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陌生的山林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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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還沒來得及問許扶清要開始什麼,他就離開了梳妝桌,徑直地走到房門前,拉開門閂就出去,像是有急事一樣。

她撇了一眼鏡子中在夜間能嚇死人的妝容,躊躇了幾秒,整理一下衣裙,連忙跟上去。

出到房間外麵,謝寧亦步亦趨地緊跟著許扶清。

此時此刻,烏雲散去了一點兒。

陰沉的慘淡月光籠罩著這片山林,除了草叢裡偶爾會發出一兩聲動靜和鳥兒啼叫聲,荒寂的山道安靜不已。

走到一半,謝寧抓住了許扶清的袖角,他微微偏過頭看她,掛著溫柔到極致的笑問:「怎麼了?」

「小夫子,你還沒告訴我要開始什麼?」謝寧惴惴不安地看著周圍。

許扶清彎月要過來。

他冰涼的手指覆上她剛剛一張一合的唇瓣,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輕捏著,順著唇角慢慢遊離,如同畫畫一般。

少女的唇溫熱細軟,跟一些身子軟趴趴的蠱蟲有一絲相似。

沒幾秒,許扶清笑著說:「謝寧,我發現你總是會有很多問題呢。」

謝寧垂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唇,他總是很喜歡揉捏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習慣,腦海裡又冒出他捏老鼠的畫麵。

她肩頭一抖,視線卻不經意間地掠過他掌心已結痂的傷口。

下一瞬,謝寧靈機一閃道:「我之前替你包紮傷口,你說了要報答我,所以帶我來這兒,不是嗎?」

許扶清視線與她交匯,指尖微微一停,落到她的唇角,溫柔地摁住那裡的皮膚,極輕極緩地嗯了一聲。

「可你給的報答不是我想要的。」

她抬起頭。

事已至此,謝寧不得不努力地沿著他的腦回路來找生機,「沒錯,我是在許府欠你一個報答,但同樣的,後來你也是。」

「你可以選擇我要報答的方式是什麼,為什麼我不可以?這、這樣不公平。」

她悄無聲息地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盡量避免碰到掌心,將觸到自己唇瓣的手指慢慢地挪開,太冰了,瘮得慌。

許扶清笑了笑。

他撚了撚指腹的胭脂紅,放下手,寬大的紅色衣袂緩緩地垂落,撇了一眼陰暗的山林小道,說:「可我掌心的傷是因你而起啊?」

謝寧忍住後背發麻的不適感。

月光下,她抿了抿唇,強裝鎮定道:「對,可你是自願說出會報答我給你包紮這些話的。」

安靜了一會兒,許扶清話語輕柔且含著笑,「你說得也沒錯,好,那謝寧你想要什麼報答?」

夜色流動。

謝寧破罐子破摔,一字一頓、咬字無比清晰地道:「我想要小夫子保護我,不讓任何人傷害我。」

「保護你?」

他難得皺了皺眉,「豈不是和我要的有所沖突?」

其實謝寧也心虛得很,「半年時間。」

她底氣十分不足,急匆匆地補上一句,「隻需要半年,我現在身子不好,血自然也不好,養上一養最合適了。」

話一畢,謝寧退一步,訕笑著,「在此期間,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你若是想要血,隻要是不危及性命的數量,我都會給你的。」

沒法子,為了活下去,隻好暫且這樣了。

還有就是因為係統給她完成任務的時間限製是半年。

如果在此期間無法完成好感任務,則視為失敗,任務失敗後,屆時無論是在現代的自己還是穿進小說裡麵的自己都會死。

既是如此,她何不放手一搏。

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很久,許扶清蒼白細瘦的手剝下旁邊大樹的一塊樹皮,顏色暗沉、粗糙的樹皮襯得他的手指越發好看。

許扶清眼神逐漸變得怪誕,笑容也很是僵硬,似戴上了一張長久的微笑麵具,「在此期間,會一直跟在我身邊?」

指間的樹皮掉地。

這麼多年來,他遊走在江湖上,聽過不少人跟別人說過這樣的話。

隻不過,鮮少有人做得到,他們習慣用謊言活著。

如今想想,就連想殺自己的老嬤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說會永遠陪在他身邊,看著他長大成人。

可惜啊,她因為私心地想她的孫子活下來而想殺他,卻被柳如葉下令殺死了,活生生地放到鍋裡,煮死。

想到這兒,許扶清笑得更歡了。

謝寧自知躲不掉餵蠱蟲一事,就隻好麵對了,見他的笑容,心中怪異叢生,點頭,「嗯。」

許扶清抬了抬眼,眼底落下一片淺淺的月光,宛若虛假麵具的笑愈放愈大,蒼白麵色襯得有些病態。

她縮了下脖子。

「好啊,那你可得記住你說過的話,你若在此期間離開我」他眼珠子輕轉,黑夜朦朧了他似月的容顏。

還沒等許扶清說完,謝寧立即打斷。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小夫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逃的,我也逃不掉不是?」

