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看星星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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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廂內氣氛壓抑又死寂。

就連幾個喝上頭的男生也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不對,閉上了想要起哄的嘴。

上午大巴車上林子遷對葉然所說的話仍然徘徊在耳邊,大家的目光隱晦的看看他們,又看看黑暗中的梁楓。

……怎麼回事?

林子遷為什麼這麼問葉然。

葉然坐在燈光照不到的角落,大腦有一瞬間空白,他手指捏著易拉罐,遲滯的抬起頭。

圓桌對麵的林子遷看著他,笑容弧度越大,眼裡的情緒尖銳而扭曲,像瘋狂的宣泄,轉瞬又被他壓下。

……他是故意的。

葉然嗓子乾澀。

在場的所有人或許都不會在意他究竟喜歡男,還是喜歡女,隻有沈時——

他忽然有點喘不上來氣。

餘光中,沈時的坐姿依舊散漫,仿佛根本沒聽見林子遷問的問題。

但葉然還是感到一陣目眩,他應該說謊的,反正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直男,他還可以繼續和沈時做朋友,沈時依舊會每天和他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參加社團活動。

他依然可以擁有這樣好的朋友。

……但不行了。

他總不能騙過沈時一次後,永遠騙他。

如果有一天沈時親自拆穿了他的謊言,那一定比現在還難堪。

沒必要……鬧到那種份上。

他手指有些顫抖,強裝平靜的放下飲料罐。

「欸,咱們之前是不是忘訂規矩了,」寂靜中,社長突然樂陶陶的開口:「為了活躍下氣氛,咱們也可以不回答問題,重點是喝酒,那就喝杯酒對付過去,一樣的。」

副社長放下酒杯,掃了眼林子遷:「我同意。」

於庭幾乎是同時道:「我也同意!」

林子遷笑眯眯的看著他們,「當然,不回答也沒問題,不過我這人比較較真,不回答的話,就自罰五杯吧。」

剛緩和下來的氣氛再次僵持。

自罰五杯……和逼人回答問題有什麼區別。

葉然閉了下眼,再睜開時,所有人都坐在燈光下,唯有他依舊坐在角落。

「可以回答。」

他沒有去看沈時,垂著眸,聲音很輕的說。

「我不是直男。」

……

「嘩」——

窗戶忽然被吹開,發出一陣刺耳尖銳的聲響,窗外暴雨如注,遠處層巒起伏的山脈被黑壓壓的烏雲遮擋。

靜謐的包廂中,副社長突然起身,去關了窗戶。

「太冷了吧,」有女生開起玩笑,「這山裡的冬天就是不一樣。」

「哈哈,對啊,我們老家冬天也沒這麼冷。」她的同伴也小聲出聲。

周圍人都在緩解尷尬,隻有於庭吞了口口水,死死盯著對麵的沈時。

他緊張的抓緊了手邊的酒杯,被啤酒沖昏的腦子徹底涼了下來。

……完了。

他被林子遷打了個措手不及,本想循序漸進的讓沈時知道葉然的性取向,從而平和的遠離他,這下全完了。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沈時的脾氣有多臭。

不論表麵表現的再雲淡風輕,不以為意,實際上隻要他做下了決定,葉然絕對討不著好——

一個gay天天跟在一個恐同身邊,但凡深想兩下,都是絕對算不上善意的揣測。

尤其是以前兩人的關係還很親近,此刻突然被拽下了遮羞布,負麵情緒隻會成百上千的增長。

於庭頓時急得如同熱鍋上螞蟻,生怕沈時當場冷臉走人。

……看在這些天相處的份兒上,千萬別給葉然甩臉子啊。

如果沈時這會兒突然離場,不用想都知道其他人會怎麼看葉然。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

這他媽的,都是什麼事兒!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努力暖場,偶爾有探究的視線朝葉然瞟來,又很快挪開,有人看著酒瓶,尷尬的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遊戲。

葉然沉默的坐著,雙手規矩的置於腿上。

他身體繃成一根弦,與沈時之間的距離越發的深,額前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幾秒後,他抓著褲子的五指遲鈍的鬆開,要去轉酒瓶。

沈時卻在這時,忽然出了聲,「該問我了。」

他聲音很淡,在不大不小的包廂裡清晰的響起。

眾人頓時一靜,葉然抬手的動作也僵了下。

「額,」社長竭力打圓場,「這個,酒瓶還沒轉呢。」

沈時微揚下頜,半明半暗的燈光被燈球切割成各式各樣的形狀,晃過他蒼白英俊的臉,他低著眼,漫不經心的道:「看清楚了,酒瓶指的是我們兩個人。」

『我們』……?

