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1 / 2)

加入書籤

鹿老爺子第一次見外孫這樣認真地介紹一個姑娘,而且是先斬後奏,招呼都不打,直接帶到了他麵前。

這是對她很自信啊。

鹿老爺子細細打量著麵前的小姑娘,確實生了一副好相貌,麵相極好,氣質也是少見的書卷氣,看著就挺討喜的,可惜了那樣的家庭,又跟方靜宜有牽扯。

可架不住外孫喜歡,兜兜轉轉七年,還是將人帶到了他麵前來。

老爺子微笑道:「既然來了,就一起吃吧,我們祖孫倆也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最近新得了一幅字畫,我跟單老正在賞鑒,你們也一起?」

是一幅清代八大山人的《歲寒三友》圖。

司燼握住桑棉的手,帶著她坐到茶室的坐席上,脫了外套,姿勢優雅地開始烹茶,茶香一點點地彌漫開來。

他舀了一杯給桑棉,低沉說道:「外公,我不懂字畫,讓桑棉幫我賞鑒。」

鹿老爺子聞言險些一口茶噴出來,這小子套路一套套的,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桑棉自然不懂字畫,她的領域是數學,最多練過瘦金體,還是為了寫字好看,不過恰巧她知道這幅歲寒三友圖。

大約是她跟司燼剛談戀愛不久,有一次盛時賊兮兮地帶了一幅畫過來,說淘到了寶貝,正是一幅歲寒三友圖。

司燼嫌他電燈泡,看了幾眼,就嗤笑說是贗品,盛時不服,兩人就辯論了一番,最後自然是司燼贏了。

等盛時丟了畫,氣呼呼地走了,司燼被攪起了興致,就拉著她去看那幅贗品,一點點地讓她猜哪裡跟正品有區別,說對了,他受懲罰,說錯了,他懲罰她。

她自然一竅不通,就被他壓著耳鬢廝磨地親,那時候情濃,每親她一次,他就握著她的指尖,用低沉性感的聲音指出贗品的地方,後來一副字畫,硬是看了一個小時,十分鍾就能說完的事情,親了至少五十分鍾。

那件事情她記憶猶新。

桑棉垂眼,看著麵前的字畫,不卑不亢地說道:「兩位老先生,這幅畫大約是贗品。其因有三:八大山人的題跋中言,為之畫律題其端,字體應該是上下端,字體位置不對。

畫中,鬆針散而無神、樹乾冗筆過多,不是八大山人蒼勁渾厚的畫風。

最後八大山人常用何園一印,此畫的印章非真品「何」字。」

鹿老爺子和單老對視一眼,哈哈笑道:「還真是不能小覷年輕人了。」

老爺子笑道:「雖說是贗品,但是也拍出了兩千萬的價格,我跟單老正在看這副贗品,恰巧你們就進來了。」

因品畫,氣氛陡然就輕鬆起來。

桑棉淡淡說道:「其實我不懂字畫,恰巧聽人提過歲寒三友,若是今日換了別的畫,我是半點也品鑒不出來的,讓兩位老先生見笑了。」

單老扌莫著胡子笑道:「我跟鹿老都是七老八十的人,難得有年輕小輩陪我們看這麼枯燥的字畫,圈內看門道,圈外看熱鬧,熱鬧最難得,哈哈。鹿老,你說呢?」

司燼在一邊懶洋洋笑道:「她沒時間研究這些,平日裡整日就知道埋頭寫公式,做論證,一坐就是十幾個小時,要不是我拉她出來吃飯,也不知道要坐到深夜幾點。」

鹿老爺子但笑不語,一邊的單老好奇問道:「小姑娘是做研究的?」

「最枯燥的數學,而且一讀就是七八年,明年又要讀兩年博士後。我都怕她讀書讀傻了。」

桑棉抬眼看他:「數學其實一點也不枯燥。」

司燼見她終於正眼看了他一次,烏黑分明的大眼睛波光瀲灩,帶著一絲不服,忍不住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低沉笑道:「你說不枯燥,就不枯燥。」

桑棉被他親昵的動作弄的臉頰發燙,有些楞在原地。

自從重逢以來,他鮮少對她笑,不是冷嘲就是熱諷,更別提這樣親昵溫情的舉動。

鹿老爺子輕咳了一聲,說道:「是不是該上菜了?」

單老哈哈笑道:「沒錯,該吃飯了。」

小年輕人的愛情,真是美好,光是眼神都要將對方看化了。鹿家很快就要抱曾外孫咯,也好,免得鹿老整日在圈內嚷著給司燼相親。

他家這小子,眼高於頂,又是出了名的難搞,縱橫商場的老狐狸都要折在他手裡,何況是嬌養的小姑娘,誰還敢去招惹?

現在好了,人自己找了一個。

一頓飯吃的異常融洽,期間也無人過問桑棉的家庭背景、經歷和學識,隻說著北城哪家的館子好吃,哪裡的雪景好看,開春哪裡的新茶最好喝。

人年紀大了,諸事都看開了。

桑棉埋頭吃飯,菜品新鮮嫩滑,滋補暖胃,吃的人渾身暖洋洋的,偶爾別人問話,她也能答上來一二,大多時候都是側耳傾聽。

一頓飯下來,單老幾次給鹿家老爺子遞眼神,這小姑娘真是沉穩大氣,言行舉止都是學院做派,沒有十多年的沉澱,養不出這樣的氣質,真是極好的。

鹿老爺子假裝看不到老友的眼神,內心暗戳戳地高興,他何嘗不知道這小姑娘優秀?從她考入京大,一路走來,再到前段時間在學術界嶄露頭角,樁樁件件,秘書都匯報上來了。

真是瑕不掩瑜,最詬病的那點出身問題在這樣的努力和天賦下麵也不值一提。他其實也不是老頑固,隻是失去過女兒,不想外孫走同樣的老路,落得淒慘下場,隻是今日一見,徹底地打消了他的顧慮。

