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無名指的戒指(2 / 2)
「嗷!」任爾叫喚一聲,抱著腿從沙發上滑了下去,不住的搓著腿,踢他麻筋上了。
宋晚亭又踢他,宋晚亭好像踢過他好幾次了。
「把冰箱裡的冰激淩扔掉。」宋晚亭回到了二樓,再和任爾在同一個空間下,他倆能打到一起去。
而他打不過任爾。
睡午覺時被電話吵醒,公司的秘書打來的,他得去公司一趟。
洗漱一番後來到樓下,任爾躺在沙發上睡的一條腿都從上麵掉了下去,桌子上已經收拾乾淨了,現在上麵是一堆冰激淩的空盒子。
看著任爾睡的紅彤彤的臉,他也不怕吃壞肚子,還真是不浪費食物的好孩子,去把窗戶打開了一點,沒發出任何聲響的離開了。
任爾一直睡到了三點多才醒,醒來後找了一圈沒看到宋晚亭,收拾好桌子帶上垃圾,把打開的窗戶關上。
發了條消息給宋晚亭:我走了。
正在會議室內開會的宋晚亭,瞥了眼桌上的手機,豎著中指的頭像十分紮眼,非常的任爾,包括他的昵稱:帥到掉渣。
帥到掉渣:回我信息。
帥到掉渣:趕緊的。
宋晚亭的呼吸瞬間重了些,他旁邊的員工一下緊張起來,尤其是正在講話的員工,結巴了下才繼續講下去。
帥到掉渣:回我!
帥到掉渣:回我!
宋晚亭拿起手機,找奶吃的孩子都沒他黏人。
員工們的心都提了起來,講話的員工馬上要哭了,他是接著講還是等一下?
宋:再吵拉黑你。
帥到掉渣:你敢。
後麵又跟了個凶狠的表情包。
宋晚亭正想放下手機,帥到掉渣:你在乾什麼?
宋:開會。
帥到掉渣:哦,開會你還玩手機,嘖嘖——
宋晚亭把手機拍桌子上了,講話那位員工的領導小心翼翼的詢問:「宋總,您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們還可以修改。」
宋晚亭掀起眼皮,淺色的眼珠帶著冷意:「所以你們是拿一份還有修改空間的設計稿來報告。」
那位領導頓時臉如菜色。
宋晚亭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明天交出新的設計稿和這版一起報告。」
「好的。」小領導擦著汗坐下了。
會議繼續。
任爾回到家沒多久,高斯就拎著鴨貨來了,好奇的跟他打聽:「老大你徹夜未歸,是不是拿下那個小哥哥了~」
任爾反應了一下才想起,小哥哥是當初他給薑眠起的昵稱,讓高斯這麼叫他。
「沒有。」
高斯還不信:「怎麼可能,老大你這麼帥,隻要在他身前轉悠幾圈肯定被你拿下。」
任爾灌了口冰涼的啤酒,他壓根也沒在薑眠眼前轉悠,在船上的時候他好像就和薑眠說過一句話,還是下船的時候,薑眠說沒找到他。
他怎麼回答的?