於庭敏銳的聽見這個字詞。

大家循著沈時的目光看去,發現酒瓶赫然指的是葉然和沈時兩人中間的縫隙,隻是更偏向葉然,但硬要往角度上靠的話,確實也包括沈時在內。

林子遷再次成為目光中心。

他百無聊賴的托著腮,指尖晃著女士香煙,突然多了個問問題的機會,他顯然也很錯愕,但下一秒便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

「還有一個問題啊,」他饒有興趣道:「那問一樣的吧,畢竟你們關係那麼好,沈時,你呢,你是直男嗎?」

……

操——!

於庭額角青筋直蹦,看林子遷的眼神像在看瘋子。

他壓抑著體內的怒火,頭一次恨不得上去堵住一個人的嘴。

沒完了是吧,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不少人也明白過來林子遷的問題有多險惡,紛紛皺起眉。

又是一陣極為尷尬的死寂。

包廂內隻能聽見窗外的風雨聲。

眾人的視線落到沈時身上,沈時鬆鬆散散的倚著沙發靠背,似乎並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回答的必要,他一隻胳膊搭著沙發扶手,眼皮也沒抬一下,神色很淡。

氣氛在他莫名的沉默中,逐漸變得古怪。

林子遷緩緩眯起眼,下一刻,沈時便輕描淡寫的坐直了身,勾過茶幾上的酒,乾脆又利落的喝完五杯。

「嘶……」有女生沒壓住聲音,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沈時也不是直的。

我靠。

城草不是直的?

真的假的?

