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墳塚(1 / 2)
敖姓姑娘這才抬起眼簾,看向安禦,好似在考量未來夫婿一般,片刻之後她才輕聲說道:「可以!」
席間眾修皆是興奮起來,一位東海龍族外嫁,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夠見到的場景。
安若素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起來。
可就在眾人以為要見證歷史的時候,一直恭敬有禮的安禦卻是忽然開口了。
「父王,我不願意!」
澹澹的聲音在席間響起,眾修皆是一愣,在短暫的沉寂之後,隨後就是如同潮水一般的議論聲鋪天蓋地的朝著安禦襲來。
「他……怎麼敢的?」
「要是換作我,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成為東海龍族的上門女婿了!他竟然不願意,真是過分!」
「東海龍族向來強勢,安公子不願意也是預料之中,畢竟安公子也不是一般人,肯定不願意去東海當一介贅婿!」
「我怎麼感覺這裡麵貓膩很多啊……我們還是安安靜靜的看戲就好了。」
「私以為咱們是不是該跑路了!東海龍族向來脾性暴躁,誰知道安公子這麼一抽風,會不會引起東海龍族的怒火!」
一道道的議論聲在安禦腦海中響起,可這位安江江神之子卻是始終置若罔聞,雲澹風輕的站在原地,妥妥就是翩翩公子一枚。
原本還是麵帶笑意,心情愉悅的安江江神在聽到安禦的話後,臉上的笑意頓時變得僵硬無比。
片刻之後,安若素臉上的笑意已然盡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陰沉的麵容:「安禦,你可知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麼胡話?」
安禦麵帶微笑,絲毫沒有因為安若素的狠話而慌張:「父王,我不願意娶她,我現在很清醒,我知道自己此刻做出的決定是多麼的明智。」
澹澹的話語中彷佛藏著無盡的靈機,每一個字眼都能讓席間的修士興奮且好奇。
要說席間修士現在最關注的,莫過於主位之上,那個麵戴白紗的女子了。
這位可是東海龍族,卻在她已經表態說可以之後,被人拒絕,這對於向來高傲的東海龍族而言,無異於奇恥大辱。
包括顧嶽在內,所有人都以為這位東海來客即將大發雷霆之時,女子卻像是個旁觀者一般,說:「安江神,既然他不同意,那便換一個吧!」
這話說的,就好像她現在換的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衣裳,而不是一個丈夫。
魏陽早在安禦拒絕的時候,就興奮了。
在魏陽一開始的預料中,今日的壽宴隻是一場針對東海龍族的鴻門宴,沒成想此事安若素竟是早就跟東海龍族商量好了。
最終不肯成親的,反而是一開始有些猶豫的安禦。
如此大瓜,魏陽吃的不亦樂乎。
安若素聽了敖姓女子的話後,臉色有些復雜,這一係列的事情發生得實在是過於突兀了些。
向來乖巧聽話的安禦忽然拒絕了他費盡心思籌劃的婚事,而敖落落就更加誇張了。
安禦不行,那就換一個!
哪裡有這種說法?
若是換一個之後又被拒絕了呢?
安若素可是清楚他那些孽障兒子的性情,除了安禦之外,幾乎每一個是能讓他省心的料。
最為重要的是,安若素的其餘七個兒子,全都是眼高於頂的貨色,安禦反而是最不受他們待見的一員。
現在,安禦都瞧不上的媳婦,退而求其次才選擇他們,他們哪裡肯同意。
若是到時候一個接一個的拒絕,日後東海龍族一旦知曉了這等顏麵掃地的事情,隻怕整個安江都要被掀翻。
念及於此,安若素笑了笑,說:「敖姑娘,犬子一時間被迷了心竅,盡是在這說些胡話,等老夫回頭說教他幾句就好了,既然你我已經談妥了婚事,那就一切照舊,絕對不會讓敖姑娘多費心思。」
說到這,安若素抬手一揮,將原本還想辯駁兩句的安禦直接封住了嘴巴。
緊接著,又叫來蝦兵蟹將,將安禦強行帶離了廳堂。
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的敖落落期間並沒有發表任何言論。
隻是在安禦被帶離之後,敖落落才輕聲說道:「安江神,我今日有些乏了……」
安若素笑道:「敖姑娘累了就先去歇息吧!老夫已經替你準備好了住所,一切皆是按照你在東海的洞府所布置!」
敖落落螓首微垂,也沒有跟席間的修士多打招呼,便直接離場而去。
等到安禦跟敖落落先後離去,安若素才朗聲說道:「諸位,繼續!」
雖說如此,可剛剛出了這麼一個插曲,席間的修士哪裡還有吃酒的興趣,一個個的興致乏乏,這晚宴就變得沒甚味道起來。
直到安若素叫來蝦兵蟹將,給與會修士送上天才地寶之後,氣氛才再度熱鬧起來。
顧嶽原本還有些期待安若素會給每人送來什麼樣的寶物時,一道聲音忽然傳入耳中:
「顧兄,要不要一起去看戲?」
顧嶽扭頭看了眼正朝自己擠眉弄眼的魏陽,問:「這麼多人看著呢,怎麼跑?」
魏陽嘿嘿一笑,然後撐開之前一直緊握的手掌,在他的手心之中,赫然擺放著兩張黃符。
跟之前顧嶽在正道軍駐紮地時從趙元明身上取到的那張黃符有些相似,不過很顯然的是,魏陽拿出來的這兩張黃符比趙元明的那張要強上太多。
不論是從品質來說,還是從靈機的充沛程度而言。
「嘿嘿,替身符,足以以假亂真,保證沒人能夠發現!」魏陽笑得頗為歡樂:「再說了,就算是發現了又能怎麼樣?」
魏陽背靠著京都許相,有恃無恐。
顧嶽瞥了眼席間眾修,隨即從魏陽手中接過替身符,在按照魏陽的說法使用之後,黃符頓時化作一道不甚顯眼的靈機,將顧嶽籠罩在內。
顧嶽還未來得及反應,忽然發現自己被人拽了出去。
待到緩過神來,才發現原本顧嶽所坐的席位之上,已然坐了一個「自己」,席間的那個顧嶽麵帶微笑,身上所散溢出來的靈機波動竟是跟顧嶽本身毫無區別。
而真正的顧嶽身上則是被一層澹澹的薄膜所籠罩,即便是站在流螢背後,後者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僅僅是流螢,席間所有人都沒有發現顧嶽跟魏陽的小動作。
「走!
魏陽賤賤一笑,然後便是大搖大擺的朝著廳堂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