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沈淮枳：「……」
她清醒了，看著前麵的瘦弱肩膀，又剛剛被顧荷木這麼一說，似乎真感覺到舒眠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在哭。
就這麼點小事有什麼好哭的？
沈淮枳想了想，視線看到了枕在舒眠胳膊底下還未解答出正確答案的習題，隨手抽出旁邊的草稿紙，在空白頁上寫滿了半頁的解析，並且毫無壓力的計算出正確結果。
她還抽了幾張紙巾出來，夾在草稿紙中間放到舒眠的桌上，不太自在地碰了一下舒眠，「……」
舒眠抬起頭來，頭發亂七八糟的像鳥窩一樣，臉漲得通紅，軟乎乎的小臉上還有因為趴久了出現的紅痕看著，有些滑稽，像個小花貓一樣。
她感覺到好像觸碰是從後麵來的，驚訝地回過頭來：「……你，你找我？」
沈淮枳指了指那張草稿紙。
舒眠展開一看，臉上驚訝的表情就更多了，沈淮枳怎麼知道自己解不出這道題？
而且自己算了那麼久都沒有算對的題目，看答案也看不明白，在沈淮枳幾步的步驟下來清晰明了，甚至比標準答案給出的還要容易理解，她一下就豁然開朗了。
沈淮枳的字寫得很漂亮，清瘦而有力，就連草書都好看。
舒眠欣喜的抬頭，誇的發自肺腑，眼睛亮晶晶的：「你好厲害！」
沈淮枳不自然的別過眼睛，然後又想起來自己要對舒眠說的正事，「你以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了？」
舒眠：「啊？」
沈淮枳道：「你不是說要拿我做學習的榜樣嗎。」
「啊……啊，對，是啊。」舒眠沒想到是還是還記得自己當時隨口一說的話，受寵若驚的點點頭。
「一個題目都沒來問過我，」沈淮枳挑挑眉，「有你這麼對學習榜樣的嗎？」
舒眠臉上的紅色這時候終於消下去一些，她笑得軟軟甜甜的，杏眼彎起來就像月牙，「我看一直有很多人在問你，所以就不太好意思，怕你沒有時間。」
她這麼一說，沈淮枳信了剛才顧荷木說的話。
是問自己題目的人太多，所以傷了心？
沈淮枳看著舒眠好半天，隻是淡淡的回了一聲：「我有時間。」
……
而且她的時間很多。
別人是巴不得占用她的時間，多和她討論一下問題好接近她。舒眠可倒好，生怕浪費了自己的時間，明明是近水樓台的距離，卻硬是讓她變成了咫尺天涯。
上課後，舒眠小姑娘仍舊認真的聽課。有了剛才下課時沈淮枳為她解開的難題，以及那些溝通，舒眠的心情都好了不少，明媚的光芒在她的眼睛裡隱隱綽綽。
而她後麵的沈淮枳看著小姑娘筆挺的後背，撐著手肘看舒眠時不時地看一看那張草稿紙，漆黑的眼睛裡有一絲罕見的笑意。
***
舒眠周四午休的時候不小心著涼了。
醫生說的沒錯，她的體質確實受到了一些影響，特別容易就這裡受寒，那裡不舒服的。現在是大夏天，她不過是吃了個冰棍，沒等自己汗濕的頭發乾透就趴著睡著，醒來就開始覺得自己鼻塞。
在學校的時候還好，回家之後覺得特別不舒服，所以她捂著被子睡了一覺起來，醒來之後額頭已經開始發燙。
曹淺過來一扌莫就知道舒眠已經發燒了，於是趕緊給她請了第二天的假，讓女兒能夠在家好好休息。
隻是這個晚上舒眠睡得好不安穩。
也不知道是因為持續發熱所以身體難受，還是心裡一些別的更深的擔心，夢裡麵她進入了一個完全黑暗的世界，不管在哪裡都沒有人，朝著前方大喊，卻沒有一個人回應她。
她喊：「沈淮枳！我是來幫你的！你有沒有看到我？」
可無人回答。
她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停的往下墜，墜落到無邊的深處。
自從已經能和沈淮枳說上話之後，她就沒有再做過這樣的夢。
而這些黑暗無邊的夢境，在知道沈淮枳去世的時候經常把舒眠拖入深淵，直到自己回到了高中這一年的前麵幾天，他仍舊在被這種夢魘折磨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舒眠才被曹淺喊醒來。
「眠眠，眠眠？」
曹淺見她醒了，給女兒在後麵枕了個枕頭讓她坐起來，「醒了就在把退燒藥吃一粒，剛剛媽媽給你量了一□□溫，已經差不多退燒了，不過還是要鞏固一下。」
舒眠看著窗外朦朧的顏色問：「現在幾點了？」
「早上六點不到，」曹淺似乎是知道了女兒意思，馬上嚴肅的說，「你可別想著要去學校了，今天我已經給你請過假了，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必須在家裡麵休息知道嗎？」
可是舒眠的心裡非常不安，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總感覺得不到一個落定的地方，總感覺今天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曹淺開始囑咐說：「我已經叫了保姆阿姨來了，因為等會兒爸爸媽媽還要上班，知道你現在退燒了媽媽也能心裡也放心一點，你要乖乖的在家裡知道嗎？等會中午的時候再吃一粒藥，下午好好睡一覺晚上應該就能全好了，明天再讓你去學校。」
舒眠猶豫：「可是媽媽……」
曹淺：「這事情沒有得商量，好了，你再睡一會兒。」
舒眠已經睡不著了，但還是乖乖躺下。
等曹淺出了房間之後，她趕緊給池斐斐發了消息，讓池斐斐今天去學校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要向自己報告一下，尤其是一班的動向。
過了八點一刻，父母給她準備完早餐就出去上班了。
舒眠吃了藥，也休息了一整夜，已經感覺好了。她多想現在就趕緊回到學校裡去，但是因為答應了媽媽，所以也隻好在家裡過這一天。
今天……沈淮枳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舒眠就隻擔心這個。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昨天有些燒糊塗了，已經記不清楚沈淮枳到底是不是在這個時間點分化成beta的。
舒眠忐忑不安地等到了快十點的樣子，沒有消息進來，她才稍微安心。
因為又吃了一遍藥，困意襲來，她躺在床上準備睡下了，手機突然激烈的震動起來。
舒眠幾乎是瞬間拿過手機，心中的不安也達到了一個頂峰值。
手機屏幕一亮，上麵全都是池斐斐的消息。
【臥槽！！！！！！！】
【出大事了眠眠！！！！！！！】
【剛剛才知道的事情。】
【沈淮枳她——】
【分化成beta了！現在學校裡麵的人都傳瘋了！】
舒眠的心咯噔一聲，迅速地沉了下去。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