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昭容(1 / 2)
004 昭容
天剛亮,李顯這個大孝子就到了上陽宮給天後問安。
晨醒昏定,孝子所為也。
隻是天後年紀大了,精力不濟,起床的時間難免會晚上一點點。
李顯倒是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反而在等了大半個時辰後仍然滿臉擔憂:「太後是否有微恙?是否需要兒臣命太醫前來?」
天後微笑道:「皇兒有心了。都是些老毛病,太醫來了又有何用?」
李顯擔憂不已:「太後萬萬不可輕忽啊!如父皇那般,說撒手西去就西去了,兒臣每每思之,就心如刀絞啊!」
說著,還用袖口擦了擦眼睛,眼眶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了起來。
天後看了一眼,說道:「死生有命,皇兒以國事為重便好。」
「是,太後教訓的是。」
李顯鞠躬如儀,「孩兒今天來不為別的,隻是因為有幾件事孩兒不敢擅專,需要太後定奪才好。」
說著,就掏出昨夜擬定幾件事的清樣遞了過去。
上官婉兒伸手接過,李顯趁機說道:「有勞婉兒小娘子!」
上官婉兒急忙施禮:「奴婢萬萬不敢當!」
李顯笑道:「當得!如何當不得?小娘子秀外慧中,又被母後調教的如此能乾,人人稱贊。朕,也是很欽佩的喲!」
天後隻作聽不見李顯的騷話,略微翻看了一下清樣,說道:「雖說有先帝遺詔,大事有朕參詳,但皇兒向來為人謹慎,必不至有行差語錯。你說的這幾件事,都照皇兒的意思辦就是了。」
「都是父皇和母後教導有方,孩兒不敢居功。」
李顯又看了一眼光彩照人的上官婉兒,試探著說道:「如果孩兒沒記錯,婉兒小娘子似乎還隻是個才人?」
天後抬了抬眼,微笑道:「倒是朕疏忽了。婉兒入宮已有十多年了,名份上卻沒什麼進展。皇兒覺得,該給她什麼名份才好呢?」
李顯猶豫了一下:「昭容如何?」
昭容者,位列九嬪之一,秩比正二品,比之才人要高出不少,再往上,就隻有一品的妃子與超品的皇後了。
新皇登基,普降甘霖。李顯對上官婉兒的這份恩德,不可謂不重。
天後笑了,對著上官婉兒說道:「婉兒你看,你這麼好的女子,大家都喜歡呢!」
上官婉兒急忙叩頭:「奴婢隻知道一心伺候天後,不敢奢求!」
「這怎麼能是奢求呢?」天後繼續笑著,「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當初朕也不過是個才人而已啊!」
天後當年剛入宮時,是作為太宗皇帝的才人的。後來,才與先帝兩情相悅並成為天後的。但,這個話天後說的,旁人卻不敢也不能說。
如今,天後自己主動說起,究竟是什麼意思?
焉知她不是已經處於發怒的邊緣?
李顯慌了,忙跪下叩頭不止:「孩兒並無他意,隻是單純覺得上官才人伺候母後有功才有此說,還請母後明鑒!」
「你呀,總是想得太多能做的太少。」天後失望地閉上眼睛,「如果你真的喜歡婉兒,據理力爭之下,也許朕就允了你。但你現在這個模樣,做大事惜身,見小利忘命,哪裡有一國之君的樣子?這天下,你真的能治理得好嗎?」
說到最後,天後語氣森然。
「是是是,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錯了。孩兒這就回去,努力學習如何處理國事。」李顯習慣性地又慫了。
待李顯躬身退到門口,剛轉身要走之時就聽見天後說了一句話:「下次,如果實在流不出眼淚就用薑汁,蒜汁的味道太重了。」
「是是是……呃……不是……」嚇得李顯一個趔趄,忙語無倫次地回道。
「去吧,好好做你該做的事。」