他說他就是四處轉轉,他倆可能錯過了。
啤酒罐上的水珠弄濕手掌,說的時候無心,現在想起來卻總覺得好像暗示了什麼,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
他和薑眠雖然什麼都沒開始,但是可能已經錯過了。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個開豪車的阻撓了老大!」高斯也算是知道點情況,眼珠一轉往任爾跟前湊了湊。
「但是老大,我總覺得上次和我們打遊戲的就是那個男的,也就是你情敵,可我看你倆好像關係又挺好,你這是什麼套路?拿下小哥哥之前先拿下情敵?這是不是有點太迂回了?」
啤酒罐準確無誤的從任爾的手裡丟進垃圾桶裡,他戴上一次性手套,拿了個鴨叉骨:「你話怎麼那麼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他在船上竟在宋晚亭旁邊轉悠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跑偏。
晚上上班的時候看著越來越少的客人,不禁有點上火,再這樣下去,他們這個店撐不到兩個月,這種地方就是人吸人,人越多越好玩兒。
現在就剩這麼幾隻猴,都不好意思瞎蹦躂。
以前是怎麼蹦擠得沒人能看見你,現在都快成在舞台上單獨表演了。
工作人員也都有所察覺,一個個乾活也不熱情不積極了。
第二天他就約了龍哥,倆人去了那家經常去的茶館,他們哪懂什麼喝茶,但是龍哥就愛搞這些虛頭巴腦的。
雅致的包間內,倆人牛嚼牡丹般的一口一杯茶,再吐出幾片茶葉。
「龍哥,店再這樣下去不行啊。」任爾直奔主題,和李龍他不需要拐彎抹角。
李龍摘下嘴唇上的茶葉:「你也看出來了,這幾天我就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情。」
任爾壓低聲音:「給那家找點麻煩?」
李龍搖頭給他續了杯茶:「咱們現在是正經生意人,你也別老想著用武力解決問題,其實我覺得這也是個時機。」
「什麼時機?」
李龍看著窗外的行人:「妞妞也快上幼兒園了,現在上學你是不知道,還要問一下孩子父母都是乾什麼的,一說到迪吧那些老師就覺得不是好地方,而且店裡也總有些喝醉的人鬧事,前一陣還有賣粉的,確實風險挺大。」
任爾認真的聽他說著,媳婦孩子,安穩的生活,逐漸變大的年紀,這一切的一切讓這個男人凶狠的臉龐多了些溫柔。
「所以其實我考慮了很久要不要關掉迪吧,開個工廠或者公司之類的,但是一直很猶豫,畢竟這也是我們多年的心血。」
任爾明白了:「龍哥,這是你的產業,你有權做任何決定。」
李龍看向他,學著從電視上看來的樣子品了口茶:「你不是也有喜歡的人了,以後在一起見父母,你說你是在迪吧看場子的,這事難度一下就大了。」
任爾憨憨的笑了下,他視李龍為長輩,和長輩談論這些事情難免有點害羞,而且這事估計這輩子八字都畫不上一撇。
「怎麼樣了?追到手沒?」
「沒。」
任爾喝了口味道苦澀的茶,他自己也有原因,沒有很積極的追求薑眠,能追到才怪。
李龍見他有點打蔫:「要不要說說,龍哥給你出謀劃策一下。」
任爾笑了出來,想起他當初追嫂子的時候,他們一群小弟天天晚上在他那給他想辦法想到半夜。
集中了大家的智慧,可算是把嫂子追到了。
「我還是自己來吧,別說我的事兒了,龍哥你想好要乾什麼了嗎?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說回正事,李龍也正經起來:「這幾年你也知道我經常和那個叫韋明的韋老板來往,他有家公司,收益一直都挺不錯的。
所以他想擴一下,但直接自己開一個公司他也有些擔心風險,所以他願意對我提供幫助,包括派人輔助,分活兒給咱們,他抽個提成當個股東。」
任爾就擔心一個問題:「這人靠的住嗎?」
「靠的住,我和他老交情了,當初他一個客戶不付錢,還是我幫他要的賬,幸虧那筆賬要到了,不然他公司就倒了,而且他也知道我的情況,不敢隨便招惹我,你放心。」
任爾點了點頭:「既然龍哥你都想好了,那我最近是接著在店裡還是?」
「開公司肯定得找個地方,我打算往市中心那邊去,咱們這太偏,我有幾個地點,你這些日子去跑一跑看一看,我在這邊弄出手店的事。」
「好。」
臨走的時候任爾嘿嘿笑了笑:「龍哥,你能不能再預支我一千塊。」
