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照尾崎紅葉的話來說，十六歲的中原中也隻穿裙子看起來還是像男孩子，不用些柔和的妝容修飾一下，很難掩飾去臉上的痕跡。
他的臉部輪廓已經開始展露出男性的鋒銳，如果還想繼續不暴露身份呆在談判家身邊，潛伏在福尾組之中，必須要重新補上新的妝容。
「剩下這些我們可以帶回去吃嗎？」中原中也努力憋著氣，試圖讓自己的臉看起來變紅些許，壓低聲音含糊著道：「我的妝花了，我想回去把臉洗乾淨。」
他努力回想著以前見過發現自己口紅蹭花的女性尷尬回避的樣子，用不多的演技憋著氣小聲吭哧著道。
尤萊娜雙手落在腿上，側頭沉默打量他半晌，直把中原中也看得心下忐忑緊張才緩緩點頭應下：「嗯。」
她好像已經習慣用這樣含糊不清的回應去回答中原中也，但他也不怎麼在意，隻是大大鬆了口氣。
食堂裡剩下的人不多，他隻要小心避著人走在另一側等進入昏暗隻有燭光映照的長廊，不用擔心自己的模樣會被人看見。
……
「嘖，這東西怎麼這麼難洗。」中原中也撩了幾次水潑在臉上用力搓洗，可頑固著色性強的妝容怎麼洗都洗不乾淨。
或者說這東西本來就不是能隻用清水洗乾淨的。
溜回房間這一路還算順利，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這個時間點活動的人不多，中原中也順順利利跟在尤萊娜身後回到房間，一頭紮進衛生間想洗乾淨臉上的妝再用尾崎紅葉她們塞給他的一些零碎化妝品簡單補補。
可惜化妝品要是能簡單用水徹底清洗乾淨，他就不會這麼頭痛了。
隻看鏡子一眼都覺得裡麵妝容淩亂邋遢的樣子見不得人，睫毛膏粘得眼睛四處都是、口紅蹭得嘴巴周圍如同血盆大口、斑駁的粉底一塊白一塊深看著讓人覺得再糟糕不過。
中原中也搓了半天都洗不掉多少，這才隱約想起尾崎紅葉好像提過一嘴，用在他臉上的東西都是防水性級好的化妝品，沒有專門的卸妝水輕易洗不乾淨。
他現在雖然是被安排住在談判家的房間，但一應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都沒有送過來，包括尾崎紅葉讓他帶上的化妝品和卸妝水這些零碎的東西都在原本的選拔場地。
「嘖，用毛巾硬搓不知道能不能弄乾淨。」中原中也撩起濕漉漉的額發，湊到鏡子前嘀咕。
光潔的鏡子映照出門邊安靜站著的少女，他回頭一看尤萊娜懷裡抱著幾個瓶瓶罐罐，微微歪著頭金發滑落下肩膀，綠眸平靜凝望著他的麵容不喜不悲。
這張他自己看了都想發笑的臉，她看著全然沒有表情變化。
「咳、抱歉，」中原中也胡亂抓了抓頭發，含糊著道：「我洗乾淨臉就出去。」
尤萊娜倒是不在意他有沒有化妝的樣子，隻是他也不能頂著這張花臉在房間裡肆無忌憚晃來晃去，不說補上妝容至少要把臉弄乾淨才行。
她默默上前一步，向中原中也拱了拱懷裡的瓶瓶罐罐：「給你。」
少年莫名眨了眨眼，愣愣接過她懷裡的東西定睛一看：「卸、卸妝水？」
他轉頭看向剩下的幾瓶：「卸妝水、卸妝膏、卸妝油還有卸妝棉……」
中原中也詫異問道：「你怎麼有這麼多這些東西？」
她看起來也不像會化妝的人，整日出門就穿著黑沉沉的長袍遮住臉，不說在房間裡就算出門也沒有在自己臉上塗畫過什麼東西。
「津久保給的。」尤萊娜又上前一步將懷裡的卸妝用品拱向中原中也，直到他七手八腳慌忙接住這才退開一步回到安全距離。
雖然談判家用不上這些東西，但負責任的津久保先生還是給她準備了全套的化妝品和護膚品，就算現在的談判家沒有要在組織露麵參加宴會的意思，可該有的東西還是要給人都準備上以備不時之需。
聽見中原中也亂糟糟的心音時，她就想起房間裡好像還堆著不少津久保送過來的東西，或許裡麵會有中原中也需要的「卸妝水」。
她不過簡單翻找兩下，按照相近的名字把東西都給中原中也抱了過去。
「謝了，」中原中也長長鬆了口氣，笑道：「真是幫大忙了。」
要是沒有這些東西，他也不知道要徒手用水洗到什麼時候。
尤萊娜平靜看著中原中也花貓一樣的臉，輕輕點頭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