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之行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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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驚訝地啊了聲。

許扶清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她,手指緩慢地一點點抖開紅衣上沾到的灰塵,似能看穿她的擔憂,語調沒起伏。

「你不用擔心,不會危及你性命的。」

他稍稍低下眼,慢悠悠道:「可是,那殺了他的人若是回來了,你大概是活不了的,被一刀砍斷脖子。」

口中的他顯然指的是那具不知身份的屍體。

謝寧肯定不相信許扶清說忘了告訴自己的話,分明是故意不提醒的,但事到如今並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那你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立即恢復嗎?」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

許扶清唇角怪異地彎起來,笑了聲,從房梁下來,跨過屍體,朝她走去,彎下月要,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聽。

「知道是知道。」

他割破手指,碰上謝寧的唇瓣,微微插進去,鮮血進入她的口腔,像哄小孩地說:「喝吧。」

黯淡的月光襯得許扶清側臉似玉,膚白若瓷。

突如其來的血腥味令謝寧幾乎作嘔,她無措地摁住許扶清的手,抬眸看他,含住東西的嘴巴咬字不清,舌尖不可避免地勾過指腹,「小夫子?」

用力地推了下,屹然不動。

她後背發麻,一個字也說不出了,血液已經順著喉嚨下去了。

許扶清另一隻手輕輕地抵上謝寧額頭,溫柔似親昵地撫過她的眉眼、鼻子、唇角,腦海裡浮現的是與她相對應的骷髏頭模樣。

「你不是要恢復嗎,喝我的血就行了,反應那麼大乾什麼,你們可真奇怪,想得到一樣東西,卻又總是顧慮那麼多。」

虛偽。

人總愛虛偽地推托,再裝作很是為難地接受。

許扶清緩緩地斂下眼皮,長翹的睫絨在眼瞼下方投落一片淡淡的陰鬱清影。

原來他的血可解,謝寧算是服了這奇葩的法子,不過原著也提過一兩句許扶清自小就被拿去試毒等,導致後來的存在形同藥人。

手指蹭過齒關,微微壓著她的舌尖。

她小臉皺成一團。

指尖被他抽出了,謝寧鬆口氣,不自覺地舔了下唇,頓了幾秒,還是僵硬地吐出一句話,「謝謝小夫子。」

許扶清眼神平淡如水地看了看上麵的濕潤,「不用謝,以後要還的。」

謝寧看著他的臉,慢慢地站起來,腿還是有些軟,於是扶住牆,聞言不明所以,「怎麼還?」

用你的身體。

每一滴血、每一寸肉。

餵我的蠱蟲。

許扶清倏地抬起手,細長五指微微攤開,蓋上她撐著牆的手背,大手將小手完全地包住,少年的皙白手背青筋微顯。

周圍忽然變得很安靜,連風聲都沒了,謝寧心跳驟停,偏頭看著。

一隻形狀醜陋的蠱蟲呆在他們的手之間。

剛才謝寧是沒發現的,現在發現了,她眼睜睜地看他拿下那隻蠱蟲,兩指輕鬆地夾著它,蠱蟲不安地扭動著。

這隻蠱蟲是在許扶清靠近她時,趁機爬到她身上的。

偷偷地。

許扶清眉眼染笑。

「它好像很喜歡你啊。」笑慢慢地消失,他麵無表情地弄死了蠱蟲,聲音很輕很輕,喃喃自語,「可為何,為何要背叛我呢。」

擅自行動。

該罰。

罰它去死。

不到一會兒,許扶清又帶上了溫潤的笑,掀起眼簾望著她,視線不知為何有些怔忪空洞,疑惑地問:「你不是急著走嗎。」

「那,那,那這具屍體怎麼辦?」她結巴著,出於人道主義還是沒忍住多問一句,「需要報官嗎?」

兩人的身影被月色拉長,許扶清腳踩著謝寧的影子,嗬笑。

「報官……把你和我抓進去嗎?」

「然後,不管攬天書院的任務了?」他連續問了她兩個問題。

西京遠離京都,官官相護,西京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貪汙腐敗至極,冤假錯案堆積成山。

更別提當今聖上終日沉迷於女色、尋找長生之術,壓根無處可告。

而許扶清在她來許府之前,在屍體旁邊撿到了一塊象征官員身份的月要牌,官位不低,手下的權力不小。

可那又如何,他不關心什麼民間疾苦,也不關心對方真實身份是誰,更不關心對方為什麼想殺人、有什麼特殊癖好。

隻關心自己能不能得到對方借用許府的『租金』。

「那該如何是好?」她不知所措地咽了咽。

謝寧也想起了原著的古代背景,逐漸理解他所說的意思,又見他一直看向自己的背後方向,心口一緊地跟著回頭看了一眼。

院子空空如也,天空漆黑一片,紅得妖艷的牆花沾了些許露水,不經意間減淡了花香味。

「這個啊,你就不用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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