他真的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李龍是猜到他肯定撐不過三個月的,但是沒想到他連半個月都沒撐過去:「一千塊你可要花三個月,我不會再預支工資給你,也不會讓高斯他們借錢給你,明白?」
他嚴厲了不少,任爾花錢太沒數了,這麼看來他這些年是真一點錢沒存。
任爾乖巧點頭:「明白。」
之後他也不耽擱,和李龍分開後就騎著大摩托轉悠去了,李龍選的地方離市中心還是很遠的,市中心他們哪租的起。
他先挨個轉了轉,拿出手機拍了附近的照片,確認周邊環境有個大概的了解,順便還去中介了解了下附近的房價。
等明天開始再挨個打電話,一家家的去看。
轉悠轉悠就轉悠到了傍黑,手機裡出現了如火的夕陽,他哢嚓拍了張照片發了個朋友圈,配文:好大一個鹹蛋黃,得配兩碗大米飯。
天也不早了,他考慮了下自己的財政問題,決定回家泡方便麵吃,正肆意感受著秋夜涼爽的風,黑影一閃什麼東西突然從他車前竄了過去,隱約聽到一聲貓叫。
他剎車剎的太急,輪胎發出刺耳的聲音,在地上摩擦出一道黑印帶著他甩了出去,哐當當在地上滑出四五米遠撞上了馬路牙子才停下。
渾身被撞的一震,感覺心肝脾肺腎都移了位置,呲牙咧嘴的發出一聲哀嚎。
車道另一邊不遠處,宋晚亭打扮精致的坐在後排的位置上,看著手機上任爾發的朋友圈,能把這麼好的景色配出這種文字。
他也是很厲害了。
外麵傳來砰的一聲響,他抬起視線,司機也在左右張望:「前麵好像出車禍了。」
宋晚亭的視線向前看去,先入眼的是紅色的摩托車屁股。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高大的身影踉蹌著站了起來,長發淩亂,他倒吸口氣:「停車。」
任爾爬起來後活動了下胳膊腿,感覺還好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自己最近有些倒黴,雖然被推下海是人為的,但也差點死翹翹。
這又發生了車禍,前一陣還被人一棍子掄懵,狠揍一頓。
看來有必要去寺院裡拜拜了。
他胡亂的想著,看到自己心愛的大摩托時差點哭出來,鏡子都撞斷了!他哪有錢修啊。
「任爾!」
任爾眉梢挑了下,宋晚亭?
轉過頭看到宋晚亭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一下就趴到了宋晚亭肩膀上,難為他挺高個個子,這姿勢還真不大容易:「宋晚亭,我的摩托壞了……」
宋晚亭呼吸還沒捋順:「你還關心摩托,你怎麼樣?」
他賴在宋晚亭的肩膀上不起來,嘀嘀咕咕的說著自己的委屈:「我沒什麼事,但是我的摩托壞了,我都預支三個月零一千的工資了,我三個月的工資買了摩托,剩下這一千要花三個月,我一袋方便麵都得分兩頓吃,氣死我了,討厭的貓!」
宋晚亭聽他一口氣能說這麼長一句話,還能生氣,看來是真沒什麼事:「你先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沒事,不用去醫院。」
任爾起來退開一步,轉了個圈又蹦躂了兩下:「沒傷筋沒動骨就是擦破點皮。」
他把不開心都說了出去,就沒那麼鬱悶了:「你怎麼在這?」
宋晚亭在他瞎蹦躂的時候,把他從頭到腳仔細掃了一遍,膝蓋那裡褲子連帶著皮肉磨破了,右手臂和右邊臉的顴骨都擦破了點皮。
沒什麼大事。
「我要去參加一個宴會,正好路過。」
任爾看了看他,的確收拾的光彩照人,哪裡是去參加宴會簡直是去勾人的,他都能想象到他一出現,那些人肯定眼珠都恨不得黏他身上。
這比他的摩托壞了還讓他不爽。
心裡盤算了下:「你發燒好了?身體不難受了?」
「還有點不舒服不過不發燒了,沒事。」
宋晚亭看了眼時間:「這樣吧,我叫我的助理過來處理下現場,順便送你回家,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讓他帶你去醫院,我先走了。」
「等一下!」
任爾跑過去擋住宋晚亭:「你去參加宴會肯定少不了喝酒,你身體又不舒服,你帶我去,我替你擋酒,你讓你的助理來處理我的摩托,咱倆互相幫助。」
狗狗眼巴巴的看著宋晚亭,就差把「帶我去吧」四個大字寫腦門上了。
宋晚亭很想說,那我直接帶助理去多省事。
可是他已經這麼慘了,再拒絕他,把他孤零零的扔這兒等著助理來也太殘忍了。