眾人心思浮動,瘋狂交換著眼色,於庭也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太對勁。

沈時不太對勁。

他突然有一種極為不妙的預感,圓桌對麵,沈時喝完了酒,卻沒放下酒杯,而是散漫的敲了敲杯壁,朝他投來一眼。

那一眼極黑極沉,冰冷的戾氣猶如窗外翻滾濃稠的黑雲。

他登時打了個寒顫,迅速明白過來沈時的意思:「……繼續吧繼續吧,不過你們倆誰來轉酒瓶?」

「我來。」沈時說。

說完,他又當著眾人的麵,側過頭去問葉然,「可以嗎?」

黑暗中,他像是遷就著葉然低頭的動作,也微微俯著身,聲音很輕,輕的如某種極具耐心的安撫。

「……可以。」葉然慢半拍的答。

他看了眼自己和沈時之間再次縮短成線的距離,大腦一陣又一陣的空白。

不能這樣。

沈時不喜歡同性離他太近。

他想直起身,沈時卻已經摁住酒瓶,兩人本就縮短的距離頓時貼合,他瞬間安靜下來,如雕塑般僵硬的坐著。

「哢噠——哢噠——」

這場越發變了味道的真心話大冒險中,褐色酒瓶再次停下,長頸瓶口晃了又晃,正正指向一個人。

沈時漫不經心的撂下酒杯,伴隨著「當」的一聲輕響,他看了眼笑容僵硬的林子遷。

「等等,」對上他不帶任何情緒的黑眸,林子遷後背汗毛直豎,心髒栓了石頭似的下墜,立刻說:「……我放棄!」

「我自罰五杯。」

「那是你的規矩,」沈時道:「我的規矩是,放棄自罰十杯。」

十杯,這是要把人往死了灌。

林子遷徹底沒了聲。

他臉上總是輕佻的笑容逐漸變得陰鬱,盯著沈時看了幾秒,他往後一靠,嗤笑:「行,你問吧,我沒什麼不能說的。」

沈時仿佛沒聽出他聲音裡的內涵,無聲的包廂裡,隻能聽見他不鹹不淡的提問:「上周末,我看見你和一個男生在天鵝酒店開/房。」

嗡——

林子遷的臉色幾乎是剎那間變得蒼白,血液在身體裡急速逆流,他猛地抬頭,嘴唇抖了又抖:「住、住口!我放棄……」

「那個男生是誰?」沈時抬眼看著他,把話問完,「朋友?」

周圍人噤若寒蟬。

……臥槽。

大瓜啊。

先前還感慨過林子遷和梁楓情比金堅的眾人不約而同地朝他們看去,隻看見梁楓黑如鍋底的臉色,以及林子遷充血的眼睛。

看林子遷這臉色,那男的肯定不是梁楓吧。

上周末……葉然沒來社團活動,聽說是繪畫專業聚餐?那梁楓應該也是在聚餐。

隱形人一般的梁楓在眾人同情的注視下,死死攥起了拳。

他可以和林子遷糾纏,也可以忍受林子遷的執拗,唯獨不能忍的就是,在眾人麵前被扒了老底,踩了臉皮。

「……林子遷,」他在林子遷難掩慌亂的眼神中,一字一頓:「天鵝酒店那晚,我們到底睡沒睡?」

*

接下來的遊戲依舊有序的進行著,氣氛卻一直維持在一個不尷不尬的中心點。

酒瓶沒有再轉到葉然身前過。

他安靜的穿上外套,圍上圍巾,這一晚上的鬧劇讓他心力交瘁,他半張臉藏在圍巾下,眼瞼垂斂著,表情靜而默然。

某一時刻,大家都在為副社長很冷的笑話哈哈大笑,他輕輕起了身,對另一側的女生說了句『去上廁所』,便從黑暗中離開。

女生愣愣的應了聲,看著他的背影,莫名感受到一陣的難過。

……都怪林子遷。

她突然生氣的想。

借著玩遊戲的借口,實際上心思齷齪。

她收回視線,正要喝口水壓壓火氣,猝不及防便對上了沈時看過來的視線。

沈時的目光沉而有力,讓人不敢反抗:「他和你說了什麼?」

「他說他要去上廁所……」女生下意識回答。

沈時聞言點了下頭,起身穿上衣服,「謝謝。」

圓桌對麵,林子遷和梁楓早已離去,不知道去哪兒處理彼此間莫名其妙出現的「新男友」。

*

*

酒店後花園。

林子遷站在走廊上,低頭抽煙。

細細的女士香煙燃了一半,他知道梁楓在找他,卻一點也不想見他,能讓梁楓著急再好不過,反正他們馬上就要完了,這次梁楓肯定不會放過他了,他要想別的法子拖住。

……那晚沈時居然也在天鵝酒店。

想到沈時,他的表情就是一陣猙獰,幾乎暴力的碾碎了煙,神經質的盯著雨幕。

該死的沈時。

該死該死!

走廊沒有擋雨棚,狂風暴雨盡數穿過廊簷,細細密密的染濕了他的衣服。

他隻穿著風衣,馬丁靴踩著旁邊的石凳,忽然從身後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被滂沱的大雨遮掩的斷斷續續。

他笑了下,竟然還有點高興。

梁楓這次來的倒是快。

他又抽了根煙,看著天邊黑壓壓的烏雲。

烏雲層中爆發出恐怖的雷聲,「轟隆」一聲巨響,雲層如煮沸的水,變幻多端。

腳步很快在背後停下,林子遷漫不經心的說:「來了啊,這次來得到是快——」

「砰——」

他瞳孔驟然放大,被一腳狠狠踹飛到走廊角落,劇痛霎時從後背傳遍全身,連骨髓裡都是針紮般的痛楚。

他一口氣沒喘上來,立刻忍著劇痛轉頭。

漫天大作的風雨中,沈時背著光,高大筆挺的身影壓下一片陰影,他居高臨下的站著,正像看一個死人一般,平靜幽冷的看著他。

巨大的危機感頓時浮上心頭,林子遷完全沒想到總是一副對什麼都漠不關心模樣的沈時,居然會直接動手。

他手心蹭到了地麵,火辣辣的疼,心情急轉而下,麵上還是輕佻的笑:「怎麼了?玩不起啊?」

「嗯,」沈時不疾不徐的朝他走來,淡淡的說:「我玩不起。」

又是一拳砸到了臉上,劇痛深深的滲進麵部每一個角落,林子遷痛苦的呻/吟出聲,身體蜷縮成一團。

沈時瘋了,他怎麼敢的……?

領口被粗暴的提起,廊簷外的狂風猙獰如鬼影,裹挾著黃豆大小的雨點盡數砸在兩人身上。

在被碾壓式的踩著尊嚴,發狠的揍了幾拳後,林子遷才從沈時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到了濃鬱的、陰鷙的戾氣。

他痛的渾身麻木,眼睛都睜不開,卻突然神經質的笑出了聲,聲音像吐著信子的毒蛇,「你盡管打,再打下去……我要是死不了……」

「我賠得起。」

沈時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他瞳孔黑的純粹,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坨垃圾,透著絲不加掩飾的涼薄:「你可以試試。」

林子遷霎時打了個寒顫,慘白的臉像被抽乾了血色,從沈時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堪稱冰冷的威脅。

沈時瘋了!

絕對是瘋了!

