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啟智(2 / 2)
半小時後,哥譚的犯罪皇帝企鵝人奧斯瓦爾德·科波特拄著他心愛的雨傘,煩躁地回到了自己的老巢裡。
「最近都給我避避風頭,羅賓鳥死了,蝙蝠俠正在發瘋,別觸黴頭。」企鵝人皺著眉對自己的保鏢說,「人都死到哪裡去了?怎麼不開燈?」
話剛出口他就覺察出了一絲不對。他聳了聳自己的鷹鈎鼻,確信空氣中那絲隱約的血腥味不是他的錯覺。
燈應聲而開,驟然明亮起的光線中,企鵝人驚駭地倒退了兩步,差點跌坐在地。
他藏在暗地裡的總部血流成河,他留守在這裡的所有手下都成了屍體。那些穿著西裝的屍體層疊堆成了一座小山,在它們前麵,一個白發的女人正坐在企鵝人最喜歡的那把扶手椅上,笑眯眯地看著他。
單是這樣並不足以讓企鵝人肝膽俱裂,在哥譚,黒幫火並可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最令他驚駭的是,在那個女人的身邊、身後和更深的黑暗中,無數雙貓頭鷹的眼睛正亮閃閃地凝視著他。
那是利爪!企鵝人是哥譚少數幾個知道貓頭鷹法庭存在的人,他知道他們一直在監視,一直在傾聽……
現在,他們來殺他了!
「那裡還有一個。」並沒有戴著貓頭鷹麵具的女人朝著企鵝人的方向笑眯眯地歪了歪頭,「解決掉。」
「是的,我的女士!」垂首拱衛在她身側的一個利爪抬起了頭,高昂地回答。
企鵝人轉身想逃,卻絕望地發現基地的門早已被關上了。
風聲閃過,慘叫聲響起,企鵝人驚慌失措地轉過頭,保鏢滾燙的鮮血就在此時濺到了他的臉上,而保鏢手中的槍還未來得及上膛。
在血色的視野中,企鵝人看見利爪殷勤地將屍體呈到白發女郎麵前,後者笑吟吟地誇贊了他一句,於是那個利爪立刻激動地將屍體扔下,轉而對企鵝人虎視眈眈。
「我們可以談談,女士……」企鵝人肥胖的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請別急著殺我。」
「別叫我『女士』。」密涅瓦平淡地說,接著露出了一個冰冷的微笑,「當然了,科波特先生……我正是為了和你談談而來的。」
「為了談談」就殺掉了他四分之一的人手,傳出去別的黒幫都會笑死在街上!企鵝人暗自腹誹了一句,掏出手絹擦了擦臉上的鮮血,畢恭畢敬地問道:「您希望我做什麼呢?」
「你和你的勢力都要歸我所有。」密涅瓦笑眯眯地回答,「我不會乾涉你們平時的活動的,但是有時候也許我需要你們幫我一些小忙……」
她身後堆積成山的屍體仍然在往下滴落鮮血,一滴滴化成了冷汗,從企鵝人的後背沁出。
「當然了,當然了。」企鵝人在幾十個利爪的凝視下訕笑著說,看著她的臉色,聰明地沒提貓頭鷹法庭,「我當然會一絲不苟的完成您的吩咐。隻是我的絕大部分手下都在這裡了,要重新組建勢力也是困難重重哪。」
「別擔心,科波特先生。」密涅瓦笑眯眯地說,「不朽的布蘭達索托菲亞會讓他們歸來。」
「什……什麼?」企鵝人小心翼翼地說。
一陣陰冷的風在室內打著旋鼓起,卷走了那些彌漫的血腥氣味。接著,一個接一個地,企鵝人的那些死去的手下醒了過來,發出了嘈雜的抱怨和慘叫聲。
「乾!那是什麼東西?」「哪家敢來突襲老板的地盤?」「等會,夥計們,我覺得不太對……」「我怎麼記得我好像死了?」
「晚安,科波特先生。」密涅瓦站了起來,那些利爪隨之紛紛從狹窄的窗戶中消失不見。
白發的女郎緩步走到他麵前,低下頭看著企鵝人,輕柔地說:「如果你想找我,就向神祈禱吧。如果你的工作完成得足夠好,我想死亡也許就能不再是一件可怕的事了,你說對嗎?」
「……我該怎麼稱呼您?」科波特的呼吸變得粗重了許多,遠處那些愚蠢的手下依舊在不斷從「山」上爬起,伴隨著一陣陣大呼小叫。
「名字沒有什麼意義。」她笑眯眯地回答,「所以,隨你吧。」
隨著空氣中的一陣漣漪,她消失在了原地。企鵝人緊緊地攥住了傘柄,狠狠地把一個還在大叫的手下抽翻在地。
哥譚難得晴朗的夜空中,月亮已經升至正空,正在漸漸向東方移動。
被打得像條死狗的小醜在阿卡姆瘋人院的牢房中斷斷續續地哼著破碎不成調的小提琴曲,時不時咳出一口血沫;不知來由地滿心焦躁的蝙蝠俠正在向他的基地中飛馳,戰術目鏡正在提取分析一個白發女人的模糊照片。
而密涅瓦邁步走上了紐約聖殿的台階,門自動打開了,暖黃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臉。在進門前,她悄悄用了個簡單的清潔戲法,清理乾淨了身上的血漬。
密涅瓦走進紐約聖殿,抬起頭,目光似乎穿透了至聖所的層層遮擋,看到了冥想室中的景象。
「晚安,史蒂芬。」她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