反正謝寧記得在原著裡,男主衛之玠的劇情線大多跟許扶清有關聯,她橫豎是避免不了跟他接觸的。

所以倒不如想個法子暫時和睦相處。

怕多生事端,謝寧不再在這個話題上轉悠。

她遲疑了一下,又問:「小夫子,你還沒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呢,你剛剛在房間裡說的『現在開始』是什麼意思啊?」

提到此事,許扶清白皙的臉竟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五官陰柔昳麗到極致,徒生幾分嫵媚之色。

他輕聲一笑,眉眼染上愉悅之意。

「今天便是你口中所說要挑選的好日子,也是我心中的好日子多年前,許府就是在今天這個時候被滅門的,那一夜火光沖天,屍體一具一具地交疊別提有多美了。」

謝寧愣住了,喉口發緊到說不出話。

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的原因,她出汗了。

一滴汗順著謝寧的臉頰滑下,許扶清用指尖接住,薄唇微張,舌尖輕輕慢慢地舔了下,一舉一動皆叫人口乾舌燥。

「是鹹的呢。」自記事以來,他從未哭過一次。

少年眼神明澈,仿佛不知道此舉過於曖昧旖旎。謝寧視線忍不住落到許扶清舔過的指尖,脊背也跟著發麻了。

別無其他,純純是被嚇的。

來到這兒後,她瘋狂地給自己洗腦,就當是玩逃亡遊戲。

他沒看謝寧,微抬著眼皮,透過幾棵大樹的縫隙望著夜色彌漫的天空,話鋒又轉回來,音色一如既往的穩和聽似溫順。

「原本是打算在今晚把你餵給我的蠱蟲的,如今看來,得緩緩了。」許扶清又扌莫了扌莫謝寧的臉,將冒出來的細汗一並擦去。

謝寧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睫毛微顫。

「那我們現在回去吧,小夫子,我困了。」

就在此時,不遠處走來幾個人,一道帶著一絲不太確認和激動的女聲插了進來,「謝寧?謝寧是你嗎?」

來人分別是掌教柳如葉、衛之玠、應如婉和沈墨玉。

謝寧聽見應如婉的聲音,眼前一亮,顧不得深思便高舉手揚了揚,扯著嗓子朝聲源處回喊了一聲:「如婉!」

許扶清看了一眼謝寧的表情,拉下她的手腕,「你很看到他們很高興?」

聽了這話,謝寧一時沒反應過來,眨了兩下眼,「呃,有一點兒。」

他笑了,又玩起她的頭發,湊到她耳畔,唇瓣張合間似乎會擦過耳肉,距離貼近得很。

像是在說著什麼見不得光的秘密一樣。

卻聽少年語氣染了些好奇地問:「你是因為看到衛公子高興,還是因為看到應如婉高興?」

這算什麼問題?

正當謝寧想回答時,應如婉跑了過來,大汗淋漓地大口大口喘著氣,偷偷地瞄了一眼許扶清。

「謝寧,你沒事吧?」

謝寧搖了搖頭,「我沒事,對了,你們怎麼也來這兒了?」

話音剛落,柳如葉走到了她麵前,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許扶清,微微地蹙起眉,然後用手指挑起謝寧的下巴。

「你,臉上的妝是誰給你化的?」

許扶清微歪了下頭,視線放到柳如葉抬著謝寧下巴的手,麵上笑容有一秒是停滯的,代她回答:「是我,怎麼了?」

見到還活著的謝寧,衛之玠有些吃驚,卻沒有說什麼話。

謝寧這才留意到柳如葉也來了,心髒狂跳著,下巴被捏得不舒服。

應如婉看見謝寧下巴附近的皮膚泛紅,下意識地想上前,沈墨玉攔住了她,冷漠地搖了搖頭,示意不得逾矩。

聽完許扶清的回答,柳如葉鬆開了謝寧。

她環顧一邊山林,目露說不明道不清楚的情愫,自言自語:「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這裡還是沒什麼變化。」

「把手給我。」柳如葉斂下思緒,忽然對謝寧道。

謝寧遲遲沒動作,說白了就是怕對方會對自己做些什麼。柳如葉似看穿了她所想,捂唇一笑。

「你忘了?你還沒吃解藥呢。」

若是柳如葉主動提起,謝寧還真的差點忘了,畢竟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令自己難以消化。

她緩緩地抬手過去。

卻不料柳如葉把藥放謝寧手上後,掌心往下壓了壓,兩掌相對,拉她靠近自己,再傾身過去,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話。

「我想,你終有一日會死在許扶清手上的。」

柳如葉說了什麼,因握手而被迫讀取她的記憶的謝寧聽不太清。

*

一片竹林出現在謝寧的腦海裡。

她隨著掌教的記憶一直沿鵝卵石道往裡走,踏過橫掛在小溪上的一道小木橋,再走幾步便看到了飄著裊裊炊煙的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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