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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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之前被他冒雨接過一次,宋枝蒽還是在這刻猝不及防地發怔。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樣糟糕的天氣,這樣惡劣的困境下,來到她身邊救她於水火的人是祁岸。

甚至這刻腿上的疼痛都似麻痹了瞬。

隻是,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兒的?

心中蹦出疑問,宋枝蒽被灌滿水汽的冷風吹得半眯起眼,眼睜睜看著祁岸推門動作利落地下了車。

頎長身姿一席黑衣,撐開一把傘,三步化作兩步地穿過積水很深的路來到她麵前。

似乎出來得很急。

收傘的瞬間,宋枝蒽很明顯地感受到他身上冒雨而來的清寒涼氣。

滂沱雨聲中,泛白的唇動了動,她有些恍惚地問,「你怎麼會來?是蔡暄告訴你的?」

祁岸先是瞥了眼她腿上的傷,而後才撩起濃黑的眼瞧她,「算是。」

語調磁性低淡,聽起來是他慣有的波瀾不驚,卻又有種探不到底的深沉,讓人捉扌莫不透。

說話間,他單手扯開身上的黑色外套……不,是雨衣,披到宋枝蒽身上。

宋枝蒽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轉眼間裸露在外的手臂就被擋住,如找到避風港,周身涼意也減弱幾分。

祁岸幫她係好最上麵的紐扣,漆沉黑眸定睛望著她,「自己穿好。」

「……」

宋枝蒽點了點頭,乖乖把兩隻胳膊伸進去,單薄的身姿轉瞬就被遮擋在碩大的雨衣下。

祁岸就在這時單曲一條長腿,蹲下身。

宋枝蒽小腿打了下顫,聽到他幾分沉抑的嗓音,「傷口有點兒嚴重。」

鋒冷的眉眼凝著,男生眼皮抬出一道深褶,由下至上地覷著她,「我先抱你去車上處理一下。」

這話說得理所當然。

宋枝蒽遲了半拍,才明白「抱」的意思。

隻是反應過來時候已經晚了,祁岸已經先一步將她打橫抱離地麵。

這不是宋枝蒽第一次被人公主抱,卻是生平第一次,被祁岸公主抱。

心髒像是坐上蒸汽機猛然懸起,宋枝蒽喉嚨不經意溢出一聲低呼,兩隻手臂不得不掛在他肩膀上,防止自己因為重心不穩掉下去。

卻也因此和祁岸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柔滑香軟的長發也垂在了他肌肉堅實的手臂上,剮蹭出若有似無的癢意。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宋枝蒽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親到他的側臉。

不過還好,強大自控能力讓她的頭稍稍往後退了半分。

心神卻難免跌宕,原本要說的「不」字也被她生生咽回。

到這會兒,宋枝蒽才明白,為什麼祁岸要把身上的雨衣脫下來給她——是為了遮擋住她腿上的傷口,以免被雨水淋到。

似乎也不太適應這樣近的距離。

祁岸喉結上下滑動,墨黑色的眸睨了她一眼,眼底有種不容抗拒的強勢,「別亂動。」

不知怎麼,宋枝蒽總覺得他這會兒心情不大好。

再加上之前躲了兩次,她多少有些心虛,耳根微熱地開口,「沒,我沒亂動。」

祁岸壓平唇角,看向平台外的雨。

宋枝蒽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吶吶道,「我幫你打傘吧。」

祁岸回眸看她。

宋枝蒽偏圓的杏眼微睜,純純澈澈地望著他,像是森林裡迷失的小鹿。

心口好似被什麼擊中。

這幾天內的怪脾氣,好像突然就變成紮漏氣的皮球。

冷怠的神容不經意緩和幾分,祁岸斂起眸裡的鋒利,「不用,就這幾步。」

說完順手將宋枝蒽頭頂的雨帽扣上,就好像在照顧一個粗心大意的小朋友。

宋枝蒽卻隻覺被他的大手拍了下後腦勺,心跳也加速了幾拍。

再後來,祁岸抱著她二話不說下了台階,長腿淌水走了不過幾步,就把宋枝蒽安置到寬敞的後車座上。

車裡開著暖氣,氣味還是和之前一樣,是那種很高級冷檀木香,混著祁岸身上獨特又蠱惑的荷爾蒙,逼仄又強勢地籠罩著她。

就好像她是一隻被獵鷹捉回來,無處可逃的小雞仔。

可偏偏,宋枝蒽有種莫名的心安。

就連腿上的疼痛,也在不經意間緩和幾分,她也因此發現祁岸今天開的車,並不是他常用的那輛超跑。

那輛跑好像也不適合給她處理傷口,畢竟那輛車的後座根本沒有這麼寬大的位置。

感覺就好像祁岸為了接她,特意選擇這輛。

宋枝蒽忍著疼痛,神思不經意地琢磨著,沒一會兒祁岸就再度打開後車門,在她右手邊坐下。

這會兒雨下得遠沒之前那麼凶,祁岸也並未被淋得多厲害。

他打開從副駕駛那兒拿來的袋子,從中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止血繃帶,紗布以及一瓶藥和一瓶水。