不知道第多少次對他心軟:「好吧。」
任爾開心的一把攔月要抱住了他,宋晚亭甚至離開了地麵,被任爾抱著在大庭廣眾之下,車水馬龍的街上轉了個圈圈。
「你放我下來。」
雖然他們之間已經有過很多,彼此知道或者不知道的的親密行為。
但這樣倆人意識都清醒下,這麼曖昧還是很奇怪的。
任爾也反應了過來,把他放下來後找補了句:「我剛才是在慶祝你做了個聰明的決定,不愧是你。」帥氣的打了個響指掩飾自己的心虛。
宋晚亭賞了他一個白眼。
帶著任爾回到車上,把司機派去等著助理,任爾成了司機,他也從後排的位置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之後又用最快的速度給任爾置辦了身行頭,處理了下他的傷口,也算是把任爾捯飭的人模人樣。
到了宴會地點倆人從車上下來後,宋晚亭看了看任爾,太素了,西裝也不是高定,在這種場合會被人嫌棄的。
「你過來。」
向前走去的任爾大長腿甩了個半圓,甭提有多聽話的回到了他身邊。
宋晚亭摘下食指上的寶石戒指,在任爾的手上挨個比劃。
任爾垂眸瞧著他,心刺癢癢的,渾身就得勁又不得勁的難受,想扌莫扌莫他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想掐掐他的臉,想搓搓他的耳朵,想握住他那隻好看的手。
反正就是想對他做點什麼。
眼睜睜的看著宋晚亭比劃一通後,嗖一下,把藍寶石的戒指戴在了他左手無名指上。
那瞬間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宋晚亭給他戴了一個圈,把他拴住了,但他卻覺得很興奮。
無名指嘚瑟的晃了下:「哇哦~宋先生把我變成已婚人士了。」
宋晚亭這才反應過來,紅著臉上手就要把戒指拽下來,任爾抓住他的同時把手藏到身後:「別想拿回去。」
宋晚亭也沒時間和他繼續鬧下去,想著等結束了再拿回來,又把手表摘下來扣到任爾另一隻手上。
「走吧。」
任爾美滋滋的搓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跟在他身側,剛進到酒店大堂,一個長的很有異域風情的高大男人就走了過來。
「宋總,辛苦您了,跑這麼遠過來。」
「能被邀請是我的榮幸。」
狗狗眼瞬間警惕起來,看著倆人握在一起的手,強忍著沒有給掰開。
對方和宋晚亭打完招呼後就看向了任爾。
一般來說這個時候是要宋晚亭來介紹的,畢竟是他帶來的人。
但任爾快了他一步,嗖的舉起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非常奪目,他動作誇張的把手放下向男人伸去,笑的和顏悅色:「你好,我是晚亭的愛人。」
無名指上的戒指十分配合的閃閃發亮。
男人怔了下才掛上職業笑容:「你好,我是這次宴會的主辦方騰軒。」
宋晚亭的腦袋第一次死機,任爾剛才說什麼?
「兩位二樓請,主會場在二樓。」
一直候在一旁的工作人員上前領路,任爾和騰軒揮了下手,挎上宋晚亭的手臂把還沒回過神的人帶走了。
電梯上,宋晚亭低聲不解的問道:「你剛才在乾什麼?」
任爾瞄著前麵的工作人員,歪頭貼上他的耳朵:「我給你解決了好大一個麻煩,你果然沒看出來,那個騰軒對你有意思。
你一出現他就笑著迎了過來,和你握手的時候手指故意搭到你手腕上,而且他還特意問我是誰,很顯然他對你圖謀不軌,居心不良。」
宋晚亭看著鋥亮的電梯牆上的任爾,他一半的身體都在自己身後側,像是一麵自己隨時可以依靠的牆,低著頭乖乖貼在他腦袋上,在他耳朵邊悄聲嘀咕,顯得狗狗祟祟的——有點可愛。
「幸虧我機智,一眼就識破了他,他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一上來就握手,好家夥,他怎麼不一上來就上床呢。」
「但是你放心,接下來隻要我這個身份一亮,就沒人敢再亂打你主意。」
宋晚亭忍著笑偏頭向他看去。
「怎麼了?」
「我覺得你腦子應該摔壞了,等宴會結束,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看著任爾一點點瞪大的眼睛,逗他果然最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