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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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化妝間,百無聊賴。

森山推開門看向她。

蓬鬆蜷曲的黑色卷發如同海藻一樣覆蓋住雪白纖細的後背,雖然她沒有回頭,森山也能從鏡子裡看到她的臉。

她一直都不是什麼瓜子小臉,反而因為混血的原因,有著一些歐美的棱角分明。

這張臉,才剛剛到最好的年紀。

那雙清澈懶散的混血藍眼睛一掃就看到他了。

然後那張塗著玫紅色膏體的嘴唇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你來了,我們現在出去?」

木下綺羅抱著繁雜的裙子,助理也在後麵抱起後麵那蓬鬆拖地的裙擺,在木下綺羅身後亦步亦趨。

「等會可能會有主辦方來和你聊天,說話客氣點,知道嗎。」

森山跟在她身旁,一邊體貼地為她開道,一邊不厭其煩地囑托。

她嗯地應了一聲,看起來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

算了,她應該知道分寸。

等找到座位後,森山便和助理退到後台,隻留她一個人坐在那。

左方是內部記者的攝像機,正在記錄著會場裡麵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隻有她靜靜地、又有些神情懶散地坐在那,一動不動。

她連發型都沒有做,隨它們慵懶地披散在肩頭,但沒有人會覺得不對,因為這就是木下綺羅。

*

結束後,她沒有得金曲,卻得了一個最佳新人獎。

做完采訪已經接近九點。

她從錄音棚的玻璃窗上看到自己的臉,昳麗無邊的人神情卻是如此疲倦。

「綺羅。」

她聽到這聲緊貼不舍的呼喚,有些不耐煩。但還不能表現出來,一直到對方不急不慌地走到她麵前,她才抬頭去看他。

「宮景前輩。」

她一邊打招呼,一邊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在宮景良希的眼裡,就像原本冷艷的高貴貓咪一下子變得可愛可欺。

對於這次得獎,森山倒是很滿意,一回頭卻發現自家藝人已經跟著其他前輩一齊往外走了。

「怎麼拿了獎還不高興啊?」

「前輩看出來了?」

「不是很明顯嗎?」

宮景頓了頓,又問道,

「因為,那位幸村先生受傷了?」

她坦然地承認,「是啊。」

「職業選手,受傷是在所難免的。」

宮景溫言安慰。

她笑了笑,哪怕這個笑容並不多麼地真心實意,宮景都沒辦法把自己的眼睛從這個人身上移開。

於是,他又開始委婉地邀請她參加上次缺席的茶會,木下綺羅難得地就想回嘴幾句。

『受傷都是在所難免的』這種論調,是外人的慣常說辭,她一直以來都會覺得有點不爽。

啊,她寧願去聽一聽那些球賽觀眾們口中的惋惜和不平,都不願意對上宮景這種絲毫沒有真情實意的安慰。

「前輩,我擔心的可不是什麼所謂的網壇選手,」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宮景。

「我僅僅是在為我的戀人掛心哦。」

男人見好就收。

她始終是紮手的。

隻是,這個男人的心裡難免又升起嫉妒,為她話裡話外護著的那位青年網冠。

她似乎不想在外麵多說那位戀人的事,又寒暄了幾句,就自顧自往外走,宮景本來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最後卻連木下綺羅的裙子都沒碰到。

已經有人先他一步牽過了木下綺羅的那隻手。

原本這個時候,應該還待在法國的那位網球選手,突然就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了東京,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宮景很難把眼前纖細精致到極點的青年和球場上那個無比強大又冷酷的人聯係到一起。

但事實就是如此。

他穿著米白色的亞麻針織,一身輕鬆的家居休閒裝,看樣子是剛從家裡趕過來似的,和隆重裙裝的木下綺羅站在一起,兩個人之間竟然沒有一絲違和感。

按住心口的不耐和古怪感,宮景走近,他還能聽見女人那有些不滿卻又驚又喜的語氣。

「……你回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雖然嘴上是這樣說,但她明顯一掃前幾個小時的鬱氣和悶悶不樂,渾身上下都洋溢著興高采烈的因子。

宮景很快收回了看向女孩的視線,

見他走近,那位幸村側頭看了他一眼,宮景隻好主動伸手,

「幸會,幸村先生。」

對方一隻手攬著木下綺羅,鳶紫色的眼睛漫不經心,又似乎在笑,很禮貌地伸出另一隻手和他握了握。

「幸會。」

*

她最怕出門和他一起碰到記者,總之,就是很煩。也不是沒有被拍過,對於那些新聞上咯噔的標題兩人都有些接受無能,而萬一一個不幸,狹路相逢,記者們總是會追問她對於幸村在國外贏球和輸球的這種話題,實在讓她不勝其煩。

所以她很快鑽進車裡,催促幸村。

對於已經許久未見的戀人,她坐下來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地打量對方,幸村也任她打量。

「怎麼突然回來了。」

而且還沒有告訴她。

幸村發動車,一隻手轉著方向盤,一隻手從上車起就和她的交疊在一起,沒有分開過。

「原本的計劃就是這樣的,隻不過,」

他從鏡子裡看了身邊人一眼,她臉上穠麗的妝容在車廂裡,街燈下顯得忽明忽暗。

「沒有告訴你而已。」

「驚喜?」

「算吧。」

確實是很大的意外之喜,幸村原本隻是告訴她,可能還有半個月才能回國。

所以她現在還有點恍惚。

巨大的喜悅和整個夜晚的積攢的疲憊都一齊向她襲來,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乏力。

於是幸村腳下提速,看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她突然出聲提醒,

「去買蛋糕。」

「朝林記今天休業。」

他已經去看過了。

她誇張地啊了一聲,「怎麼這樣……」

「買了別的,將就一下。」

墨色的頭發簇擁著她雪白的臉,他伸出空閒的手準確無誤地扌莫了扌莫她背脊上的發絲,像是在安撫小貓,幸村感覺到她的頭發下麵沒有任何布料的觸感。

他皺眉。

「這裙子誰挑的。」

「……忘了。」

她獲得了幸村意味深長的一瞥。

木下綺羅在這方麵很懂幸村。

自己的戀人其實就是個醋罐子,醋味還很濃的那種。因此,穿著這條露背的裙子,她也會披散著頭發,用來蓋住這風光。

不然,對方也會像小孩一樣,磨人的很。

她的心思百轉千回,思緒萬千,都沒有意識到兩人已經到了自家庭院外麵了,幸村開的太快。

「讓我看看。」

直到耳旁響起戀人的呢喃細語,她才意識到車已經停下來了。

「……看什麼,不要。」

盡管她嬌聲嬌氣地拒絕,幸村也已經開始從容不迫地撥開她背上蜷曲蓬鬆的波浪海藻,窺見到裡麵的風光。

在月光下,昏暗的車廂內,這片皮膚就像一片瑩潤發光的玉緞,引人遐思,誘人采擷。

他確實很容易因為這種事情生氣,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個糟糕的男人。

沒等幸村下一步動作,她已經撲進了男人的懷裡,享用起分別一個月的第一個擁抱,也甕聲甕氣地說出了今天晚上一直都沒說的那句話。

「想死你了。」

有外人在,她不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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