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1 / 2）
第三十三章
從此,紅星生產隊的村民對於騎自行車這件事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當在碰到其他村莊的人，在炫耀自己已經買了自行車或者是借了自行車出來玩。
紅星生產隊的村民們全部一臉無奈的擺擺手：「算了吧，已經騎夠了,沒什麼好玩的,就是有點費腿。」
在大雨來臨之際,糧食進入庫房,整個村莊的老百姓們都可以放心的睡覺休息了。
甚至有的人家趁著大雨時間，該洗洗該刷刷,有的人家甚至趕緊掃一掃大院，順著雨水沖刷。
一天一夜的大雨過後,天終於晴朗了,太多的水被蒸發，形成了蒸籠效應。
天氣變得比下雨之前還要熱,村民們也出來遛彎,然後就看見小溪邊的樹枝都被壓倒。
「這場雨真大呀，要不是早早的把麥子都收割了,就憑這麼大的雨砸到地上，糧食撿都撿不起來。」
「誰說不是呢？真是千鈞一發！」
村民們在家裡休息一天，所有人心裡都惦記著倉庫中的糧食。
因為關係著一家子的肚子問題,肚子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好不容易晴天了,村民們都不用別人喊,也不用敲鍾，自發的就走出家門了。
順便看看天氣如何，如果場地已經曬乾就可以晾麥子
曬麥子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曬好的麥子可以儲存很長時間,沒有曬好的麥子,稍微有點水氣,在倉庫適合的溫度中就會發芽。
老支書背著手，看看天氣，覺得未來幾天可能都是大晴天。
「大家準備把倉庫的麥子拿出來曬一曬！」
老支書一發話，村裡的村民們。行動迅速打開了倉庫門。
看著一袋又一袋的糧食，被背到或者是推到場地，打開麻袋，將麥子倒在地上，推開晾曬。
太陽越曬越好，越曬越需要翻麥子，從遠處望去就發現光著腳的村民們用手中的農具，在太陽下把麥子推來推去，畫圈圈。
小孩子也特別喜歡做這個新活，就連小周偉也被放出來。
小周偉頭上戴個小草帽，身後跟著劉飛，小腳踩進曬在溫熱的麥子裡。
用腳在麥粒裡趟來趟去，小小的麥子不硌腳，甚至還有一點沙沙的感覺，像是沙子，又比沙子略微的粗一點。
小周偉和小夥伴們就在太陽暴曬的天氣，用腳在麥子當中趟來趟去開心的不得了。
「哈哈哈~飛哥，你用麥子把我給埋起來吧~」
小周偉躺在麥子上，本來想這麼玩耍，但是滾燙的麥子紮後背。
剛躺下就被燙了起來，小周偉就覺得後背癢癢的。
劉飛看著豐收的景象也覺得很開心，他在戰場上所受到的傷害，最近也很少夢到了。
「哈哈哈~看看那小子，居然在麥子上翻身，哈哈哈~」
「兒子舒服吧，來給你推子，你把這邊的麥子推到那邊，再推回來……」
大人也不管，隻是在陰涼處坐著笑著，反正這些小孩們說是在玩，其實也幫大人們乾點活。
天氣非常不錯，隻需要把麥子來回翻騰幾遍，就把麥子中的水蒸氣全部都蒸發掉了。
經過晾曬得當的麥粒，還有選出最好的一部分，麥粒留作明年的糧食種，糧食種必須選擇的好，才能在明年有好的豐收。
糧食種必須由村裡最有經驗的老農們親自選擇。
自古以來，糧食就要選最好的種子，也是經過這樣一代又一代的改良，雖然見效慢，確實是產量有所升高。
到了下午太陽還高高在上，卻要趁著有陽光，將所有的麥子都收到麻袋中，然後送進倉庫。
曬麥子的時間，持續了三天，終於將所有的麥子通通都曬了一遍，並且挑選出最好的麥子去交公糧。
交公糧的時候，用牛車拉著麥子，周紅軍和李會計親自帶隊，早早出行，村民們早就等著了。
因為隻要交了公糧，剩下的糧食才能夠分給村裡人，交完公糧的糧食才是屬於全村人。
交公糧必須起得早，因為交公糧的這幾天到處是人山人海，去公社的路上可能都能堵車。
有的村莊甚至是用獨輪車推著麥子，還有的村莊，甚至用扁擔牽製人工挑。
幸虧紅星生產隊距離公社不遠，加上起得早，除了就在公社旁邊的生產大隊，就屬紅星生產隊來的最早了。
公社領導邱主任親自在收公糧的地方坐鎮，看著村民們帶來的公糧，並不比往年少。
「同誌們辛苦了，我會跟上麵領導申請今年咱們的生產標兵多一個生產大隊！」
邱主任興奮的說道，真應該讓記者來記錄這一幕，每個村民來交公糧時，臉上洋溢著的笑容。
「老天爺不給麵子，但是村民們齊心協力，今年不難過，希望明年是個豐收年！」
周紅軍作為大隊長也鬆了一口氣，笑容滿麵的和其他生產大隊的隊長說話。