他終於感受到了恐懼,艱難地揮拳反擊,卻被一腳踩住小腹,沈時毫無情緒地看著他,漆黑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

林子遷頭一次感到後悔,為什麼要去招惹這麼一個神經病。

電閃雷鳴間,兩人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

「——你們在乾什麼!」

梁楓的身影漸漸清晰,他粗喘著氣,渾身濕透了,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風雨嘩嘩刮過,他的目光從站著的沈時掃到虛弱的林子遷,「沈時?……你要殺人嗎?!」

為了找林子遷,他幾乎跑遍了酒店,所有積攢的鬱氣在看到林子遷慘狀的同時,無縫轉為了怒火。

林子遷確實沒乾人事,但不代表沈時能這麼囂張!

他以為這是哪?他家後花園嗎!

梁楓看著被沈時踩在腳下的林子遷,林子遷素來精致的穿搭已經徹底變了樣子,頭發髒亂,風衣破破爛爛,鼻青臉腫的,看見他後頓時小聲的動了動嘴,像在求救。

他瞬間紅了眼睛,揮拳沖了上去:「你還不滾開!」

……

淅淅。

天空像破了個口子,雨下得更大了。

沈時在這片雨聲中,說:「我真是煩透你們了。」

他聲音不大,隻有林子遷能聽見。

林子遷一向恣意的臉上浮現出恐懼,掙紮著對梁楓搖頭:「別……」

話還沒說完,他便聽見了一聲慘叫。

「砰——」

梁楓被粗暴的掐住脖子,像毫無反抗之力的魚肉一樣,在飛起的塵土中,猝然倒地。他被沈時踩著小腹,麵容漲血而浮腫,嗓子卡的擠不出任何一個詞匯,連呼吸都是艱難的。

這張臉正對著林子遷的方向。

林子遷目眥欲裂,心髒和靈魂在這一刻痛的如同要裂開,他整個人崩潰的、扭曲的顫抖起來,五指胡亂的在空中抓住沈時的衣角,竭盡全力地想讓他停下動作。

「看見了嗎?」沈時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我已經忍你們很久了。」

梁楓在沙啞的痛呼。

林子遷臉上的肌肉凝成一團,能看見凸起的血管:「看……看見了。」

他近乎絕望的明白了沈時的意思,麻木的移開視線,卻被猛地抓住頭發,與梁楓繼續麵對麵的對視。

沈時聲音平靜,骨節分明的大手蓄著強悍的力道,對他說:「看見了就好。」

「再敢出現在葉然麵前,下一次你就去醫院見他吧。」

*

*

於庭冒著大雨沖出包廂,他心急如焚,手裡撐著服務員給他找的傘。

前廳他已經找過了,沈時不在那,現在隻剩下後花園沒找,他一邊在心裡嘆氣,一邊又隻感晦氣。

瑪德,出來玩遇到兩個傻逼,這他媽誰不感覺晦氣。

雨下的越來越大,大廳的顯示屏剛才發布有暴雨預警,預計要持續三四天,社長已經準備和酒店方協調,多續幾天房。

還好現在是期中考試周,學校為學生們提供了一周的自由復習時間,也不用和輔導員們來來回回的請假。

他心裡想到不知所蹤的沈時,又是一陣頭大。

沈時可是恐同……也不知道接下來和葉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該怎麼相處。

真愁人。

雨傘被狂風吹得一陣陣抖動,傘沿都要被吹翻,於庭一身濕的走進長廊,才走沒幾步,便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沈時手裡拿著手機,低著頭,碎發潮濕的滴著水珠。

「操!」他喊了一嗓子:「沈時,你他媽跑哪去了!」

他氣息不平,大步朝沈時走過去,心裡還在糾結怎麼開導他葉然是gay的事,下一秒,他便震驚的盯著沈時下頜的淤青。

算不得明顯,但在比他矮的人麵前,一眼便能看見。

「……你打架去了?」

他眼皮瘋狂抽搐,沈時已經多少年沒這麼暴躁過了,上一次見他打架,還是大家在燒烤攤吃飯,隔壁桌的男人鬧事的時候。

僅這麼一次,於庭就再也沒敢惹過他。

沈時看他一眼,皺起了眉:「很明顯?」

「廢話,超級明顯好嗎!」於庭人都傻了,仔細在腦袋裡過了一圈,「你不會是跟林子遷他們狹路相逢了吧?」

那倒是替天行道了。

話說到這,他就想到了先回別墅的葉然,大起大落之下,他下意識沒做那麼多鋪墊,跟著沈時的步伐往正廳走:「那個……你剛才出來,沒看見葉然嗎?」

沈時神色有些冷,嗯了聲。

壞了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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