這樣的孩子,跟司修明那等蠅營狗苟之徒是不同的。

吃完飯,單老的司機過來接,這邊秘書也過來接老爺子回家。

桑棉和司燼站在寒風裡,送兩人離開,臨了,鹿家老爺子微笑道:「阿燼,等得空就帶桑棉回家吃飯。」

桑棉聞言呆住,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司燼眼眸微深,淡淡說道:「好的,外公。」

車子駛離私人菜館,匯入到車流裡。

桑棉站在路燈下,久久回不了神,想起那年司燼高考,她隔著人潮,在僻靜的巷子裡看著他和車裡德高望重的老人,那段不到百米的距離,她以為這輩子都無法橫跨過。

七年過去,在這樣普通寒冷的夜晚,她卻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他們麵前,一切就如同做夢一樣。

「走吧,這裡離你們科研站大院不遠,我送你回去。」司燼見她小臉被寒風吹的煞白,用手背探了探她的臉,感覺到刺骨冰寒,二話不說,幫她將圍巾係緊,險些捂住鼻子。

桑棉抗議地拉著圍巾,就見對方伸手握住她的手,放進了大衣口袋裡,大掌暖著她的小手,熨燙的猶如冬日的小火爐。

男人身上冷冽的木香縈繞在鼻尖,桑棉瞬間安靜下來,眼圈微微潮濕,許是單身久了,很多年沒有人在冬日裡幫她暖手了,也沒有人說送她回去,在冰寒入骨的冬夜陪她走過長街。

「你別誤會,老爺子最近逼婚逼得緊,我煩不勝煩這才帶你見她,對於家族聯姻我沒興趣,與其娶個不認識的女人,不如找熟悉的女人。」司燼長眸低垂,看向她,「桑棉,我們結婚吧,各取所需。」

桑棉猛然抬眼看他,男人麵容俊美,眸如點漆,薄唇吐出的話卻字字冰冷。

她遍體生寒,聽他繼續說道:「如果你同意,我會讓常秘書把婚前協議發到你的郵箱,你有條件可以提。」

司燼別開視線,不看她不敢置信的眼神,插在口袋裡的手狠狠攥緊,他一向講究效率,要是所有的路徑最終的結果都是跟她結婚,那不如直接將人娶回家,至於恩怨也好,矛盾也好,慢慢解決。

就算她毒如蛇蠍,心機叵測,從一開始接近他就心思不純,他也不想有別的選擇,這輩子就彼此折磨吧。

「是交易?」

「你可以這樣理解,婚姻的本質就是交易。我很忙,沒有時間大海撈針地篩選、接觸、欣賞另一名優秀的女性,更沒有精力跟她磨合,按部就班地戀愛、求婚、結婚。相信你也一樣。」

桑棉垂眼低低一笑,真是可笑,他竟然不相信愛情了嗎?

「那你可真是做了最壞的選擇,科研站很忙,我不顧家,我甚至三五年內不打算生孩子,我更不會配合你的商業應酬,娶我你的收益真是太低了。」

司燼眼眸深邃,自信且懶散笑道:「無能的男人才會想著從婚姻裡撈好處,我什麼都不缺,也不喜歡孩子,隻需要有個戶口本上的配偶名字,其他的你隨意。」

*

「你就是貪圖小棉花的美色,還道貌岸然地說你什麼都不缺。撈男,禽獸,哼!」

別墅內,被緊急連環call喊來的盛時猛然乾掉半杯貴的要死的紅酒,咬牙切齒,為什麼要虐單身狗?

和平擦著細邊框的金絲眼鏡,看了看時間,很好,今晚是沒法子早睡了,明天又要頂著黑眼圈去上班,這就是交友不慎的下場。

「所以,你跟桑棉跳過了解釋、復合、戀愛,直接見家長,協議結婚?你還說各取所需?」

和平深呼吸,這種人也能娶到老婆?這是什麼世道?

盛時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司哥,這話我聽著都想打你,人桑棉是嫁不出去嗎?是沒人追嗎?要這麼委委屈屈跟你協議結婚?圖你啥?

圖你一年三百六十天加班不回家,圖你大齡單身,還是圖你嘴巴氣死人不償命?」

司燼冷嗤了一聲,懶洋洋地說道:「我就那麼不堪?」

和平和盛時齊刷刷點頭:「難搞。」

性格那叫一個喜怒無常,一會兒晴天一會兒雨的,睚眥必報,一點點仇能記恨一輩子。八百年前就分手的前女友,他硬是惦記了七年,現在還要把人娶回家,可怕。

和平擦好眼鏡,戴起來,淡淡問道:「要是你們真的結婚,司家那邊肯定不消停,到時候有的鬧,這些你考慮過嗎?」

司燼眼眸狠狠眯起,冷笑道:「我還愁著找不到機會鬧呢。」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暗戀回聲 退圈後,她靠鹹魚爆紅全網 爽文女配隻想種田 校草的小太陽暖又甜 快穿:攻略病嬌後她逃不掉了 校霸的小軟包又乖又甜 替婚新郎:柏總的小作精又軟又驕 請不要阻礙我在戀綜裡鹹魚 全家穿越後,我靠種田暴富了 致命吸引:弟弟他害羞又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