他和李會計都計算過了，每家每戶能夠分到的糧食，都覺得今年很不錯，家家戶戶吃飽飯了。
四新生產隊的賈大隊長碰到周紅軍周大隊長時，還特別的調侃：「周大隊長，咱以後也算是親家了，啥時候辦喜事啊？」
周紅軍看見賈大隊長，笑著說：「村裡分完糧食，老二工作一個月了，能歇兩天班，到時候老哥別忘了過來喝杯喜酒啊！」
賈大隊長滿意的點頭，嘴裡直說：「到時候一定到！」
周紅軍和認識的人打完招呼，揮揮手就告別了。
回去的路上，年輕人還在嘰嘰喳喳問道：「大隊長，咱們回去是不是就要分糧食了？」
「我媽說了，分了糧食就做一頓純白麵的大饅頭。」
「我奶奶說我們家不吃純麵的，大白饅頭，吃餃子，吃豬肉餡的餃子哦~」
「周小柱，我得去你家吃豬肉餃子，哈哈哈~」
「看看周小柱，他不說話了，真摳門兒啊！」
「周麻子，我說上你家吃大白饅頭去，你讓我也吃餃子吃到飽，我去你家吃饅頭吃到飽，你要是說行，那咱倆就換，你要是不行，那你就真摳門！」
周小柱也不是善茬，直接對周麻子下了挑戰書，反正他個大肚子大，吃的多。
周麻子一聽這話趕緊搖頭：「你一頓飯吃我一天的量，你這不是說笑了嗎？」
圍觀的小年輕們有一個算一個，都笑的哈哈的，誰讓周麻子特別喜歡占便宜。
周麻子平時占便宜也沒人多說他，因為老是拿話激別人。
但是碰到周小柱這種較真的人，周麻子就抵擋不住了。
周紅軍和李會計走在前麵不管後麵的年輕人怎麼打打鬧鬧。
「李會計，咱們回去就計算出每家每戶應該得到的糧食，過兩天就直接分配下去吧。」
周紅軍和李會計有商有量的說道。
「行啊，今天晚上我加班加點，也省得這些村裡的人家老實打聽了，打聽不打聽，今年乾了多少活自己不明白嗎？有的人啊，就是想占小便宜。」
李會計不禁搖搖頭，想起了艾家的事情，想想都覺得生氣，不乾活還想吃飽，等著天上掉餡餅，真是想美事。
…………………………………
「咚咚咚~」
村裡的鍾聲響起，村民們就知道終於可以分糧食嘍~
糧食落袋入庫，回到自己家，才算是安穩了。
「咳咳，今天咱們就來分糧食，經過大家堅強不拔的精神，咱們終究取得了勝利。」
「廢話我也不多說，現在點到名的人過來簽字，簽完字回家拿家夥事兒，咱們分糧食嘍！」
大隊長周紅軍的話，讓在場人都興奮不已，明明知道是要分糧食，但是還是特別的興奮。
李會計清清嗓子，村裡可不僅僅是有麥子，麥子都已經交了公糧，要分糧食，就要再等段時間分地瓜，黃豆等。
「周柱子，一家五口，五個滿工分，540斤麥子，地瓜副食1260斤……」
「……周麻子，一家八口，五個滿分，702斤麥子，地瓜副食1638斤……」
「………」
李會計計算的很詳細，有的比較計較的村民們也記錄著自己家的工分，就發現李會計今年又沒有出現任何錯誤。
李會計真的是太能算賬了，算賬又快又好，從來不出錯。
每家每戶，今年收到了糧食都覺得挺開心，挺好的挺開心。
而且現在分了糧食，再過一個月公社就會根據公分的總和，以及交的稅收等各種情況，來分配今年的各種票據還有錢。
農村的老百姓們也能分到錢，還有各種生活所需要的票據，隻不過票據什麼的要比城裡人少太多。
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餘額都能分到錢，隻有勤勞的家庭，一家幾口加到一起才能賺到錢。
每年公社年終算總賬，勞動工分有結餘戶，折算人民幣，村會計發給現金。
而家庭戶工分沒有完成任務的，需要從家中支付給生產小隊平賬，史上稱：超支戶或者貧困戶。
很不幸的是紅星生產隊就有一個超支戶，就是艾家。
現在人人爭集體，人人為集體發光，如果一個集體中出現了一顆老鼠屎，就徹底的壞了名聲。
許多生產隊就打出來的名號，就是沒有超支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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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口水李會計終於說到全村最後一戶人家了。
村裡的村民們都沒有離開，大家就，自己家有多少糧食，別人家有多少糧食，就知道該跟誰家去換糧食。
李會計皺著眉頭，說到最差的艾家：「艾軍，一家六口，一個滿分，小麥216斤，地瓜504斤……」
這是全村最窮的人家，一個大老爺們不乾活，一分都沒有掙，唯一的滿分就艾蓮這個小姑娘。