他用最快速度擰開,遞到宋枝蒽手上。

「吃一片。」

宋枝蒽頓了頓,倒也沒疑問這是什麼藥,接過來直接順著礦泉水吃了下去。

她吃藥的時候,祁岸就直接握住她受傷的那隻小腿,搭在自己的膝蓋上。

指腹溫熱順著皮膚傳遞過來,宋枝蒽微微瑟縮了下,下意識想動動腳,怕碰髒他的褲腿。

祁岸卻毫不在意地握住她的細白的腳踝沒放,隨後嫻熟地拿起工具替她包紮。

很快,宋枝蒽的不自在就被止血包紮過程中產生的緊繃和疼痛覆蓋。

祁岸包紮好,抬眸看向宋枝蒽。

發這姑娘原本慘淡的臉色硬生生擠出一絲血色,唇也咬得發紅,卻愣是一滴眼淚都沒掉。

甚至還用很堅強的眼神看他,聲音又輕又顫地說了句謝謝。

可明明,眼底都氤氳出了水汽。

看到此刻她的模樣,祁岸喉嚨發澀,心仿佛被燙了下。

垂下眸,他握著她腳踝的力道慢慢放輕,磁嗓很柔,「沒事了。」

「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

經歷了傘被大風刮跑,鞋子差點被水沖丟,以及陳誌昂窮追不舍的打電話,蔡暄終於在半個多小時後打車來到宋枝蒽所在的醫院。

這個時候,宋枝蒽已經打好麻藥,開始縫合。

祁岸一身黑t長褲,靠站在縫合室的門口,看到一身狼狽,臉哭腫得像個豬頭的蔡暄,挑了挑眉。

蔡暄卻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跟他打探宋枝蒽的情況。

在得知宋枝蒽那傷口差一點就傷到骨膜的時候,蔡暄差點沒暈過去,說著說著就開始掉眼淚,「都怪我,下那麼大雨,我就不該給她打電話,好歹等她回來再說。」

祁岸向來很煩女生哭,但這會兒卻難得有耐心,「都說了是差點兒,而且事情都發生了,再自責也沒用。」

蔡暄氣得破涕為笑,「岸哥,你這是安慰人嗎?」

祁岸嗬笑了聲,「我也沒安慰你。」

「……」

「主要是怕你吵到屋裡那個。」

說完這話,他偏過頭,仗著身高的絕對優勢,透過縫合室的玻璃窗,定睛望著裡麵正縫合的宋枝蒽。

姑娘蹙著眉,小臉緊繃,像是有點兒害怕,但又很堅強地硬撐著。

那模樣,倒是比從前堅強了不知多少倍。

就好像曾經吃了很多苦,她才長成如今這個頑強堅韌的宋枝蒽。

思及此。

祁岸心下泛起說不清的疼澀。

不過還好,宋枝蒽的傷口並不需要縫太多針,沒多久就完事兒了。

見她一瘸一拐地出來,蔡暄第一個迎上去,眼淚又啪嗒啪嗒往下掉,宋枝蒽連忙「哎呦」兩聲,抬手替她抹眼淚,「都說我沒事了,你不要再哭。」

被她這麼一說,蔡暄更委屈了,直接抱著她大哭起來。

後來還是醫生嫌她煩,把她趕出去,「要哭去外麵哭,醫院要保持肅靜。」

就這麼,三個人不尷不尬地離開。

等上了車,宋枝蒽才問她和陳誌昂是怎麼回事。

蔡暄頹喪地靠坐在車後座,眼眶紅紅的,「就是,他前陣子不是回老家了嗎,就那幾天,和前女友聯係上了,他前女友知道他跟我談了,很生氣,然後就去纏著他。」

「我也不知道他們倆具體發生什麼,反正就是這女的,今天微信加我,說她跟陳誌昂睡了,讓我把陳誌昂還給他。」

「你知道我在那一刻有多惡心嗎。」

話說到這裡,蔡暄忽地想起祁岸還在開車,氣鼓鼓地把話收了回去。

宋枝蒽瞥了眼祁岸寬肩背薄的身影,抿抿唇,安慰著握住她的手。

蔡暄吸了吸不通氣的鼻子,聲音哽咽,「我就應該像你一樣,無論狗男人怎麼威逼利誘,都不讓他得逞。」

