽,乃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名醫,更是書香門第,與南宗孔家非常交好。

滑壽滑伯仁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其實,我這病自己知道,並不能急於求成,必須要慢慢來的。」孔元朗說道。

滑壽心中嘆息,這癆病根本就不是什麼慢慢來就能好的,他滑壽行醫數十年,凡是患上癆病的人,不管你是什麼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最後就沒有一個人能夠好好痊愈的。

癆病,最終的結局就是一個死。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聲家仆稟報的聲音。

「老爺,老爺,金陵的江南平章府衙門來人了啊!」

孔元朗一聽立刻就是從病床上起身,「什麼,又派人來了嗎?」

瞬間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不久之前孔元朗拒絕了紅巾軍江南行省平章朱瀚的征調任命,雖然是真的生病,但是在一般人看來肯定會覺得是自己托病躲避。

「這些紅巾賊,還真是欺人太甚!」滑壽麵色惱怒的說道。

滑壽也是覺得,紅巾軍再一次派人來到衢州孔府,肯定是又要催逼孔元朗去金陵接受任命的官職的。

畢竟,聖人孔子後代的名聲,對於造反起家的紅巾軍來說,簡直是太重要了啊。

因為一旦能夠讓聖人孔子後裔成為紅巾軍的官員,立刻就能夠讓紅巾軍獲得極大的聲望。

「唉,快去請進來吧,我這換個衣服就去相迎。」孔元朗連忙說道。

「是,老爺!」

家仆連忙應聲說道。

「子明兄,紅巾軍有派人來,隻怕是要逼迫你去金陵啊。」滑壽擔心的說道。

「若真是那樣,也是隻能強撐病軀走一趟金陵了。」孔元朗說道。

等到換好了衣服,孔元朗在滑壽的陪伴下,來到了前院打聽迎接從金陵來的紅巾軍使者。

「在下楊憲,乃是江南行省僉事,奉淮國公之命,特來給孔大人送來神藥,專治頑疾病灶!」

這個名叫楊憲的江南官吏,一見到孔元朗後大聲的說道。

他身後的兩名醫官,正是上一次來過的那兩名醫官。

孔元朗和滑壽聽到這話,瞬間就是臉色大變。

他們二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他們都覺得,紅巾賊朱元章和朱瀚兄弟肯定是惱羞成怒,因為孔元朗拒絕了紅巾軍官職,就派人以治病的名義來下毒藥了!

他們看到楊憲背後的一個醫官,雙手托著一個碧綠色的透明琉璃瓶子,泛著幽幽的綠光,心中已經是萬念俱灰。

滑壽見狀氣不過,上前一步剛剛想要開口,卻被孔元朗一把拉住。

隻見孔元朗擠出一絲絲笑容,虛弱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孔某就多謝淮國公!」

淮國公朱瀚年紀輕輕,竟然手段如此毒辣,怪不得能夠短短三年崛起於群雄之中。

孔元朗不願意禍及家人,強裝鎮定的接受這個『毒藥』。

「好,那你們先幫助孔大人服藥吧。」楊憲認真的點點頭。

作為朱瀚手下的僉事官,楊憲一向是做事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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