奶奶和親媽都是拿半分，主要就是身體不好，也沒辦法多乾活。
艾蓮低著頭，一臉羞愧的走上前去按手印，就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家。
但是沒有辦法，其他人都受不了這種羞辱隻有艾蓮自己承擔。
其實村裡人對於艾蓮還是比較看好的，是個誠實能乾的孩子。
而且有人確實是好心去給艾蓮說親，直接就被艾老婆子給轟出了家門。
艾老婆子凶狠的說：「管什麼閒事，我家大孫女結婚了，你養我呀？想取艾蓮也行，500塊錢彩禮！少了500塊錢彩禮，誰來了都不行。」
「你可真是想錢想瘋了，你這是在賣孩子，誰能瞧得上你家？！」
說親的人就覺得碰了一鼻子的灰，一臉晦氣的離開了。
艾蓮從那之後，就知道自己徹底的被綁死在家裡，因為再也沒有人跟她說過相親的事情。
艾蓮媽沒有別的方法，一直在哭：「艾蓮，你要是離開了，媽真的是活不了了，你照顧好妹妹好不好……」
艾蓮討好的性格，根本受不了這樣的哀求，每次哪怕有一點反擊，在這樣的哭訴下，也什麼都不敢做了。
艾蓮不識字，因為從來沒有上過學，所以簽字的時候隻能按手印。
低著頭不敢抬頭的艾蓮，總覺得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透露著嘲諷。
全家這時候沒有一個人出麵，全靠這個孩子在維持著家庭。
「咳咳，好了，大家回家趕緊取工具，咱們開始分麥子，然後集體去地裡挖地瓜！」
大隊長周紅軍咳嗽兩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
「好~」村裡人集體說好，現在就去田裡乾活嘍~
馱麥子的馱麥子，加一戶，放上兩個人都能馱回家。
在山坡上挖地瓜，砍黃豆，家家戶戶都能分到不少的東西。
而老人們更喜歡攔地瓜，就是等大隊的勞動人離開之後。
他們會仔仔細細的把地裡的所有地方再重新翻一遍，有時候能挖到不少的小地瓜。
而這一些老人攔到地瓜，大隊基本上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會計入總數中。
家家戶戶開心了，糧食闖滿地窖，心都踏實了，晚上睡覺都覺得特別的穩當。
麥子得拿到黑市裡去換更多的地瓜，那麼金貴的東西，自己家吃就浪費了，拿出去換錢才是真理。
村裡人也都不是傻子，甚至因節儉的生活，農村婦女都特別的會算計。
缺錢的人家可能現在就會把麥子拿到黑市去賣掉。
但是村裡的婦女卻會等到過年的時候，才會去售賣手中的麥子，到時候家家戶戶都得包頓白麵餡兒的餃子。
城裡人肯定會加大價錢買白麵，到時候掙錢可比現在掙錢掙得多。
隻有艾家以最快的速度把麥子賣出去，換成足量的地瓜或者是其他的副食。
沒有辦法，家人口多，必須趕緊換糧了，艾家已經吃了上頓沒下頓了。
而艾蓮乾活是最多的，吃飯甚至是比不上奶奶吃的好。
村裡人也不是沒有管過這種事，艾蓮每次都會她媽哭喊聲中又返回去，繼續受苦受累。
誰有閒空管這些爛事兒，有時候還會被無賴惡心。
艾蓮有時候還會期待著村裡人發善心，但是隨著她長大，沒有人搭理他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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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徹底的忙完，已經半個月過去了，天氣也涼快了。
老周家又有喜事，大隊長周紅軍家的老二周躍華要結婚了。
貼上紅紙大寫字，帶上朵紅花，周躍華穿上新的工服，嘴巴咧得像大大的。
結婚就是特別的開心，就是讓人特別的快樂。
村裡人也過來幫忙，周家也不是吝嗇的人，特意買了豬肥肉做大鍋菜。
家家戶戶也沒有多餘的糧食，所以村裡人坐席大多都會帶上口糧，多帶上一斤或者是半斤，就當是隨禮了。
講究的人帶點白麵，也有不講究的人，抓上把黃豆也來吃飯了。
艾老婆子一家子來吃飯，就在門口坐的穩穩，一家人不乾活送了二斤黃豆，打算吃到撐。
「你可真是沒臉沒皮到了極致，艾老婆子今天你要是敢耍潑，老娘就撕了你的臉！」
周老太太嫌棄的看了一眼，不嫌棄過來吃飯的人。
但是像大爺一樣坐在這裡一點忙都不幫，還挑三揀四，那趕緊滾蛋，別在這裡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