話到這裡,前方八風不動的祁岸濃眉微挑,於後視鏡中若有似無地瞥了宋枝蒽一眼。

宋枝蒽雖然沒和他對上視線,餘光卻也能夠感受到他投來的目光。

不知怎的。

雙頰有些發熱。

好在蔡暄很快就扯開話題,罵罵咧咧地指責那對狗男女,還說自己真是眼瞎,看上這樣的男生。

就是這會兒,一直安靜的祁岸開了口,「陳誌昂品性不至於那麼壞,你先別急著定性,萬一他是被冤枉的,你豈不是讓他前女友得逞。」

他這麼說,宋枝蒽才想起來他和陳誌昂是舍友。

她湊上前,白淨的手扶著著祁岸的靠背,杏眼眨著,像隻搖著尾巴的可憐小狗,「那你這幾天可不可以幫忙和他談談?問一問到底是什麼情況?」

或許是剛剛的「解救和包紮」,讓她在潛意識中和祁岸熟稔起來,連說話語氣都有了幾分曾經親近時的影子。

感受到她清甜的氣息靠近。

祁岸不著痕跡地勾了下唇,「可以倒是可以,但你拿什麼謝我?」

輕佻玩味的語調,卻隱約透著做交易的正兒八經。

宋枝蒽:「……」

登時閉上嘴,退了回去。

蔡暄倒是「義薄雲天」,大義凜然道,「岸哥你幫我搞清楚真相,回頭我請你吃飯!」

說著,她毫不客氣地拽起宋枝蒽的手,「我還把我們宿舍吉祥物帶去給你倒酒,你看行不行?」

聽她這麼一說,宋枝蒽秀眉倒蹙,還未來得及拒絕,就聽到祁岸悶出一聲低磁的笑。

完全不顧宋枝蒽的感受,半開玩笑似的直接拍板,「行啊。」

祁岸腔調悠悠,「我給你打聽出來——」

他眸光再度透過後視鏡,撇了眼麵色粉白的宋枝蒽,不懷好意地哼笑了聲,「你就讓宋枝蒽,親自陪我喝酒。」

玩世不恭的話仿佛觸及到人體沸點。

宋枝蒽心火噌一下冒起來,耳根也難以自抑地發熱,「誰要陪你喝酒。」

祁岸嘴邊噙著惡劣的弧度,但笑不語。

宋枝蒽唇瓣翕動,弱弱懟了他一句,「你想得美……」

說歸說鬧歸鬧。

蔡暄情緒還是很低沉,特別是看著兩個頂相配的人在自己麵前「打情罵俏」,對比起來覺得自己更慘了。

似是注意到這點,宋枝蒽接下來都沒再主動和祁岸搭話,一路上殷切地圍著蔡暄聊天,耐心聽她傾訴。

蔡暄心情總算好轉許多,一方麵又感動得要死,抱著她的肩膀哭唧唧,「嗚嗚嗚,我的枝蒽大寶貝,你真是我的天使,不止沒怪我害你受傷,還這麼用心安慰我,我隻恨我不是個男的不能娶你嗚嗚嗚嗚嗚。」

「不過沒關係,我以後一定幫你尋覓一個好男人。」

說完,蔡暄故意朝祁岸的方向覷了眼。

祁岸專心開車的側顏依舊波瀾不驚,唯獨長指在方向盤上散漫又悠然地敲了敲。

宋枝蒽沒注意到兩人間的微妙互動,隻是無奈道,「你戲太多了,給我收起來。」

雨停的緣故,回學校的路好走許多,導致三人很快就返程歸來。

原本宋枝蒽隻打算讓祁岸把她們送到校門口,不想學校已經被大雨閹出「楚河漢界」。

北川大本就地勢偏低,新校區排水係統又不那麼好,這麼一鬧,校園的好多條路都成了小河,車子剛開到校門口,就看到許多淌水的學生在那叫苦連天。

相比之下,坐在豪車裡的宋枝蒽和蔡暄簡直擁有天大的幸福。

還未等祁岸說什麼,蔡暄就委屈扒拉地開口,「我不要下去淌水,我來的時候鞋都差點被沖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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